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些普通弟子們,由於在三脈修士平時的積威,此刻沒有人願意當出頭鳥,但他們眼神動作中的蠢蠢欲動,卻是清晰可見。
雖然他們的修爲大多不強,但同樣都是奪靈境,何況他們的人數是三脈修士近五倍左右。滴水雖小,積可成淵;粒砂雖微,堙能成嶽。
三脈修士立即意識到不能給凌墨非聚勢的機會,那火爆女子率先動手,二話不說便是祭出一柄法刀向凌墨非砍去。而另外兩脈之人亦是不堪落後,分別又一龍一虎之氣襲來。
見三脈人率先動手,普通弟子裏那些講義氣或脾氣暴躁之徒,紛紛衝出,嘴中還不斷嚷着攛掇衆人去幫助凌墨非。
凌墨非在吃了那一枚夕陽育劍果後,修爲已是到了奪靈境中期。又加之此刻外界正是夕陽之際,在這時間段加持之下凌墨非的實力堪比奪靈後期。
但即使如此,在只能使用靈氣的情況之下抵禦三個奪靈大圓滿的攻擊還是有些勉強。凌墨非幻化出白鶴庇護自身,卻也只能勉強支持,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
好在一些普通弟子的趕來,以靈氣爲他加持分擔了部分後,這才輕鬆許多。
三脈此刻出手的唯有三人,他們身後之人見仍是難以除掉凌墨非,爲了避免夜長夢多亦是紛紛出手,如此一來形勢立即便變得危急異常。
而那些還未出手的人此刻也終於按捺不住。他們本未曾出手的原因便是擔心以凌墨非奪靈中期的修爲難以抗衡三脈。但照如今看來,只要衆人聯手未嘗沒有能夠與三脈抗衡的實力,而且不是與三脈之一抗衡,而是與三脈抗衡
眼見凌墨非即將支持不住,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這次的機緣就當真與自己無關了。能夠踏入修行來到白鶴宗之人,沒有一人是傻子,分辨不清形勢。
再說修行本就是一條坎坷之路,若是連眼前失敗沒什麼損失,贏了卻有望一步登天之事都不去做,那還修什麼行,家裏種田不比這來的安穩
只見那護身白鶴即將消散之際,剎那間便再次亮起,比那初生之時還要璀璨數十倍之多。三脈修士的進攻再也起不到作用,再也不能對凌墨非造成威脅。
眼見凌墨非已然成勢,三脈修士便立即放棄與凌墨非這一邊糾纏,而是憑藉自己的地理優勢,直接便往石路而去。
然而三脈之首各自是宗門的天驕之輩,如何能將機緣拱手讓人。故三脈修士在那石路下方又是再次開戰。
而此時凌墨非這邊卻已是最初的形勢完全扭轉。本不願參戰的衆弟子們此刻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即便將那三脈修士擊倒在地。
凌墨非卻是制止他們,主張按兵不動,準備作壁上觀。衆人中有些不解,問爲何不快點消滅他們,而是給他們機會。
凌墨非解釋道:“若是此刻我們上前,三脈修士不得已之下定然會聯手。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何況是他們他們的臨死反撲一定會非常激烈,憑我們如今的實力能不能抵擋還難下定論。而若是給他們機會,他們便會覺得自己能夠抓住機會,會奮力一搏。且他們三脈決不會允許有任何一方捷足先登,因爲那條路就決定了最後唯有一人能夠率先登頂。既如此,我們又何必現在上前,白白葬送了大家的機會我不希望你們有任何一人離我而去。既然大家站在了一起,那麼就絕不能失去一人”
聽了這番話後,衆人皆是熱血沸騰,紛紛說道不能拋下任何一人。但其實凌墨非也知道,雖然人們嘴上這麼說,可心裏究竟是如何想法亦是無人知曉。就照自己來說,難道自己就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嗎
想到此處,凌墨非忽然打了一個寒戰。自己怎麼會有這般想法好像自鼉蘆村後,自己的想法就變得有些不同了,就說現在一事,自己曾經根本就沒有過這般利用衆人的心思啊且那一番說辭中的拉攏人心,自己也從未學過,這究竟是爲何
若是說人會成長,可這難道也是成長的範疇嗎只顧利益蠱惑他人,這難道不是人心之惡嗎
