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嗚嗚嗚……”
悟山還是從前那副不要臉的風格。
抱着城哥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了起來。
“我們太慘了。”
“有多慘？”
姜城雙眉一凝，沉聲問道：“難道那數百萬門人全都被殺了？”
悟山愣了愣。
“那倒沒有。”
一旁的長陽笑道：“師祖您誤會了，那些人只是脫離了飛仙門而已。”
“撼天古聖離開之後，我們飛仙門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吸引力驟降。”
“之前樹大招風，也引起了不少勢力的敵意。”
“再加上道印出世，局面越來越混亂，很多門人就溜了。”
“我們也沒法在仙極大陸繼續立足，最終只能回到蒼瀾大陸。”
端封嘆息了一聲：“最大的原因，還是沒個主心骨，姜掌門你不在，飛仙門的人心都散了。”
城哥這才鬆了口氣。
還以爲多大點事呢，原來只是人心散了而已，毛毛雨罷了。
“你們沒去爭搶道印麼？”
在座的都是修仙流，平時也對修神流不屑一顧，覺得那些虛神界神都是根基不穩，空中樓閣。
讓他們選擇去修神，打死也不願意。
但換成正神……那就是秒香了。
“不是我們不想，而是太難了。”
“是啊，道印太難搶了。”
在他們的科普下，姜城總算知道了道印爭奪的方式。
總結起來，就是沒有方式。
道印在被得到之前無形無質，看不見也感知不到。
即便它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也不知道。
來到仙武洲的每個人，都在用自己認爲的方式去感知、去找尋，甚至有的人還真進入了一些神奇的祕境。
正因爲連個明確的比試方式都沒有，也不知道該朝什麼方向努力，所以纔是最難的。
“道印認主的那天，仙武洲的天道規則就會恢復正常。”
“很明顯，現在還沒有人得到。”
姜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姜掌門，你也是回來爭奪道印的吧？”
“師尊一出手，那肯定是手到擒來！”
悟山拍馬屁的手藝並未生疏，“那些界神偏神和聖尊什麼的，現在都是在白忙活。”
“道印一直都在等待，現在終於等來了它命中註定的主人！”
“啊，難道我們馬上就要親眼見證一位正神的誕生……”
一旁衆人暗暗腹誹，都給你一個人拍完了，能不能給我們留條活路。
話雖這麼說，內心他們其實並不是特別看好姜城。
道印爭奪也不看實力境界天賦，甚至連氣運都不看，主要還是看緣分。
誰知道下一個正神會是誰呢？
“我沒打算爭奪道印啊。”
城哥長身而起，雙手負後，遙望着殿外的雲捲雲舒。
“區區正神，還不在我的眼裏。”
好吧，其實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天道的認可。
根本不可能成爲正神。
只不過，這種話，在座的衆人自然是不信的。
悟山一如既往的吹捧着。
“不愧是師尊啊，連正神都看不上。”
“瞧瞧，這是什麼境界，吾輩真是難以企及啊！”
他正擱這拍馬屁呢，姜城已經緩緩步出了殿門。
“這裏的天道太混亂了，也不適合建立宗門……”
他的話還沒說完，頭頂突然掉落下來一道閃電。
轟！
一聲巨響，城哥的秀髮都冒了煙。
“姜掌門！”
“什麼情況？”
衆人一臉驚愕地奔了出來。
不是吧？
以你的實力不至於吧？
長陽和長靈等人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看來師祖這些年有點怠惰啊，居然連這麼區區一道閃電都避不開了。
緊接着，他們的笑容就變成了呆滯。
“道印！”
端封與天合難以置信的尖叫聲撕破了寧靜。
“是道印啊！”
“姜掌門居然得到了道印！”
他們並沒有見過道印。
但現在每個人都無比確信，姜城得到了道印。
不光因爲他身上傳出來的特殊天道氣息，以及那逐級攀升的威壓，還因爲所在的蒼瀾大陸正在迅速恢復正常。
這是道印認主之後的反應。
“我的天吶！”
妙瑜和衝微等人也炸開了鍋。
“臥槽，這也太荒唐了吧？”
“只是出個門，道印就直接砸到腦袋上，還帶這樣的？”
“難不成被悟山長老說中了，道印真的在等待姜掌門？”
遙遠的高天之上，仙母意味深長地俯視着下方。
她身旁的四名金童玉女滿面不解。
“您還真主動把道印送給了他啊？”
“這個人何德何能？”
“而且我看他對您很不敬，不像是個尊奉天道的人，倒像是個會破壞天道的異數！”
他們的語氣中，帶着點不忿之意呢。
不過仙母的嘴角卻掛着一絲淺笑。
“正因爲他是異數，我纔會故意送給他。”
“啊？
爲什麼？”
仙母的眼眸之中，透着濃濃的智慧色彩。
“一旦他融合道印，那就等於是成了天道的附庸，從此與天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到那時候，他就不再是異數了。”
四位金童玉女恍然大悟。
確實，神道其實就是天道的分支。
一旦姜城改修了神道，那他和天道就是一體的了。
到那時候，他還拿頭去破壞天道？
“神主英明！”
仙母微微搖了搖頭。
“以他的性子，應該不會選擇融合道印。”
“啊？
這世上還有人能拒絕成就正神的誘惑？”
“當然有，比如藏在玄界的那個人。”
提到夷，四位金童玉女不約而同露出了敵意。
顯然，他們也和這位特殊的‘失敗品’打過交道，而且深知他的厲害。
仙母緩緩道：“覬覦道印的人太多，如果不融合，那其他人就會搶。”
“到那時候，他在元仙界將會舉目皆敵。”
她澄澈的視線看向遠方，彷彿能從層層疊疊的雲團背後，看到無窮的景象。
而在那邊，有無數的道印爭奪者正在飛快朝着蒼瀾大陸這邊匯聚。
顯然，他們都感知到了道印認主的動靜。
“這是一場陽謀。”
仙母的笑容帶着點得意。
“他即便看出了我的用意，也避不開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