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看臺附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觀看起擂臺之上的鬥法。

    蘇青荷剛纔那一招屍氣化朱雀顯然震住了所有人,沒一個風水師敢與她交手,她方圓五步之內空無一人,顯然她肯定會走到最後。

    而那帶着香爐女屍的腎虛男李秋石仗着會蠱惑人的女屍,自然也有着相同待遇。

    剩下的二十個風水師展開了大規模的鬥法,當真是羣魔亂舞,魑魅魍魎盡出。

    我看到一個吊死鬼勾了兩個風水師的魂,將他們引出了擂臺。

    又有一蠱女下了數只蠱蟲,讓幾位風水師直接癱倒,再難施法。

    更是有一巫師斬了一隻黑公雞,跪在雞頭前不停地磕頭。

    他磕得頭破血流都沒停止,詭異的是隨着他後來每一次磕頭,都有風水師主動跳下擂臺,像是極其害怕他,寧願失去參賽資格,也不敢得罪他似的。

    這是儺術,是巫術當中的一種,極其詭異。

    ……

    很快這場混戰鬥法就落下了帷幕,擂臺之上只剩下了五個人。

    蘇青荷、李秋石、控鬼的風水師、蠱女以及那會巫術的巫師。

    不得不說,這高手之間的鬥法當真是酣暢淋漓,看了之後我也心有所動,隱隱間也悟到了一些東西。

    可惜我沒有坐化冥思的時間,第二小組的淘汰賽轉瞬即至。

    隨着人潮上了擂臺,我安靜地站在擂臺一角。

    這第二小組沒有陳黃皮這種衆矢之的,各參賽的風水師各自爲戰,每個人都謹慎地站着,提防着

    隨時可能出現的對手發難。

    簡單觀氣一番,我發現這些風水師雖說整體實力沒第一組強,但卻很均衡,氣機基本都在登堂境到不惑境之間,有一兩個似乎也入了洞玄。

    看到這,我心裏大概有數了。

    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磨練,玄學一途,長道漫漫,會遇到各種攔路虎,而我在第一小組受到的憋屈與冷眼嘲諷這就是我修行之路的攔路虎。

    如果一直壓抑着跨不過去,我整個人也會變得陰沉,精進速度都會下滑,甚至可能一蹶不振,止步不前。

    我需要藉助一個契機爆發,發泄心中的陰霾,這是我最好的機會。

    於是我一步步往前走,在無數風水師不解眼神注視之下,來到了擂臺中央。

    我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盤腿而坐,宛若碩大的擂臺之上只有我一人。

    “這人是誰啊?”

    “不認識,想裝腔作勢嚇唬誰呢?”

    聽着這些議論聲,我心如止水,猛然間將四十五層氣機全部爆發,一秒入洞玄。

    衣隨風動,全身包裹着純陽的洞玄之氣,讓我這張平凡的臉變得不再平庸。

    “好強!”

    “他到底是誰?似乎已入洞玄!”

    ……

    議論聲不絕於耳,我卻依舊堅如磐石。

    “哈哈哈,給各位老友介紹一下,此子乃我古河親傳弟子古星辰,我培養了他二十五年,今天也該讓他橫空出世,光耀門楣了!”主臺之上古河那豪放的聲音響起,就連他都被代入了進來,忍不住驕傲。

    “好你個古老頭,居然藏了這樣一把刀,你這是要殺人誅心?”

    “不到三十歲就入了洞玄,這天賦怕是可以爭一爭龍虎山上的玄天榜了,了不得。”

    而聽到古河的介紹,臺上的這些風水師立刻將目光全部鎖定在了我身上,這一刻沒人再敢小覷我。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上組出了個自以爲是的陳黃皮,最終他被打得落荒而逃。我們這一組又來了個目空一切的古星辰。瑪德,裝啥呢。他入了洞玄又何妨,咱一起上,別給他一個個把我們趕下臺的機會!”

    人心就是這麼現實,蚍蜉抱團都可撼樹。他們認爲不比我弱上太多,想要抱團將我這第一強敵先給剷除。

    很快就有人附和了起來:“好,一起上,把他打敗,我們就都有機會!”

