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整天，本以爲可以籌到兒子的手術費，卻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還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醫院，看到兒子臉色蒼白，因爲輸液，兩隻手都腫的不成樣子，蘇念七心痛的再次紅了眼眶。
“媽媽，不要哭。”牀上的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媽媽沒有哭，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不想兒子擔心，蘇念七連忙揚起一抹笑容，溫聲問道：“南南現在感覺怎麼樣呀？呼吸順暢嗎？心口疼不疼？難不難受？”
“護士姐姐剛剛過來給我按摩了，現在不疼。”蘇翌南輕輕搖頭，因爲生病，聲音虛弱沙啞，沒有了往日糯糯的稚嫩感。
他伸手越過肩膀，往枕頭下摸，拿出一個鮮豔欲滴的大蘋果，越發襯得他臉色蒼白。
“護士姐姐送給我的，留給媽媽喫。”舉着一個蘋果對他來說都費了大力氣，小小的胳膊顫抖着，卻固執的送到蘇念七嘴邊。
“南南特意藏起來給媽媽的嗎？南南好棒。”蘇念七眼眶再次忍不住泛紅，不捨得拂卻兒子的好意，她接過蘋果，笑着應下：“好，媽媽洗好削了皮，切成小塊我們一起喫。”
蘇翌南開心的笑了：“好，和媽媽一起喫。”
母子倆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喫着蘋果，不大病房內透着濃濃的溫馨。
吃了幾塊蘋果，蘇念七抽空點的外賣到了，她又喂兒子喝了半碗小米粥，陪着他說了會兒話，看南南忍不住打哈欠時，輕聲哄道：“困不困，再睡一會好不好？”
蘇翌南還未消去水腫的小手握着她的大手，咬脣說出這幾天一直徘徊在腦海的想法：“媽媽，做手術要花好多錢，我不怕疼，我們不做手術了好不好？這樣子媽媽也不用那麼累，可以休息休息，也多陪陪我。”
聞言，蘇念七忍了一晚上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顧不得擦拭，擡手抱住兒子瘦瘦小小的肩膀，堅定道：“知道南南心疼媽媽，可手術一定要做，做了南南才能好起來，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健康。”
“可……”
“沒有可是，南南不要想那麼多，媽媽已經籌集到手術費了，有個好心的大叔借給我們一大筆，等南南病好了，我們再努力賺錢還人家。”蘇念七看着兒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出善意謊言。
蘇翌南終於被說服，高興道：“好，等我好了，一定多多賺錢，給媽媽花，也還給大叔。”
等到兒子徹底睡過去，蘇念七蹭地站起來，走到櫃子前拿出自己的包來回翻找，從裏面找到了一個快被她遺忘了的紙條。
她走出病房，撥通了上面的電話。
電話是之前和她一個病房的病人家屬給的，那個人去賣了一個腎，換來了錢給孩子治病。
拿一個腎，來換兒子身體健康，對蘇念七來說，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說明情況後，只聽到對方說：“明天晚上2點，到金星一路分岔路口，有人會過去找你。”
正是她上班的會所附近，明天下完班過去時間剛剛好。
掛完電話後，她整個手都是抖的。
在窗臺前站了好久，蘇念七才平復好情緒，回到了兒子的病房裏。
次日晚上。
她把兒子哄睡着後，去了市中心一豪華娛樂會所裏上班，她在裏面當買酒服務。
因爲兒子生病，圖書編輯那點工資，實在不夠看病錢，加上紙媒行業開始走下坡路，她只好辭去編輯工作，和江蓁蓁一起來了這裏。
雖然不是好工作，可晚上上班就行，不影響她白天在醫院照顧兒子，還能有一份不錯的工資，雖然杯水車薪……
蘇念七一走進會場，還沒來得及去換衣間換工作服，江蓁蓁就急匆匆跑過來對她說道。
“七七，快去換衣服，姐今天帶你掙大錢！”
蘇念七好奇地問道：“今天又有好客戶來了？”
“可不是嘛，超級vip，今天點的全是好酒，快去換衣服！”江蓁蓁一邊說着，一邊推着蘇念七往換衣間走。
剛換完衣服走到吧檯，就聽到經理說：“V88號包廂，三瓶拉菲，一瓶龍舌蘭萊伊酒，還要一瓶狄娃伏特加。”
這些酒，都是世界排名前幾的名貴酒種，單瓶都是買幾十萬甚至還有百萬的，賣出去一瓶，個人能到手的提成，也有五位數，蘇念七聽着也是兩眼發光。
江蓁蓁走過去拿酒，挑眉看着蘇念七：“是不是賺大發了？”
“蓁蓁，謝謝你。”
蘇念七真心道謝，今天負責往這個包廂送酒的人是江蓁蓁。
“謝什麼，本來一個包廂就要兩個人服務，而且我們誰跟誰呀，有錢一起賺嘛，走了走了。”
江蓁蓁說着，拿着酒催促着蘇念七跟上自己，朝要負責的包廂走去。
推門走進包廂裏，是意料之中的糜爛氣息。
沙發上坐着男男女女，男人居多，不過全都是年輕的男人，一個禿頭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都沒有。
但蘇念七不敢鬆懈，公子哥不比那些油膩膩的中年男人好多少，有些甚至更難纏。
“臥槽，陸少爺今天下了血本啊，龍舌蘭萊！我這輩子只見過還沒喝過呢。”
“那是，怎麼說今天也是我回國的好日子，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正在醒酒的蘇念七，聽到略有些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往聲源看過去，看到的就是那一張輪廓分明，帶着幾分邪氣的面容。
她手微微一顫，險些把手中的醒酒器給碎了。
“七七，怎麼了？”江蓁蓁看出蘇念七心不在焉，走過來貼在她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蘇念七輕輕搖頭，用只有江蓁蓁聽得到的聲音回答：“沒事。”
她現在只想快點把酒開完，然後離開這裏。
然而她越是想快點離開，卻越是不能如願。
“不得不說，這裏的服務員質量還真是高，送酒的服務員比公主長得都好看。”正對面坐着的一個公子哥擡頭看着蘇念七說道。
這麼一說，衆人紛紛往蘇念七的方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