看着引領三千半妖大軍,踏着青龍之氣,英姿勃發的葉紅魚,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是我時隔整整一年零三個月,第一次親眼見到她,而不是像之前需要她啓動五象天人陣那樣,只能遠遠望着她的身影。

    這一刻,種種情緒涌上心頭,激動、擔憂、感動、彷徨、患得患失……

    壓制住如此複雜的情緒,我收斂心神。

    到了如此關鍵的時刻,我絕不能三心二意,一定要洞察全局,而不能因爲我影響了大局。

    隨着葉紅魚與邪族大軍的逼近,我看到北宮凜臉上的笑容越發濃烈,他看起來也越發的胸有成竹。

    我不知道紅魚是已經被她控制,成了他的人,還是他以陳黃皮的身份接觸了紅魚,騙紅魚做他的救兵。

    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拖下去對我絕對不利,就連邪族入口的神廟都已經降了異像,將大金天空給遮住了,想必他們要發動一場驚天動地、慘絕人寰的戰爭。

    “殺,不惜一切,哪怕身死,全力催動誅仙陣!”我大吼一聲,下令道。

    於是納蘭雄領無崖子、敖滄海,毫不猶豫獻祭一身仙氣,催動了誅仙陣的‘誅’眼。

    緊接着,敖澤與白若煙聯手以天人之氣,催動了‘戮’眼。

    軒轅青鸞獨催‘陷’眼,半仙城的半妖們則合力啓動‘絕’眼。

    在誅仙四眼催動後,我也毫不猶豫地再次引來四把天劍。

    那四把天劍從天而下,穿破神廟中涌出的瀰漫黑氣,猶如四顆流星,劃破黑暗,俯衝而下。

    我引動誅仙四劍,配合誅仙陣內四大誅仙之眼,我們所有人衆志成城,合力一擊。

    在這一刻,誅仙陣被徹底激發,攜誅仙斬神之威,朝着北宮凜斬殺而去。

    而北宮凜也放棄了反擊,他原地坐着,滿身金鱗,配合着金甲護體,欲全力抵擋這一擊。

    ‘轟’。

    伴着一道悶響,北宮凜徹底被瀰漫的塵土包裹,生死未知。

    “黃皮哥!”

    這時,葉紅魚淒厲的聲音響起,她也帶着邪族三千精兵,拍馬趕到。

    我們全力一擊,所有人盡皆力盡氣竭,而我也轟然倒地。

    沒了氣機加持,誅仙陣黯然失色,加上邪族精兵的衝陣,瞬間陣破。

    我們放棄了誅仙陣,接連後退,重新聚到了一起,互相照應。

    而我雖力竭,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紅魚是來救陳黃皮的,她把北宮凜當成了我,想必在我們闖陰城期間,北宮凜以陳黃皮的身份見過她,花言巧語哄騙了紅魚,讓紅魚成了他的棋子。

    片刻之後,塵埃落定。

    被我們砸出的巨大深坑中,北宮凜傲立其中。

    他身上的金甲已經碎裂,他的金鱗也剝落數片,但他依舊桀驁地站着,可見他是多麼的強橫,就連我們所能施展的最強誅仙陣,都沒能要了他的命。

    葉紅魚站在他的身邊,攙扶着他,心疼道:“黃皮哥,我來了,從現在起,沒人再能傷害你。”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酸楚,她來了,而這份美救英雄,這份來自妻子的疼愛,本該屬於我。

    我正盤算着該如何露出真面目,如何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還能讓他們知道我纔是陳黃皮,沒想到就在這時,北宮凜突然一把將葉紅魚推開,冷聲道:“紅魚,誰讓你過來的?我讓你來救我了嗎?你爲什麼不聽我的話?”

    看到這一幕我楞住了,不僅是我,我身旁的納蘭楚楚、白若煙、高冷男……幾乎所有人都楞住了,不知道這北宮凜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而北宮凜推開葉紅魚後,也不知道是真的虛弱不堪,還是在表演,他一個踉蹌朝地上栽倒,不過被葉紅魚給穩住了身形。

    “黃皮哥,我說過我永遠在你身後,所以我就一定會過來,哪怕你恨我這樣做,我也一定會來。”葉紅魚說道。

    北宮凜顫抖着身體,近乎咆哮道:“我不需要!紅魚,我不配你來救我。我生自邪族,我體內流淌着邪族血脈,我是一個註定要成爲天道棋子的邪族小子。我該死,我現在是整個人間的敵人!”

    邊咆哮,他邊指向我們,自嘲道:“看到了嗎,這些我曾經的朋友、戰友,現在他們都恨不得要我的命,恨不得殺了我,現在全世界的人都想我死!我該死!”

    葉紅魚擡頭看向我們,眼中掠過寒芒。

    “黃皮哥,那我就爲了你,與全世界爲敵。”葉紅魚半分柔情半分肅冷地說道。

    這個女人,不愧是軒轅青鸞的另一面,某些方面她們還真的是如出一轍。爲了心愛之人,可以背叛全世界。

    看着這一幕,聽着他們的對話,若不是互爲敵我,我真要爲北宮凜的演技鼓掌了,這傢伙彪起演技來,讓我都自愧弗如啊。

    看來有了之前被我們識破的經驗,他更懂得如何演戲了。

    “紅魚,你不要聽他的,他就是邪族邪君,他根本就不是陳黃皮,你不要上了他的當,是他要殺我們,我們聯手纔打傷他的,你千萬不要中計!”

    這時,納蘭楚楚率先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

    在場這麼多人當中,葉紅魚最初認識的是高冷男,但他們並無太大交集,所以唯有納蘭楚楚說話最有分量。

    葉紅魚看着納蘭楚楚,說:“楚楚,我知道你恨黃皮哥,你覺得他對不起我,你錯了,黃皮哥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我能活着,都是他拿命換回來的。以前都是我活在他的羽翼之下,現在,該是我來保護他了。我不管他是誰,他是我葉紅魚的丈夫。”

    “你們要他死,我要他活。”

    納蘭楚楚都快急哭了,連忙說:“紅魚,你真的被他騙了!你還矇在鼓裏呢,我們和他交手過,他其實是邪君北宮凜。那個想要娶你,手段邪惡的北宮凜!是他進入了陳黃皮的屍體,陳黃皮他早就死了!”

    聽了納蘭楚楚的話,葉紅魚嘴角噙着淡漠的笑容。

    她指了指深坑之外,三千邪族大軍前方,一具綁在馬身人面的半妖馬背上的屍體,說:“邪君?北宮凜?你們以爲我會信嗎?你們口中的邪君,已經死在了我的手裏。”

    聽到這,我瞬間反應了過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這一定是北宮凜的奸計,他一定事先以陳黃皮的身份與紅魚見過,教了她一個殺死北宮凜的辦法。

    其實她殺掉的一定是某個借北宮凜屍體入魂的小妖,北宮凜已經一步步給紅魚畫下了陷阱,讓她深陷迷霧而不自知。

    納蘭楚楚急得團團轉,納蘭雄他們也是面面相覷,一時間衆人六神無主,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竟無人可以指證北宮凜非我陳黃皮。

    這時,我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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