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手中的青竹杖，指了指仙曜天尊和長陽天尊。
“第一次，是你們兩個在圍攻他。”
他又指了指熾爍天尊。
在場的陽之真界衆高手迅速回憶了起來。
那應該是900億年前，陽之真界內部的一場三王大戰。
當時三位天尊各自稱王，互相攻伐，打得那叫一個激烈。
時不時也會結盟拉攏，聯手打壓另一個。
原來那時候，暗處竟然有個如此可怕的存在在窺視着嗎？
仙曜天尊和長陽天尊後背都出現冷汗了。
“老頭子我嫌吵鬧，就換了個地方。”
遐竹至尊搖了搖頭。
“結果第二次，就看到你們三個又和他們互相爭鬥，還帶着一羣徒子徒孫，真是好不熱鬧。”
他又分別擡起青竹杖，指了指滅陽天尊和墨陰天尊。
衆人明白，他說的應該是某次真界大戰的情景。
陽之真界和陰之真界互爲死敵，雙方千億年間爆發過的真界大戰不下十次。
想不到，他竟然還在那戰場暗處逗留過。
“老頭子喜歡清靜，只能再換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個偏僻地界，結果有一天頭頂的巨山都被你們給掀翻了！”
他指了指滅陽天尊和赤陰宮那羣人。
“一看又是老熟人，只不過上次聯手，這次換成內鬥了……”
“那次你們追着他殺，殺得血流成河，老頭子我住的地方都被血煞之氣給侵染了。”
這次他說的，應該是赤陰宮滅掉地陰宮那次。
那場大戰，地陰宮的道統直接被毀了，死傷的生靈無數。
滅陽天尊汗毛倒豎，如果當時知道地陰宮那邊藏着個至尊，他這輩子恐怕都沒勇氣朝那邊發動進攻。
而墨陰天尊則是滿眼的幽怨之色。
你這堂堂至尊當時既然在場，怎麼不出手啊？
滅陽這狗賊毀掉了你藏身的那座山，你該懲戒他啊，滅掉他啊！
只要你一出手，我們地陰宮也不至於在那次被滅派了。
他的腦筋轉得還是挺快的。
“前輩既然在我們地陰宮住過，那就算是我們地陰宮的前輩祖師爺了！”
他直接打蛇隨棍上，哭喪着臉懇求道：“還請祖師爺爲我們這些晚輩做主啊！”
面對至尊，他們這些天尊已經不算什麼了。
最後天道一定是被遐竹至尊給得到。
而其他人，很可能會被他殺死。
別看這老頭現在和和氣氣，當年元仙界還在的時候，他流傳出來的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現在舔着臉抱住他這條大腿，就算沒法分杯羹，至少不會被殺。
“哈哈哈哈……”
遐竹至尊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都已經笑成了菊花。
“想不到老朽第四次醒來，竟然白撿一羣灰孫子！”
“參見老祖！”
墨陰天尊聽他沒反對，立即舔着臉跪下行禮。
而他麾下那幫徒子徒孫也跟着跪了下來。
“參見祖師爺……”
其他人心裏對此鄙夷得不行。
特麼的，你們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這遐竹至尊跟你們沒一丁點淵源，居然都能跪得下去？
然而當着至尊本人的面，就連滅陽天尊也不敢多說什麼。
“前輩既然來此，那這天道也沒我們的事了。”
“我們不打擾前輩的雅興，就此告辭！”
其餘幾位天尊，先前還一副獵人的姿態。
現在全都變成變成了獵物，只想着早點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我們也告辭了！”
“天道前輩自取便是……”
然而遐竹至尊卻是橫起了那根青竹杖，將所有人全都攔了下來。
“你們既然這麼喜歡打，那何不繼續呢？”
“老朽好久沒看到你們互相爭鬥，都有點懷念了。”
“繼續打啊！”
墨陰天尊此時儼然以至尊的弟子自居，立即跟着幫腔催促。
“沒錯，你們還不快點打起來？”
“哈哈哈，滅陽，就從你第一個開始！”
“你就和仙曜天尊打吧，我記得你們百億年前不就打過一次麼？”
在場所有天尊全都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這遐竹至尊是什麼意思？
不放人走？
難道是要滅口？
仔細一想，他確實有滅口的動機。
既然這世上有意外活下來的至尊，那很可能就不止他一個。
而掌控天道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完的事情。
若是放走自己等人，天道至寶關卡全被打通的消息也就放出去了。
到時候沒準會有其他至尊來和他爭天道。
這所謂的讓他們互毆，其實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不光會死，臨死前還要被人當成鬥獸肆意撥弄。
想到這裏，許多尊者和帝境八重滿面的悲憤。
然而面對至尊，他們的力量太單薄了。
“怎麼着，你們不想讓老夫看這場熱鬧？”
“不願給我這個面子？”
遐竹至尊渾濁的老眼緩緩眯了起來。
幾位天尊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擺手。
“沒有沒有！”
“我們豈敢……”
幾人那是又屈辱又憤怒啊。
堂堂天尊，當了上千億年的天花板，受盡了尊崇，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人當狗耍呢？
關鍵時刻，還是滅陽天尊腦子轉得快。
他忽然傳音給仙曜天尊和焚星天尊等人。
“幾位，這件事有蹊蹺啊！”
此言一出，另外五位天尊連忙迴應。
“有何蹊蹺？”
“滅陽道友看出了什麼？”
這會他們在統一戰線，又互稱道友了。
“這老賊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其心可誅啊！”
滅陽天尊沉聲道：“老賊既然想要滅口，何必如此麻煩？”
“偏偏一力想要促成我們自相殘殺？”
“依我看，這老賊外強中乾，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懷疑……他根本就殺不死我們幾個！”
他這麼一說，其他幾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仔細一想確實，遐竹至尊進場到現在，還一個人都沒殺呢。
甚至連實力都沒展露一下。
這很有可能是虛張聲勢……
但也只是很有可能，冒險的代價還是很大的，衆人還是有點拿不準。
“我有八成的把握斷定老賊是真的外強中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