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旅途,精彩來源於未知,困難也來源於未知。
四妖繼續南行。
日升月落,時光流轉。
日煦、風輕、天藍、雲白,一年之計在於春,此時正是洪荒好時節。
金環可以駕風而行,但總覺得沒有自己揮舞翅膀自在,綠意盎然,鳥語花香,這是她最喜歡的季節。
一路之上,四周是她揮舞翅膀的身影,半透明的翅膀在陽光下特別晶瑩,她那對花異常香敏銳的鼻子嗅來嗅去,顯得忙忙碌碌。
忽然金環的身影定在了空中
目光一直在金環身上的蛇女立刻關切着說道:“怎麼了,金環”
金環閉着眼睛感受着這股香味,緩緩說道:“我聞到了一股香氣,香味清淡很舒服。”
大家眼中綻放出熱切的光芒,這一路上金環對於香味的敏銳,可是幫助他們尋到了不少靈藥。
詹餘不由問道:“金環,這香味來自哪個方向”
金環仔細分辨了一下,肯定道:“在東南方。”
幾妖頓時容光煥發,千目此時也終於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激動望向大家道:“出發”
千目性格木訥,心情很難有起伏,若想他多說幾句話,一是喝酒,再有就是尋寶。
詹餘緊了緊手中的刀盾,收緊了渾身肌肉,說道:“老規矩,這次輪到我來開路,金環你來指路,大家跟緊。”
這是一個山間谷地,三面環山,唯獨南邊有個缺口,可得日光照耀,其間汩汩泉水,順着山體流下,化作幾條小溪滋潤着山間林木。
四妖已經站在谷口,仔細打量這個安靜的山谷。
詹餘看着滿谷的白花,讚歎道:“這塊寶地不錯,山口朝南,既可以躲避北風的凌冽,又可以享南風和暢,山巒圍繞又不易發覺。”
蛇女也讚道:“多虧了金環指路,要不然咱們可就錯過了這塊寶地。”
金環聽到讚揚很開心,拉着蛇女的手,問道:“那我們現在進去嗎”
詹餘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不着急,這山谷如此靜謐,估計沒什麼獵物,千目大哥你帶着大家去打獵,我先進去把器具準備一下,把火升起,先解決了今天的喫食,然後在安營紮寨。”
千目聞言說道:“我們還”
詹餘給了千目一個眼色,說道:“大家快去吧,爭取今天飽餐一頓。”
千目心領神會,點頭應允道:“我明白。”
同伴走後,詹餘信步走入谷中,很快便走到深處的溪流旁邊,這小溪旁有一個老槐樹,枝葉繁茂,遮蔽了陽光,投下一片樹蔭,襯的溪流都有些細小。
“此處不錯,有水有木,剛好適合起火造飯。”
詹餘站定在溪流旁,自葫蘆中取出一尊三足石鼎,大鼎落地震得山谷一聲悶響,朵朵槐花飄落下來,唯美非常。
“水來”
詹餘法力一動,山間溪水受到牽引,涌出一條水蛇,注入到了鼎中。
“柴來”
一瞬間谷中妖風四溢,捲起谷地中積攢的枯枝敗葉,落在了詹餘身旁。
一個響指,鼎下枯葉中燃起一朵火苗。
“啪、啪、啪”
不停的加入樹枝,柴火燃燒中,發出聲聲脆響。
一會兒,鼎中的水開始翻滾,發出咕咕的聲響,水開了。
詹餘打開頂蓋,一摸腰間葫蘆,根根大骨頭被放入鼎底,直至水面離鼎沿不足五指。
水面上撒下一層佐料,盡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樹皮、樹葉、根莖、花草、果子,當然也少不了鹽。
詹餘做完這些,又蓋上了鼎蓋,專心於燒火,這份當伙伕的專注絲毫不下於修煉。
平靜的畫面,一直持續到鼎中有香氣飄出。
“好香啊,幾千年來,我從未聞到過如此香味”
老槐樹上浮現出一張血氣豐盈的肉臉,古怪的口器開合,發出機械般無有感情的聲音。
“前輩,幾千年來沒有喫過熟食嗎”詹餘站起身來,看着眼前怪誕的一幕。
“沒有。”
老槐樹頓了一下,認真說道:“我等草木一族,吸收大地養分,吞吐日月精華,從未食肉。”
詹餘沒有在糾結這個話題,又問道:“你們草木一族修煉不容易吧”
老槐樹以前應該沒怎麼說過話,幾句下來聲音才漸漸流利:“不容易,我用了幾千年才長出了五官,四肢不知道何日才能長出”
“若是可以借其他生靈的四肢爲己用就好了,那樣能省卻很多時間。”詹餘眯着眼睛說道。
“轟隆隆”
整個山谷震顫了起來,天旋日轉,墨綠色的霧氣升騰,一瞬間如畫山谷化作森羅鬼獄。
“是啊,若是四肢也能借用該多好啊,我用了兩千五百年,纔將五種生靈的五官嫁接到自己身上,可惜這四肢只能靠自己生長出來。”老槐樹聲音不斷變換,憤懣道。
看着滿眼枯骨的山谷,那不同生靈的頭蓋骨,堆成了座座京觀,詹餘全副武裝道:“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吧。”
“可惜你見了我的真面目,就要接受死亡”
槐樹精的枝條開始瘋狂扭動,樹幹中好似囚禁了萬千鬼魂,發出尖利的咆哮。
“不知道你在選擇獵物的時候,是否想過自己也會成爲獵物”
說話間,詹餘一排火球已經砸向了那張醜陋的怪臉,可惜被枝葉所當。
“這湯的味道真是美味,可惜還少了些血肉,你的身體將化爲佳餚,可惜你沒有機會品嚐。”
槐樹精頭頂的枝葉已經扭曲,化作一種遮天大手拍向了詹餘。
詹餘雙腿微微一屈,縱身一躍,如炮彈一般離開了地面,身體穿過巨掌指間的縫隙,一刀劈下,一根巨指應聲而斷。
“可惡”
槐樹精五官震怒,從小樹苗到化出五官,在這之後已經多少年沒有受過傷了,第二隻巨掌抓握成拳,轟向那隻可惡的小爬蟲。
“爲什麼你們這些蟲子生來便有四肢,而我卻要被困在這小山谷裏,忍受這無盡的孤寂”
“咚”
銀甲盾與巨拳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詹餘已經來不及躲避,只能選擇格擋,隨後便被槐樹精的巨力砸進了山體中,無數扭曲的根系如潮水一般涌向詹餘,擠壓着他的活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