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對龍鳳雙棺,我暗暗心驚,能夠葬於龍門之後,葬在這邪界與人世之間,此棺中龍鳳之人絕對不凡。

    而這一幕也坐實了徐福之前的話,他沒有信口開河,祖龍當年修建皇陵時,真的是衝着鎮壓這龍鳳雙棺來的。

    也許不單純是鎮壓龍鳳雙棺,還和聖龍嶺有關,看來嬴政不愧是祖龍,雖不入玄門,卻掌握了無上天機之密。

    我很好奇軒轅青鸞是怎麼從鳳棺內重生來到人世的,也好奇龍棺內到底有沒有屍體,但我剋制住了用神識打探的衝動。

    此時務必靜觀其變,在沒有搞清楚如何登臨人皇前,我一定不能有任何輕舉妄動。

    特別是在這兩界之中,更不能胡來,以免影響界碑,讓那邪族趁虛而入。

    我悄悄看向軒轅青鸞,發現她目光所及之處正是那口龍棺。

    她的目光深情而悵惘,好像那龍棺裏躺着的,是她愛而不得之人,又是她志在必得之物。

    我心裏隱隱覺得,這軒轅青鸞之所以要登臨人皇,除了和邪族有所勾連,怕是還和這口龍棺有關!

    這讓我更加疑惑,徐福說龍棺裏只有一套衣服,那麼軒轅青鸞的目標是龍棺,還是棺內黃金鎧甲,亦或是應該穿着鎧甲的那個男人?

    這時,軒轅青鸞突然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帶着她還未收去的柔情,不過片刻,又被冷意取代。

    她冷聲對我說道:“陳崑崙,看來你是真的不到黃河心不死了。我說過,如果你執意要和我搶奪人皇之位,那麼我會親手殺了你!”

    我道:“你是說過,可我答應了嗎?”

    她沒理會我,只是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問我:“再往前,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是否真要與我爲敵?”

    我的好勝心也被激起,一字一句道:“是我給了你這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我還是那句話,不把話說清楚了,我寸步不讓!”

    “既然如此,那就給我死吧!”她像是對我宣判一般。

    話音落地,她整個人騰空而起。

    身上氣機暴漲,一頭漆黑的秀髮無風自起,裙襬獵獵作舞,無數金光自她身上乍現。

    接着,以氣化凰,一隻金鳳在她的身後展開金色的羽翼,長鳴一聲,揮舞着翅膀在她的頭頂盤旋開來。

    一道道金光從鳳凰的羽毛上灑下,沐浴在金光裏的軒轅青鸞,宛如睥睨天下的女王。

    只是除了那高高在上的威嚴之外,她美麗的雙眸中,此刻還帶着揮之不去的哀傷。

    鳳凰的啼鳴,漸漸變成了哀鳴。

    須臾,我看到另一隻鳳凰從軒轅青鸞的身上以氣化形,只是這一隻明顯比較虛弱,它只是趴在她的肩頭,仰着細長的脖頸,搖擺着彩色的羽翼,擡首看着那隻盤旋飛舞的鳳凰。

    我竟然從這隻鳳凰上感受到了一股沉痛之感。

    很快,天上的鳳凰俯衝而下,霸道地抱起那隻虛弱的鳳凰,將它帶到了天上,執拗地飛了起來。

    原本混沌的空間,好似有太陽撥開雲霧,灑下光輝,將兩隻鳳凰的身影融合到了一起。

    鳳凰于飛,亦傅於天。

    這唯美的一幕,此刻大氣中卻透着一股蒼涼。

    兩隻鳳凰,一凰一鳳,雄爲鳳,好似大河遇乾旱,奄奄一息。雌爲凰,宛若太陽照星河,熠熠生輝。

    這一刻,我頭疼欲裂,腦海中像是有個人在拼命地敲打,又像是在哀傷的哭泣。

    軒轅青鸞冷冷地看着我,擡手結了個印,一道夾着着磅礴氣機的火光在她手上旋轉,她結印朝我面前一推,嬌喝道:“去!”

    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突然發難,不等立人皇的儀式開始,就真的要殺我。

    看着那道火光,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因爲我發現,軒轅青鸞的修爲已經高到我完全看不出來的地步。

    整個空間,甚至因爲她這充滿殺機的一招,而開始劇烈地晃動着。

    我剛準備釋放玄氣,卻發現自己像是被大石壓住一般,動彈不得,心裏不由“咯噔”一聲,我已爲天聖,卻被軒轅青鸞壓得連玄氣都不能外放,她的實力可見一斑!

    身後,一把蘊藏着無限殺氣的大刀橫空而來,殺氣化作一條金色的長龍,直直朝着那兩條鳳凰斬去,這刀,正是入雲龍陳北玄老爺子的殺人刀。

    現在,這把刀只爲我而現世。

    兩者的氣機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發出劇烈的聲響,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將我整個人掀翻出去。

    身後,一隻大手穩穩托住了我的腰,讓我不至於狼狽倒地。

    我轉過臉去,就見敖澤面色凝重地說道:“她,很強。”

    話音剛落,老爺子的龍刀發出一聲悲鳴,龍刀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裂縫,下一刻,玄氣所化之龍被灼熱的鳳凰火焰灼燒殆盡。

    入雲龍陳北玄此生最後九刀裏的第一刀,磅礴而去,鎩羽而歸。

    敖澤一個箭步跨出,擋在我的身前。

    他抽出背在身上的那把鎮冥尺,以氣催尺,猛然直插地面。

    鎮冥尺發出一道嗡鳴,隨後,以一化三,以三化九,足足九把寬大的鎮冥尺,形成一面堅固的尺牆。

    火焰化作一把利劍,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將這九把鎮冥尺鑄造而成的牆,砍裂了一道縫。

    最後,牆塌,劍斷。

    敖澤退後幾步,穩住身形,雖不狼狽,但我知道,他敗了!

    而且,若不是陳北玄剛纔已經卸掉了軒轅青鸞的一部分氣機,這把她的玄氣所化之利劍,必定會斬斷鎮冥尺形成的防護牆,而後劍指我,再殺之。

    雖然我早就猜到軒轅青鸞的實力強橫,但她此刻展現出來的實力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隱隱有種感覺,她可能已經是天級天聖,是雙天聖人!

    這還是我保守估計,我甚至懷疑自己恐怕眼界還是低了,她可能擁有雙天聖人之上的道行。只不過在這個世界,雙天聖人境爲不可逾越的天花板,她只能使出此等道行。

    軒轅青鸞遙遙立於衆人之上,她拂袖道:“哼,區區一帶傷的蒼龍天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兒,也敢攔我軒轅青鸞殺人?”

    半空中,她把玩着自己的一縷秀髮,目光清冷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嘲弄,淡淡道:“陳崑崙,沒了這些人的保護,你以爲,你還能接住我一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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