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楚楚由於憤怒和失望,都沒意識到此時已經被他人攔腰挽住。

    她嬌體如玉,卻透着冰涼。

    女人香沁鼻,但帶着死氣。

    她仍心有不甘,看着陳三千與敖龍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三千啊三千,以爲你還陽歸來,玄氣覺醒,會變得不一樣。誰知道你本事不見漲,只漲了無知。”

    “父皇都給了你機會,你還一意孤行,你偏要跟着那冒充的黃天宗少宗主離開,以爲自己可以化險爲夷,實則必死無疑!”

    “我知道你秉性不壞,你是被冤枉的,我也給了你翻身的機會,你爲何偏偏逞強呢?”

    納蘭楚楚不斷的自言自語,這是人在絕望頂峯時,潛意識地自我對話。

    想必此時她受了重傷,以爲自己大限將至。

    不過我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嬌弱的公主確實心思極重,有着極強的城府與心機。

    她居然能提前算到敖龍會帶陳三千離開,並且設伏,說明她對今日之事皆有推演。

    我甚至懷疑,納蘭雄這放手一搏,也有她的功勞。

    我給她輸入一股精純的玄氣,同時對她說:“陳三千也許沒你想象中的那般無能,他既然敢跟那人走,也許真的志在必得呢。”

    “志在必得?一個連被冤枉殺妻罪名都洗刷不了的人,拿什麼志在必得?”納蘭楚楚下意識迴應我。

    不過剛回應完,她就感受到了涌入體內的溫暖能量。

    她也聽出了陳三千的聲音,連忙擡頭看來。

    當她看到一張淡然恬靜的臉,她一臉震撼,張開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陳三千,你怎麼在這?”

    良久,她才驚詫開口。

    問完,她才意識到被我攬着腰,連忙掙脫開來。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我要靜觀天下變局,穩坐中軍帳。”我胸有成竹道。

    她下意識就要出言不屑,不過她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想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他……那個一開始被打入地牢的人就不是真正的你?你真的在將計就計?”納蘭楚楚想通後,立刻問我。

    我說:“公主,我早就告訴了你,你連哪個是我都看不清,又怎麼能說我陳三千無能呢?”

    納蘭楚楚啞口無言,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地問我:“不是我看不清,大家都沒有看出來。陳三千,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魚目混珠的?”

    我道:“天下有一紮紙祕術,會此術者稱爲扎紙將,碰巧我僥倖學會了此祕術。”

    在大金,雖有紙人,但卻不象炎夏自成一派,只是尋常祭祀用的,世上也沒有李瘸子那樣一手可以扎出三千大世界的扎紙高人。

    聽了我的話,納蘭楚楚下意識道:“你居然還有這本事?倒是小瞧了你,這扎紙祕術我倒是聽過。那個負心漢好像也是靠着這個祕術,瞞過了很多人,你們男人還真是會僞裝自己。”

    女人啊,當她看一個人不順眼,還真是拐彎抹角的都能腹誹幾句。

    不過說完,納蘭楚楚也意識到了場面不合適,她岔開話題道:“陳三千,你以爲你這偷樑換柱的伎倆很厲害?我承認,你讓我刮目相看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自以爲是的謀劃,其實一無是處!”

    我看向她,不慌不亂:“公主,此話怎講?”

    納蘭楚楚看向了不遠處僵持着的多方人馬,說:“你以爲他們想要的僅僅是帶走你,蠱惑你爲他們所用?”

    “不然呢?”我也沒急於表現,而是想看看這納蘭楚楚有多聰明,再利用她的聰明將她拉下水,套出葉紅魚的線索。

    她憂心忡忡道:“你陳三千也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你確實對軒轅青鸞和邪族很重要。但你這顆棋還有另外一個用處,他們要利用你,對付我父皇。”

    “一旦大金的王權掌握在他們手裏,就再難對他們的佈局產生影響!就算你將計就計,套出了對付蠱惑你的目的,你又能怎樣呢?大勢已去,就靠我們這些沒了皇權的人,你覺得還能改變什麼?”

    聽了她的話,我越發確信,這個女人看似柔弱,卻雙目清明,有着將相之才,運籌帷幄之心。

    我點了點頭,道:“原來對方還下了這麼大一步棋啊!”

    她無奈道:“陳三千,也不怪你想不到,唯有身在帝王家,見多了權謀之術,才能想到這麼多。你真是走錯了路,如果你早點把你的計劃告訴我,我們完全可以有破局之道的!”

    我道:“可是你一直看不起我,一副恨不得我死的樣子,我哪敢對你們吐露真心啊。”

    納蘭楚楚面露傷感,也意識到她確實沒曾真誠待我,不再說話。

    “遲了,一切都遲了。趙無極掌控兵部、天師府,玄門長老閣意見不一,鬼府不會插手人間事,這一仗,已無勝券。”納蘭楚楚不甘地說道。

    這時,我才成竹在胸道:“公主,若是我幫你化了此劫,保你納蘭家皇權不倒,你能和我心在一起,與我同行,全力助我嗎?”

    “呵,陳三千,都到了這一步了,你還在自欺欺人?你一平民百姓,拿什麼介入皇權之鬥?”納蘭楚楚沒好氣地問我。

    我不再示弱,而是鄭重地看向她,沉聲問:“你別管我怎麼辦到,我就問你,行不行?”

    她道:“你若真有這本事,我納蘭楚楚什麼都聽你的,就是真的讓你當我駙馬,我也不介意!”

    我說:“行!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會問你幾件事,你必須真誠以待!”

    她不語,顯然是不會相信我有後手。

    而在我們談話間,斷頭臺下的局勢已經白熱化。

    黃天宗只是假劫法場,未曾有太大死傷,正在撤退。

    納蘭雄的御林軍原本還氣勢洶洶,但在納蘭雄頹然落地,整個人威嚴不在後,也開始變得慌亂。

    而這時,國師趙無極,一騎絕塵,親率天師府八百成員,統領兵部大軍,三軍壓境,將方圓十里團團圍住。

    赤兔如飛,塵煙滾滾。

    趙無極左手持國師金牌,右手握兵部兵符,踏馬而來,聲傳大金。

    “大金皇族納蘭世家,身居皇位,卻行賣國之事!天子納蘭雄與黃天宗勾連,放走了轉世靈童陳三千。納蘭雄名爲大金皇帝,卻多次賣國求榮。我趙無極身爲國師,出於對江山社稷、大金百姓的考慮,現決定挑戰納蘭世家皇權,罷黜納蘭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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