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一雙烏溜的大眼睛如銅鈴一般,瞪得老大。

    甚至還擺動着有力的蛇尾,表現得極爲歡悅。

    這可以理解,畢竟修了這麼多年,總算到了化龍的時間,這是改變它命運的時刻。

    “你且不要急,等我安排好了再給你封正。”我沒跟它說不能幫他化龍,它現在是最興奮的時刻,一旦聽到這不好的消息,會一下子泄了氣,修爲大減,幾百年的努力將功虧一簣。

    它衝我點了點頭,很安靜地趴着,我隱隱間從它的蛇頭上看到鼓起了兩個包,這是修爲快壓不住了的化龍之兆。

    我從身上掏出兩張符紙,這是我在店裏就準備好的。

    一張符紙上畫着江,江水滾滾。

    一張符紙上畫着海,海潮洶涌。

    將兩張符紙分別放在大青蛇的身體兩側,然後我又搭了一座紙橋,橫跨江海。

    “開始吧。”準備好這一切,我直接說道。

    這大青蛇的靈智已經相當之高了,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的意思。

    它吐着蛇杏,然後整個粗壯的身體扭動了起來,身體越來越小,沒一會兒功夫竟然變得很小,成了只有筷子那麼細長的小青蛇,但這小青蛇的額頭上分明的已經長出犄角,看起來真的很像一條小龍。

    它一躍跳到了紙橋上,慢慢往前爬。

    這是靈蛇封正的步驟,正常情況下,大蛇修到化龍之境,會選擇一條大橋,在橋面上像人一樣遊過,必須走橋面,不能走橋下,一旦走橋下就意味着要被人踩在腳下,將修爲大減,錯過化龍之機。

    爬着爬着,它突然直立着站了起來,一副要騰飛的姿勢,激動地看着我。

    “你看我像蛇還是像龍?”它口吐人言,期待地問我。

    一旦我說它就是條小青蛇,那就意味着它討封失敗,徹底成爲小蛇,幾百年修爲盡散,這也是很多大蛇寧願當個有修爲的蛇精爲禍人間,也不願化龍的原因,除非有大機緣碰到懂道行的人,一般人不會說它們像龍的。

    但我真的不忍心說它是蛇,從它的犄角來看,它已有真龍之象,說明它沒幹過壞事,一直是心存善念的,要怪只能怪它修行之地選擇在了青龍山,這是龍氣極盛的地方,不允許它的存在。

    我看着它,直接道:“我看你不像蛇也不像龍。”

    它愣了一下,還一個勁地朝我擠着眼睛,看向身體右側的海,一直在暗示我讓它下海成龍,那舉止神態真的和人差不多。

    我搖了搖頭,道:“入江爲蛟,下海成龍,但我看你入不了江,下不了海!”

    我話音一落,青蛇那雙眼睛裏劃過七分不解,兩分哀求,一分憤怒。

    它以爲被我耍了,我在壞它好事。

    但它也不敢上來對付我,它在討封,什麼都得聽我的,更何況我們還簽了契約。

    看着它哀求的眼神,我心一狠,繼續道:“江海不屬於你,你快看看那是什麼?”

    說完,我指向了被我放在石門口的那個晶體娃娃。

    青蛇看向晶體娃娃,有點不解。

    我突然開口說:“我看你很像娃娃裏的那條小旱龍!”

    它猛然反應了過來,眼神裏劃過一抹怨恨。

    但已經來不及了,沒有迴轉的餘地,這就是討封的代價。

    只見,原本已經縮成筷子大小的青蛇,再次身體一縮,竄向了晶體娃娃。

    娃娃裏像是有什麼力量在吸它一般,最後它整個身體都進了晶體娃娃。

    我一步跨出龍門,拿起了娃娃。

    此時的大青蛇已經完全被束縛在了娃娃裏,而它也不再是蛇,頭有龍角,嘴有龍鬚,身有龍鱗,赫然已經幻化成了一條小青龍。

    可它雖然化龍成功,卻一點沒有感激我的意思,而是幽怨地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因爲它就算已經成了小龍,卻被囚住了,最少要囚百年,還不如做一條大蛇來得快活。

    我直接拿起娃娃下了青龍山,然後纔對着它說:“小青龍,你別那樣看我。不是我要害你,我其實是在幫你。你出生青龍山,山上有幾條真龍你清楚嗎?九乃極數,我若是讓你討封成功,化作真龍,今日既是你騰飛之時,更是你隕落之刻!”

    它眼中的怨恨消散了些許,我繼續道:“雖然沒能助你化爲真龍,但躲進這娃娃也算是幫你逃過一劫。你現在只是一條小龍,但修爲猶在,只要你跟着我苦心潛修,他日你必破殼而出,翱翔於九天之上!”

    聽了我的話,它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它本就靈智不低,加上現在已經化爲小龍,就更聰明瞭,很快就聽出我不是撒謊,確實爲它度過了一劫。

    它在娃娃裏晃了晃小腦袋,還蠻可愛的,要知道這可是傳說中的真龍,哪怕再小,也是極其稀有的存在,沒想到卻成了我的小寵物,還真是造化弄人。

    “以後就喊你小青吧,我會全力助你修行的。不過你也要幫我,在娃娃裏有隻小鬼,你先給我壓住它,讓它不要再煩我,也不準把我的情況傳遞給它主人。”我再次說道。

    小青龍點了點頭,很快它猛地張開了嘴發出一道龍吟之聲,那小鬼雖然是個凶煞,但又哪裏見過真龍,嚇得蜷縮起來,一動不敢動。

    我輕笑一聲,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倒是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

    直接回到店裏,沒了小鬼來纏我,我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一早,我就趕往了葉家。

    葉青山出去辦事了,許晴和葉紅魚母女倆在做早操。

    看到我過來,許晴倒是挺熱情的,直接朝我招了招手,說:“黃皮來啦,喫早飯了沒?”

    看她樣子並不討厭我,沒葉青山那股上位者的疏離感,就是個溫婉的顧家女人。

    我笑了笑,禮貌道:“喫過了,葉叔昨天去找過我,說答應了我和紅魚的婚事,所以我今天登門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我好提前安排。”

    許晴柔和一笑,風情萬種,說:“黃皮啊,別客氣,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要因爲紅魚是大家閨秀,就束手束腳的,只要你對她好就行了。還有青山他就算看不上你也別在意,你還年輕,只要上進,一切都會好起來。再說了,我們葉家家大業大,做了我葉家女婿,什麼都會有的,你不用有壓力。”

    許晴苦口婆心,雖然言語裏似乎也沒把我當成什麼優秀的年輕人,但口吻聽起來卻沒葉青山那麼不舒服。

    我笑着說:“多謝阿姨關心,我會好好努力,會用心對紅魚的。對了,阿姨,我早上調取店鋪昨天的監控,看到你昨天下午好像有經過,怎麼不進店坐坐啊?”

    我沒直接問她禮盒的事情,而是旁敲側擊地問。

    許晴睜大了眼,不解道:“啊?昨天下午?昨天下午我沒出門啊,我一直在家練瑜伽呢。”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的反應不像是假的。

    其實我早就想過這一點,只不過現在得到了印證。

    那個撐着黑傘的女人不是岳母許晴,那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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