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小姐的脫單計劃 >第六章流年恰似書
    梔謠兒魂不守舍的回到學校安排的暑期宿舍後,便再也沒去過糕點店工作了,她以家中有事需要她回去爲由向糕點店遞了辭職信。

    欣欣雅詫異於梔謠兒辭職的事情竟和她隻字未提,當她從店鋪老闆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去撥打梔謠兒的電話時,得到的回覆卻是“您呼叫的用戶正忙,暫時無法接通。”後來她給梔謠兒發了個簡訊大概意思是說,怎麼回家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路上小心之類的關心的話,後來梔謠兒倒是回了幾個字:“知道了,謝謝。”

    憲之在剛送完靳梔謠兒回來時,爲了在時間上不引起欣欣雅的懷疑,他特意在山腳下停了一段時間纔去糕點鋪裏接欣欣雅下班,“就當事情沒發生過吧!這樣更好!以後和梔謠兒保持好距離就是了!”憲之那天晚上在糕點鋪裏看到欣欣雅衝着他甜蜜的微笑時,他不禁這樣想到。

    當憲之在送梔謠兒回學校的第二天,他向欣欣雅推辭說修車鋪裏事情忙,便也未踏進糕點鋪半步。

    憲之不僅在逃避梔謠兒那使他摸不着半點頭腦的情感,他也在要不要使欣欣雅知情的事情上猶豫不定,在當憲之的觀念裏——有時候相安無事,比起一石激起千層浪總要好許多吧!

    欣欣雅下班回到憲之那裏時,便向他告知了梔謠兒已經辭職的消息,憲之心中好像有一根緊繃的弦突然就放鬆了下來,他想到“離開也好吧!就當事情從未發生過也好”,就這樣憲之再一次說服着自己不用將昨晚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當欣欣雅在她面前嘀咕並揣測着梔謠兒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以至於她這麼急着回家去了時,憲之起先是默默地打理店鋪裏的東西並不怎麼說話,後來就直接岔開了話題避免欣欣雅再談到有關於梔謠兒的種種事情。

    梔謠兒則在辭職之後,稍微收拾了一下衣物,便坐上了歸家的列車。

    列車飛速的穿梭行進,淡橙色天空中的朵朵雲彩,接連着被疾行的列車拋甩於身後。梔謠兒迷濛的雙眼向天空望去,她真想如這列車一樣,能將往事前塵毫無留戀的相忘於身後。

    列車轉城市懸軌車約莫近2個小時後,梔謠兒已是默默然的站在自家小區的樓下,恰逢青露兒做完“社區活動的志願者”回來。

    青露兒看到姐姐的身影后驚喜的招呼道:“呦!這不是我家姐姐嗎?怎麼這個點回來了,也不招呼一聲。”說着便挎住姐姐的胳膊又道:“許是想我了,走走走,老友別推辭,請到我家裏喝口茶去。”梔謠兒被妹妹這一熱情的攙拉招呼,不禁的感到一種久違的親切踏實以及一種潛隱的不會背棄的信任感。她想抱住妹妹痛痛快快的哭一哭,可是爲着自己的高傲與尊嚴她情願隱藏着自己被拒絕的羞辱與痛苦的感受。

    姆長的疼愛,父長的保護,妹妹的陪伴使梔謠兒逐漸淡卻了一時失意的痛苦,梔謠兒剛回家的那幾天由於身體不舒服,便一直在家休養着。

    等梔謠兒的身體逐漸恢復後,惜英曾有意要她和青露兒一起去參加“社區志願者活動”。被她以專心寫論文爲由拒絕了,父長不僅沒有對她的決定表示不滿,竟也欣然的接受了。這倒惹得青露兒一陣牢騷,滿腔怨悶發泄出來後卻被父長回懟了過去:“你要是能和你姐姐一樣能把專業論文寫的那麼優秀,你不參加志願者也可以。物盡所用,人盡其長。你姐姐就適合寫專業論文,你就適合去實踐生活的意義,再說你姐姐也參加了半個月的‘勤工儉學’?要實踐她也算有實踐了。”青露兒被父長講的無話可說,也只得乖乖的把實踐活動做完了。