這麼想着,凌墨非疏忽便有了些迷茫,眼神恍惚,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在他問心之際,一隻灰色的眼睛疏忽之間於他的眉心處睜開,隨後他便又恢復了尋常,好似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凌墨非只覺得腦袋有些昏沉,但又記不起方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便向一旁的人問道:“適才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凌墨非在他的介紹之下,一下就明白了那三脈人爲何如此狂妄,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確實有着狂妄的資本,因爲他們不僅有身份還有背景。那三脈領頭者分別是藏寶閣閣主外孫女、藏經閣閣主親孫子以及刑法堂堂主的親外甥。
不過更讓凌墨非感到驚訝的是,這在一旁喋喋不休之人,居然會知曉如此之多的祕聞,“無需叫我師叔,我們兄弟相稱即可,這位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面頰下陷,顴骨突出,又有些賊眉鼠眼,聽到凌墨非這番話語顯然有些受寵若驚,趕忙回答道:“小的符鼠,別人都喜歡叫我老鼠,凌師叔你也這般叫即可,何必自降身份和我這種人稱兄道弟的。”
但在凌墨非的強烈要求之下,終於那符鼠還是硬着頭皮喊了一聲“凌兄”。凌墨非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說話之時,符鼠搶先開口指向石路處。
“凌兄,可以動手了現在只剩下三人了”
凌墨非聞言後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只剩下了三脈領頭者。隨即便大手一揮,示意可以收漁翁之利了。
那三人顯然也已發現凌墨非一行人的動靜,只見蒙雅尼與那藏經閣一脈的萬貫纔對視一眼後,竟是二人同時對刑法堂一脈的花嚴動手。
那花嚴大喝道:“你們這兩人,早些不聽我的聯手對付凌墨非,現在最後關頭還不肯合作既然如此,你們誰都別想得到此次造化”
只見那女子脣齒微動,依稀可見說的是一句“非我族人,其心必異。”
花嚴聞後更是盛怒不已,又是一聲大喝後居然整個身體開始膨脹,如氣球般脹大。直到此刻蒙雅尼才變了臉色,不知說了些什麼,最後隨着一陣轟鳴聲與襲來的氣浪,三人都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對於三脈之人來說,此次只是加劇了這三位年輕一輩翹楚之間的矛盾;而對於凌墨非來說,這卻是最好的結局。
但三個麻煩不在了後,還有個更大的麻煩在等待着凌墨非來解決。
三方勢力不在後,先前於凌墨非麾下的一批人便逐漸開始蠢蠢欲動。且他們的位置也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隱約形成了以凌墨非和那一位奪靈境後期爲中心的兩批人。
且那奪靈境後期之人一邊的整體實力顯然要強於凌墨非一邊。畢竟凌墨非只是奪靈境中期,且人們由於經常受到這些有身份的弟子們的欺壓,心中自然是對凌墨非之類人有着不滿。
而聚集在凌墨非這一邊的人就更有意思了:那些實力底者,自知若是跟隨者另一邊定然到最後連湯水也沒得喝,只是白白做了苦力。且最後還會在凌墨非這留下不好的印象。而根據凌墨非先前的言語,若是在這一邊說不定還有幾分好處,且無論如何也不會與凌墨非交惡,何樂而不爲;當然只是單純爲了結交凌墨非之人也並非沒有;還有最後便是那些只有一腔熱血,開始便幫助凌墨非的一批人了。
如果真是照長遠利益看的話,是否就可以說另一方的人蠢呢其實也不然,他們鶴仙境的故事流傳已久,哪怕自知得到機遇的機會很小,但只要成功了便是一步登天。
故此對於兩批人都不可一昧的批判,只是各自有着各自的打算罷了。
隨着人羣的移動,雙方的界限逐漸分明。當然也不乏一些雙方都不願得罪之人,最後默默的走下山去,表示自己沒有威脅。
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後,雙方皆是極有默契的同時出手。
隨着一道由不同術法結合而成的煙火竄上天空炸出一朵銀花,山腰平臺上的混戰再一次開啓。
凌墨非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夕陽即將落下,到那時自己便真的只有奪靈境中期的靈脩實力了。故此趁着這最後一段時間,凌墨非提劍氣直逼那奪靈後期的修士,只要在這最後的時間把他踢出去,一切都還有機會。
那奪靈後期的修士顯然也有擒賊先擒王的打算,他深知只要沒了凌墨非,那些人立即便會樹倒猢猻散,不成威脅。
此刻的山腰之上,驀然升起兩輪靈日,如有六龍牽引,相撞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