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這道聲音很溫和,所以不是罵人,更像是一種無奈的自嘲。

    而這隻以氣凝出的大手輕撫白若煙的頭頂後,那原本燃燒的命魂一下子就恢復了大半。

    白若煙面色一喜,眼中充滿了期待。

    “誰?誰敢壞我國師之事?”孫徒恩心中一驚,色厲內荏地怒喝道,還以國師自稱。

    很快,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他的腳步看起來很慢,卻速度極快,轉瞬就來到了烈焰陣旁。

    他穿着一身青衣,生得是丰神俊朗,卻又一點不咄咄逼人。

    那氣質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你是何人,敢擅闖皇宮?”宋真宗畢竟貴爲天子,該有的帝王威嚴還是有的。

    此時有一人獨闖皇宮,卻沒任何守衛發現,他能不慌嗎?

    那青衣公子擡頭直視宋真宗,不卑不亢道:“趙恆,你有罪。”

    直呼天子名諱,真是膽大包天,不僅如此,還給天子定罪,其心當誅!

    宋真宗氣的龍體一顫,就差吐出一口鮮血了。

    “來人,來人啊,有刺客!”宋真宗怒急之下,扯着嗓子就喊。

    畢竟雖說就來了一個人,但這人看起來氣定神閒,讓宋真宗極其不安。

    但是青衣公子右手一臺,就結出一結界,將丹房給罩住了,將這裏給隔絕了,外面根本聽不到。

    “呵,原來只是個天啓風水師。我還當是來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就你這道行敢如此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孫徒恩在青衣公子施法間,觀了他的氣,發現他只是個天啓境的風水師,當即鬆了口氣,冷笑道。

    緊接着,他命那些風水師繼續維持烈焰陣,當務之急還是先除掉白若煙。

    要不然驚動了天下玄門的話,以白若煙在玄門的威望,很有可能真的發生一場滅天子的行動。

    然而這些剩下的幾十個風水師剛穩住烈焰陣,那青衣公子只是雙手合十。

    合而分開,雙手在空中優雅地畫出一道太極圖。

    將太極圖推出,飄到烈焰陣的上方。

    右手掐訣,單指指天。

    下一秒,雨來。

    那小小的太極圖就像是一方天地,竟結雲化雨,雨水落下,頃刻間就澆滅了烈焰。

    霸道的烈焰陣瞬間被破,沒有半點掙扎反撲的機會。

    道法即是如此,一旦用對了剋制之法,那就是摧枯拉朽的碾壓之姿。

    “大膽!”

    孫徒恩怒喝一聲,立刻提劍朝青衣公子刺來。

    在孫徒恩看來,青衣公子就是佔了個剋制的術法之光,憑他七十層左右的氣機,在他九十六層氣機下弱如螻蟻。

    青衣公子動都未動,只是看着正死死盯着自己看的白若煙,輕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很快,孫徒恩的劍就來到了青衣公子身上。

    一劍刺中了青衣公子,竟如此容易。

    然而下一秒,一股浩瀚之氣憑空而起。

    這股靈氣並不是來自青衣公子,好似來自天地之間。

    磅礴的靈氣一下子包裹在了青衣公子身上,孫徒恩的那把劍就像是刺在了水裏,有力無處使。

    緊接着,這股靈氣猛然反噬,那把劍就調轉了方向,反過來一劍刺在了孫徒恩的胸口。

    孫徒恩瞳孔睜大,吐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一命嗚呼

    死到臨頭,孫徒恩都不知道自己堂堂九十六層登天境風水師,爲何會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天啓境小子。

    不過當他徹底斷氣前,他明白了。

    “陳崑崙,你總算露面了。”白若煙看着青衣公子,半怒半喜地說。

    “原來他就是陳崑崙,死在他手裏不冤。”孫徒恩在心底想到,然後就死了。

    當孫徒恩死了,宋真宗大驚。

    “陳天師,你此行所爲何事?可需朕的幫助?”

    宋真宗是個城府極深之人,頗知變通,忍了下來,想要先穩住陳崑崙。

    而陳崑崙似乎對他並無殺意,他只是隨口道:“這個女人你殺不得,餘生皆爲衆生,可消你今日殺念。”

    說完,他轉身就走。

    宋真宗楞住了,這一刻他雖貴爲天子,在這陳崑崙面前卻覺得自己有點渺小。

    他看不透陳崑崙,也不敢看透,尋思只要別找他麻煩,能做一個明君就儘量去做。

    而白若煙同樣愣了一下,自己苦苦尋找這麼久的人皇,好不容易見到了。

    最終,這傢伙只罵了自己一聲傻子,扭頭就走?

    白若煙的身份可同樣不凡,她可是來自黃河神宮的。

    高傲的她立刻冷哼一聲,道:“陳崑崙,你給我站住。”

    陳崑崙扭頭,笑問:“何事?”

    她問:“你知道我找你找了這麼久,浪費我多少心思嗎?”

    他道:“知道。”

    她又問:“既然知道,爲何不理我?”

    他說:“你找我卻找不到,我主動來了,不應該是你跟我走嗎?”

    陳崑崙語氣隨和,卻處處透着絲掌控一切的不凡之氣,這讓從來都是玄門之王的白若煙有點不爽。

    她氣的一跺腳,花枝亂顫,一身芬芳。

    剛欲發飆,但她轉念一想,這個男人好像沒說錯啊,於是她跟着他走出了皇宮。

    兩人一直走一直走,他不言,她不語。

    陳崑崙雖只是天啓之境,卻道心極穩,哪怕白若煙快憋不住了他依舊淡然自若地走着。

    終於,白若煙受不了了。

    自己可是堂堂九十九層極限氣機的風水師,竟然成了一個小跟班的?

    “陳崑崙,你到底要帶我去哪?”白若煙質問道。

    陳崑崙道:“到了不就知道了。”

    素來高冷的女王白若煙忍不住朝陳崑崙翻了個白眼,無遇道:“不會說話,你還是別說話了。”

    此時在白若煙眼裏,陳崑崙就是個長相好看卻不解風情的臭道士。

    好在就這樣又走了沒多久,陳崑崙總算是停了下來。

    目的地到了,竟然是一座白虎神廟。

    “你帶我來這幹嘛?”白若煙問。

    陳崑崙說:“你改建了九九八百一十座白虎廟,你不該這麼做。”

    “然後呢?”白若煙有點生氣了,她做事還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

    “砸,你親手砸掉所有白虎廟,我陳崑崙護你一生,給你更大的未來。”陳崑崙說。

    “哼,陳崑崙,你不要太過分了。你雖然身負人皇氣運,但你不過就天啓之境,我憑什麼聽你的。如果我說,我就不砸呢?”白若煙反問道。

    “那就打一場,打到你服我!”陳崑崙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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