    惜英之所以對大女兒要寫論文的決定沒有異議,一是因爲大女兒相較於小女兒來說,學習成績一直都是非常的棒,在剛入大學時,她就寫過很出名的一篇學術文章,還因此獲得了一個很有權威性的“全國學術文章大賽”的銀獎。二是因爲惜英本來就對年輕時沒有照顧好體弱多病大女兒,甚至在女兒因病輟學最難熬的一年多的時間中沒有給予她關懷與陪伴而感到慚愧,現在他也實在不忍心因自己的價值觀而強迫大女兒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梔謠兒原本比青露兒大了一齡多,梔謠兒剛生下來時身子就比較嬌弱,一遇到天氣寒涼或流感盛行她就免不了要遭一回罪,思湘有時不經意會笑着打趣說:“梔謠兒的身子骨像我小時候,都是一樣的弱不禁風,時常的着涼受病。青露兒的身子骨則像她老爸,風吹雨打都不怕,水裏可遊,火裏可跑!”

    梔謠兒的姆長所說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梔謠兒在上初學時,那一年將近擲寒季的塵霏涼氣很重,梔謠兒幾乎是常常發炎症或者發燒需要請假。

    梔謠兒好不容易將要熬過一學期時,那一年的擲寒季又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加上天氣極端變化而引起的流感擴散,梔謠兒也難逃過這次的疫情。

    待到平光季轉暖時,學校開始了新一期的課程後,梔謠兒的病情還是絲毫不見好轉,並且病情繼續惡化而發展成了肺炎,就這樣梔謠兒被病情拖拉的已是3月未踏進校園。

    思湘也是爲女兒的病情忙的焦頭爛額,那時的她無論是在婚姻上還是在撫養兩個孩子的事情上,都已經顯得是身心疲憊了。

    思湘無法理解爲什麼在她最軟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的愛人卻不在,甚至在春節閤家團圓的時分,她卻是待在醫所的病牀上,陪着女兒掛吊瓶,卻絲毫找不到青露兒父長的身影。

    思湘多次在電話中提及如果日子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選擇離婚。

    惜英對於他的婚姻矛盾,也是一愁莫展,每次的通話他總是盡力的安撫着那邊已接近崩潰的妻子。

    惜英向族絡事務司的族上求助希望能派人安撫一下妻子的心情,可是對於五年間和自己的丈夫只短暫見了三次面的思湘來說,最本質的問題是她感覺到她的愛情和青春已然在日子裏消亡,她卻又不是一個像馬大哈一樣可以溫飽知足得過且過的人。她現在雖然沒有搞外遇來消除日常生活中的寂寞,可是以後呢,她的生活她的青春同樣的需要一份愛情,假如有另外一個人出現,能給予她愛情……,她不敢再往下想象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和惜英將面臨怎樣的考驗。

    糾纏在父母婚姻的分叉路口的兩個孩子,一個敏感的察覺到母愛的疲憊後,不僅病情不見好轉,而且在悲傷的壓抑中病情也跟着越來越惡化。

    梔謠兒那時候雖然年紀小,但是她仍清楚的知道她的內心裏有兩種矛盾的感情:一種是希望 自己的病情能好起來,讓姆長開心起來;一種卻又是拖拉這這個病情,讓姆長多抱抱她,多關心着她,因爲她怕不知道那一天她就會突然見不到姆長了。每當她躺在病牀上,看到姆長背過她默然的拭淚時,或者無意間撞見和父長通話的姆長那種無助與絕望時,她都會感覺到一種無比的孤單與懼怕,她怕事情更糟糕而她卻無能爲力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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