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一臉的凝重,對着轎攆沉重的說道:“殿下,您還要等柳小姐嗎?”
剛纔見自家主子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主子的臉上盡是鮮血,看上去極爲可怖,換了很多種藥卻一點兒作用都沒有。看上去實在是奇怪得緊,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口子。
轎內的雲展沉默不語,臉上三道抓痕還在不停的向外滲出黑色的血液,一陣一陣的刺痛時不時的傳來,抓撓着自己的神經。
更多的難以忍耐的瘙癢感,可是自己並不敢輕易觸碰,這個傷口實在是太奇怪了,無論是來歷還是什麼,都太奇怪了。
順着臉頰流下來的黑血已經沾滿了他的半個肩膀,地上還到處都是帶着黑色血液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失血過多,他的嘴脣有些慘白,額頭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說不出的病態。
馬車裏瀰漫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還伴隨着淡淡的腐臭味,很是難聞。
沉默了許久,雲展幽幽的開口,“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太適合和瞳兒見面,可能會嚇到她的,那個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柳府?會不會傷害到瞳兒?
他的心裏實在是放心不下瞳兒,這樣子的妖獸怎麼可能混進柳府?竟如此的兇殘,令人心悸。
他繼續說道:“替我好好查查柳府最近有沒有進什麼奇奇怪怪的人,什麼都要給我查清楚,不可出現紕漏。”
“明白。”
“擔心你的瞳兒?不是應該先擔心一下你嗎?”馬車的門簾被一雙手掀起,正是柳噙墨。
雲展沒有多說,只是揮手讓蘇寒先退下。
蘇寒應了一聲退到了一邊,自己自是知道柳噙墨和自家主子的交情,自然不敢說些什麼。
柳噙墨倒是也不客氣,徑直坐進了馬車裏,緊緊地挨着雲展,雲展也沒有避讓,只是淺淺的笑着:“怎麼了,墨兄?捨得從你的第一樓回來了嗎?那還真的是很難得啊。”
“這話說得,我這不是擔心你這張俊俏的臉蛋兒嗎?”
雲展似乎也並不避諱自己臉上的傷痕,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反而是柳噙墨,單手托起雲展的臉,滿臉的笑意,似乎在說:小妞,給爺笑一個!
不過雲展也是出奇的配合,沒有反抗,但是這一幕顯得着實很辣眼睛,怎麼看都覺得很怪異。
“來,讓哥哥瞧瞧。這個傷口很是怪異啊,看來我帶來的藥也沒有用了呢!哎呀呀,多好的臉蛋兒,嘖嘖嘖,可惜了……”柳噙墨微微勾了勾脣角,“我的兄弟啊,待會兒瞳兒可就來了。”
雲展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似乎是說到了心底,頓時失去了玩的意思,雲展撥開了柳噙墨的手,冷冷地說道:“楊先生,不知此次前來你有什麼事兒?”
聽了這話,所謂的柳噙墨也不裝了,只見他只是無奈般的攤了攤手,左手將自己的臉皮輕輕地揭了下來。
露出的卻是另一個男子的臉,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眼裏似乎是一直都含着笑意,嘴角也是若有若無的挑起,說不出的邪魅。
“朋友?”雲展很是疑惑不解,他指的是傷自己的那頭猛獸?還是……另有其人?
或許是看出了他內心所想,楊淵徽微微搖頭,“你的瞳兒自會有人護她周全,你只需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瓶淡綠色的粉末往雲展的傷口處抹去,似乎是受到了藥粉的刺激,那些原本外翻着的皮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本表層泛黑的血液逐漸恢復了正常,血腥味消散了不少。
隨着傷口的恢復,雲展的氣色看着也好上了不少,那種病態從臉上褪去。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摸了摸臉上已經痊癒的傷口,“多謝楊先生出手相助,雲展感激不盡。”
楊淵徽輕輕一笑,揮了揮衣袖,“大可不必如此客氣,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門客,這些事本就是正常的,何必言謝?”
“你所說的朋友指的是……”
“我們這位朋友可不一般,你可要好好地準備,之後的事還需要你幫我。”
他似乎並不意外楊淵徽賣的關子,他向來做什麼事都是如此的顯得理所當然,雲展只是淡淡的問道:“楊先生對今日只是知道些多少?可否一一告來?”
他的真的很想知道瞳兒身邊究竟躲着什麼東西,那麼兇殘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出現,那瞳兒豈不是……
原本以爲楊淵徽會說些什麼的,但是他只是擺了擺手,“莫要多問,有的事你自會明白,不用急於一時。”
雲展很想繼續問下去,他說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有人會護着瞳兒?難不成除了自己還有誰一直待在瞳兒身邊?有人會護着她?那是不是說明有人會傷害甚至危及到瞳兒的性命?
今天襲擊自己的那頭妖獸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古譜中似乎也是沒有記載的,帝都什麼時候進了這麼大的妖獸而沒有人察覺?
但是遲疑了很久他還是沒有問出口,這位楊先生一直隱瞞着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的確給了自己不少的幫助,自己也總是信任着他。雖然自己知道這也許會很不可理喻,但是自己見到他的時候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除了蘇寒他是自己唯一可以信賴的人了。
即使這樣真的有些說不過去,這種莫名的信任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來自何處,但自己就是這樣做了。
信任,有的時候就是來的那麼簡單。
楊淵徽又重新戴回了之前的面具,那是一張黑色半臉面具,上面似乎是雕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紋路,像是一隻展翅翱翔的大棚,又像是鳳凰,很是怪異。
但是紋路很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的,那是雲展按照他的要求尋來百年梧桐木替他做的,自然是熟悉得緊。
雖然不知道楊淵徽爲什麼要指名戴這樣的面具,那顆百年梧桐也是他給的,卻是自己親自做的面具。
他現在也沒搞清楚,爲什麼一定要自己來做這副面具。
唯一戴面具的門派自己知道的只有往生門,但是往生門行爲乖張,那位門主更是隻有一位弟子,從來沒人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