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明曈的涵養，也忍不住怒極反笑了。
“這麼說，我們還得感謝你們的寬容仁慈了？”
其他的巫族祭司，更是氣得快要冒煙。
“幽族佔據了絕對優勢，你們當然不用出手了。”
“什麼不偏幫他們，如果雙方當時勢均力敵，我就不信你們會坐得住。”
“現在打了你們的狗，你們終於要插手了吧？”
“你們真的誤會了。”
思悟王連連搖頭，“巫族與我族，確實有着極深的淵源。”
“如果沒有我們，那根本就不會存在巫族。”
對於他這句話，殿內衆人嗤之以鼻，就連飛仙門的元真和蒙純也忍不住撇嘴了。
“巫族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你要說，巫族也是你們創造出來的？”
“是，也不是。”
宗飄王接口道：“巫族不是我們創造的，卻是我族造就的。”
看着在場衆人那不屑的表情，他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不信，但諸位們心自問，巫族是不是不修道，操縱的是不是天地之力？這不就是我們天族這一脈的特徵麼？”
姜城忍不住打斷了他。
“你們和幽族是因爲修不了道，而巫族不同，他們一開始是具備着修道天賦的。”
“只不過跨入巫術領域，凝練出了巫種，才堵死了道心那條路，與你們可不是一回事。”
殿內諸位巫族祭司也紛紛點頭贊同。
“沒錯，我們研究天地之力，只是自己的選擇而已。”
“與你們那種天生的族羣天賦不是一回事。”
“真要算起來，我們只是選擇了另一條路的人族，可不是你們創造的全新族羣。”
思悟王苦笑着搖了搖頭。
“那你們怎麼不想一想，第一個傳下巫術的人是誰？是誰引導着你們凝練出第一顆巫種的？”
他深深看了一眼大祭司明曈。
“扶離你應該還有點印象吧？”
明曈並不是第三紀元第一個巫人。
畢竟元仙界多次出現大劫，雖然沒到滅世的級別，但各大族羣你方唱罷我登場，第一個巫人早已隕落在歷史長河中了。
不過作爲最早的那一批巫人，明曈卻能清晰記得當時的情景。
“你怎麼會知道扶離老祖的！”
他一臉震驚地看着對面的思悟王，因爲當年他的巫術，就是那位扶離老祖傳授的。
巫種也是在他的啓蒙之下，才成功凝聚出來的。
只是後來的一次大劫，扶離老祖隕落了。
儘管那時候大家都很弱小，但那是明曈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最重要回憶。
“因爲扶離就是我族星妙皇的一縷意識真靈，轉世到了第三紀元。”
不等衆人驚呼，宗飄王繼續道：“幽族和金角獅的失敗，讓我們意識到，堆砌族羣天賦，並不能創造最強的族羣。”
“於是星妙皇決定另闢蹊徑，引導人族感悟天地，以特殊的方式施展出靈技。”
“只不過，後來你們的發展有了一些偏差。”
利用巫術去操縱天地之力，雖然是扶離開創，但真正發揚光大，開發出許多門類，還是明曈等無數巫族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巫術竟然是天族傳給我們的？”
殿內所有的巫族人全都像是被雷噼了一樣。
這個發現，讓他們有了一種認知被重塑的怪異感覺。
甚至某些信仰都開始緩緩崩塌了。
“那這麼說，我們巫族的老祖是天族人？”
宗飄王搖了搖頭，“倒也不能完全算是天族人。”
“分出去的意識真靈，與星妙皇的脫離了聯繫，已經算是獨立的個體，並不受他支配。”
“所以，你們的扶離老祖，確實是天地間第一個巫人。”
“而扶離隕落之後，那一縷意識真靈消散，星妙皇又凝練出了新的意識真靈。”
“這一次的意識真靈，名叫廉遷。”
噗！
姜城再次噴水了。
原來自己上次斬殺的是星妙皇的一個分身？
殿內的巫族人再次被震得裏焦外嫩。
“廉遷居然也是？”
“我的天吶，這怎麼可能？”
“那他之前還對幽族委曲求全做什麼，直接投奔天族不就行了？”
“對啊，他可是觀星族首領的分身，那地位不比幽族高多了麼？”
宗飄王擺了擺手，“你們想差了，廉遷並不能算是分身。”
“如果他是分身的話，那星妙皇陛下是可以操縱他的。”
“但實際上，在廉遷誕生的那一天，他和吾主陛下就沒了關係。”
“他擁有一些天地之力上的獨特天賦，也有一些陛下賦予的傳承，但他並不知道自己和星妙皇的關係。”
“他所思所想，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的本意，與我們無關。”
姜城忍不住道：“廉遷不知道真相，但星妙皇自己總知道自己的意識真靈來墟界了吧？”
“巫族進入第一泉眼，他怎麼就不知道罩一下？”
思悟王無奈地攤了攤手。
“幽族和巫族，一個是月影皇創造，一個和星妙皇有着極大的淵源。”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也不好偏幫哪一邊啊。”
“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任由你們自己發展了。”
這話說得倒是挺漂亮的。
不過殿內衆人都是活了無數年的老古董，自然沒那麼好騙。
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
真要那麼想，完全可以強行讓幽族與巫族和睦相處，親如一家。
天族真正的心態，恐怕就像是人類觀看貓狗打鬧一樣。
壓根就沒把這兩族當成親族，只是當成動物園裏的動物來觀察罷了。
這次主動跑來，態度如此誠懇，還說出那麼多的真相，也只是因爲姜城太強了。
一己之力征服幽族，這是宗飄王和思悟王自己都辦不到的事情。
這種超出理解的能力，才終於得到了他們的重視。
不過這兩位親王的一番套近乎，也算是打消了他們一部分疑慮。
至少，天族不是來爲幽族復仇的。
姜城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泉眼的主宰只能有一個吧，星妙皇爲什麼要和我聯手搶奪，這種事情也能聯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