    “古家已經有了一個固定席位,憑啥還跟我們爭?太過分了,真當我們這些宗門是來陪演的嗎?擊垮他!”

    一道道聲音響起,羣情激憤。

    我再一次面對了上一戰的境遇,不過那一戰是被動,而這一戰我主動!

    繼續安靜地盤腿而坐,感受着身邊的虎視眈眈,我提起全部玄陽之氣,開始運轉小周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我感覺再一次回到了第一戰,心底那絲壓抑的情緒逐漸升騰。

    但這股情緒卻沒讓我憋屈,反倒是刺激着我的玄氣加速流轉于丹田筋脈,就連運氣都快上了很多。

    玄境!

    我聽爺爺說過,如果有機緣的話,一個人碰巧進入了玄境狀態,那是大造化,在這種狀態下練氣幫助很大,甚至可以悟出很多東西。

    我不再管那些同仇敵愾的風水師,而是享受着着這精妙的狀態,感受着身邊的天地自然之氣,同時在腦海裏再一次演練起了黃泉劍訣,這一次我要一舉悟透黃泉劍訣第五訣:一劍開天。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對我動了手,我身邊突然傳來了一道陰氣。

    我雖閉目,但卻天眼大開,耳目清明,我看到一女鬼伸着長舌頭盤在我的頭頂,想要勾我的魂。

    很快,又是一道煞氣傳來,一長着三眼的綠意鬼童朝我狂奔而來,這是童子煞,用活男童滴上屍油蠟燭,煉製九九八十一天而成,煞氣很足。

    更有甚者,接連朝我齊齊扔出數張鎮妖驅鬼的符籙,就好似我是個萬年邪祟似的。

    這些五花八門的手段層出不窮,接二連三落到了我的身上。

    而我卻呼吸均勻,依舊一動不動,不捨從這造化玄境的狀態裏出來。

    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任憑女鬼勾我的魂,童煞吸我的陽氣,符籙打在我的身上,我都泰然處之。

    “擦,這傢伙是不是瘋了?不出手?”

    “是不是就是個假把式?其實沒手段,只是氣機很足,並無玄術?”

    “管他呢,對付這種人還用啥大本領啊,直接用堅硬的法器打他!”

    ……

    伴着這一道道議論聲,這些玄門天才最後一個個似乎成了刁民潑婦,也不再使用玄術了。

    他們拿着刀槍劍棒,敲着銅鑼搖着銅鈴,只要是能傷人的法器,齊齊朝我砸來。

    身上傳來陣陣痛楚,甚至衣衫破裂,鮮血橫流。

    但我依舊沒有動,打吧,罵吧,嘲弄吧。

    爺爺那句話不斷在我耳邊響起:任他們打你罵你甚至想殺你,你且忍着。當有朝一日你一人一符一劍皆是造化,他們且看着!

    也許,此時在所有人眼裏,我就是個只能捱打的瘋子傻子。

    但我體內的氣機卻越發洶涌澎湃,腦海裏出現了很多人很多事。

    那一瞬,二十一年人生,在我腦中走馬觀花,稍縱即逝。

    這一秒,我只覺得渾身氣機炸開,七竅炸裂,魂魄炸雷。

    “古老頭,你這弟子是不是被你一直藏着掖着,沒接觸過歷練,都不知道怎麼破法?只會簡單的裝瘋賣傻和逞能?”古河身旁一老者啞然失笑。

    “不過這年輕人本事沒有,身體素質倒是不錯,挺耐揍啊,哈哈。”

    古河也是眉頭緊皺,不知道我在搞什麼鬼。

    而就在這時,我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動了,別讓他有反應的機會!”

    “打他,咱這是擂臺,生死由命,弄出人命也無妨!”

    “我看他壓根就沒有什麼真本事,譁衆取寵而已!”

    我平和地一笑,起身,解開背上的深淵之劍。

    並未長劍出鞘,我只是把它放在身前地上。

    在衆人喊殺聲中我燃了劍符,擡頭看向浩瀚蒼穹。

    “我有一劍開天門!”

    大風起。

    “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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