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就這樣死了？
姜城滿腦袋都是問號，對這一幕表示完全無法消化。
事實上又豈止是他，哪怕不認識他的冥族和上玄古聖等人，此時同樣是滿面錯愕，似乎是無法相信這樣一位強大的存在就那麼被殺死了。
他們這些古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屹立在位面之巔了。
內心的想法都是，這世上比自己強的應該不超過十個，單打獨鬥能斬殺自己的應該不超過三個，甚至根本沒有。
但這次發生在他們眼前的大戰，夷和秋雨璇的實力讓他們內心冒出了一個真實的念頭——原來這纔是位面之巔，而我只是個渣渣。
結果剛剛閃亮登場不久的‘位面之巔’，就那麼沒了？
被殺的夷，屍身只存在了一個剎那就消失在天地間。
但他戴着的那頂頭冠，卻依然完好無損。
右一第一個衝了出去。
試圖將那頭冠搶到手中。
四神器之中，目前他們擁有的還只是護心鏡的碎片呢，而那頭冠可是完整的神器。
抱着他一樣想法的，還有另外十名降神者。
甚至就連仙母也不例外。
她同樣朝那頭冠探出了手。
只可惜，她們全都沒能得到。
那頭冠就像是變成了虛幻之物，仙母沒能攝起它，右一抓向他的右手也直接穿了過去。
隨後，它的影像漸漸消失，就像是從沒存在過一樣。
“這……”
降神者們大失所望。
不過眼下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仙母。
他們這羣人做的一直是損害元仙界的事情，而仙母作爲天道的代言人，自然是他們的死敵。
“殺了她，快殺了她！”
右一其實並不能命令秋雨璇動手。
剛纔能引導秋雨璇對夷出手，只不過是因爲她進入輪迴之路，狀態本就異常，壓根沒什麼自我意識。
這種情況下，才讓護心鏡和‘真神’之間產生了聯繫。
而現在，他們想要故技重施。
秋雨璇真的再次揚起了劍，不過仙母顯然早有準備。
她只是屈指一彈，前者的眉心忽然就浮現出了一道劍影。
下一瞬間，秋雨璇原本毫無感情的雙眸恢復了神采，她醒了過來。
右一心知不妙。
清醒過來的秋雨璇大概率會朝自己出手。
“收回玉符！”
他一聲令下，其他十名降神者連忙將護心鏡從天封石內抽離了出來。
秋雨璇還沒來得及觀察現場呢，就被天封石給收回了輪迴之路，繼續起了未完成的歷練之旅。
而她剛纔隨她而動的浩瀚天地法則與天道之力，也隨之散去。
她消失之後，右一稍稍鬆了口氣。
正打算和仙母大戰一場呢，卻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退場了。
於是，衆人最後只能將視線放在聖皇的身上。
“原本我們沒打算消滅你的。”…
“但你非要和夷爲伍，那就只能承受代價了。”
十一名降神者操縱着十八片玉符，再次向聖皇殺了過來。
聖皇能來到這裏，還是因爲有夷開路。
現在夷沒了，她都回不去。
不過她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因果聖界撐開之後，加持着長劍橫掃了出去。
將正前方的三名降神者逼退之後，她勐然殺到了天封石上。
“竟然把那邊當成退路？”
右一等人完全無法理解她這舉動。
但下一刻，令她們無法理解的一幕出現了。
隨着聖皇的劍和天封石接觸，她整個人就像是劃開了一道水波般沉了下去。
“這……”
“怎麼回事？”
原本還磨刀霍霍的降神者們也都傻眼了。
“她怎麼進去的？”
“這不可能辦得到吧？”
“尤其那七扇門全都已經有人在裏面了。”
無論他們怎麼的不理解，事實就擺在眼前。
過得良久，右一才緩緩長吁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此戰我們大勝，解決掉了最大的心腹之患！”
“沒有了夷，這個位面無人能再阻擋我們。”
降神者們全都變得喜笑顏開。
“我們的時代終於來臨！”
至於之前死掉的其他降神者，對他們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們死了最後，還能瓜分掉玉符呢。
左六忽然皺眉道：“但是，那個人不是還活着麼？”
“哪個人？婆娑玉人？”
右三不以爲然道：“婆娑玉人受限於天道約束，對我們形成不了威脅了。”
“不。”
左六搖了搖頭。
“我說的是第二個。”
衆人的腦海裏立刻浮起了無定古聖的樣子。
“看來，必須要將他也除掉才能心安了。”
“此人的實力……”
同爲‘失敗品’，無定古聖有多強，還真不好說。
或許，不弱於夷。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這個陣容不一定夠看。
一時間，衆人全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你們放心吧。”
右一的嘴角浮起一絲笑容。
“他不會和我們爲敵。”
衆人不解。
“爲什麼？”
“因爲他當年和老頭子達成了約定，老頭子不再幹預他，他也不再插手降神臺的事。”
“原來是這樣。”
“我說他明明沒死，怎麼就隱退了呢，原來是這樣啊！”
他們在這謀劃下一步時，無定古聖也已經出現在了次仙界的天道最深處。
隨着夷的隕落，次仙界的天道意志不再受到他的擺佈。
原本被分割成兩份的天道，此時開始互相吸引，緩緩靠近。
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合二爲一了。
到那時，天道將會變得完整，也會變得空前強大。
這也是仙母必須要置夷於死地的原因。
只是她或許也不知道，在那天道之海的最深處，無定古聖又一次見到了夷。
只不過，此時他的狀態非常虛弱，只剩下了一團意識體。
在天道深處飄蕩，能保持着自我，已經算是個奇蹟了。
無定望着這團意識體，發現他的邊緣有一層清氣漂浮蕩漾，正好護住了夷的意識。
使得他並未被天道吞噬。
“這是誰幫你的，你的頭冠呢？”
天道深處響起了一聲低沉的嘆息。
夷的聲音不復往昔的氣魄，顯得很是落寞。
“那個人來了，取走了頭冠。”
無定古聖有些迷惑：“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