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那狸貓精正趴在一塊石頭上修煉,我看洞裏沒什麼寶貝,就這石頭看起來像寶貝,用不用搬走?”呂博文牢記杜羽裳說的“賊不走空”原則,惦記着總得搬點什麼東西回去,於是便看上了那塊大石頭。

    杜羽裳嘿嘿一笑,傳音道:“你先原路返回,我們白天再來。”

    呂博文雖然不解,但也沒多問,乖乖倒退着從通道里爬出來,幾個除塵決把自己清理乾淨後,便要去抱杜羽裳,手都伸出來了忽然想起“前輩”已經會飛了,忙訕訕地縮回手。

    杜羽裳撲棱着翅膀飛起來,在呂博文的胸口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用爪子抓住他的衣襟把自己固定住,懶洋洋地道:“先前跟你說的簍子還是要做的,飛起來太累了,還是人肉轎子更舒服一點。”

    呂博文眼裏泛起笑意,一隻手託着杜羽裳,另一隻手擡了擡又老老實實地放了回去:擼前輩的代價,他目前還承受不起……

    呂博文一路疾行,回到驛館又修煉了兩個時辰天才大亮。

    縣令和師爺早早便等在驛館門口,今日要去查探異常之地,他二人好歹算是一方父母,自然是要親自到場的。

    呂博文抱着杜羽裳,跟着縣令與師爺往異常之地行去,沒走多遠他就發現,眼前這條路正是他倆昨晚跟蹤狸貓精時走過的那條路。

    “前輩,您昨晚就知道那地方是異常之地了?”

    杜羽裳道:“嗯,七裏縣這種小地方,有兩處異常之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狸貓精修煉之處,十有八九就是縣令所說的異常之地,再加上我昨晚飛起來時看見那地方附近有條河,基本就能肯定了。”

    “前輩爲何會選擇白天動手?萬一那狸貓精發了怒傷到凡人,我們豈不是徒沾因果?”因修士大多受凡人供奉,這已是一層因果了,若再無緣無故屠戮凡人,那更是大因果。而修士一旦因果纏身,晉級會受到影響,因果太大的話,甚至會導致心魔滋生,無法晉級。

    杜羽裳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懂因果之說,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這修道之人裏頭,若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明白人,想必會和睦許多,可惜啊,有些人就算知曉因果之道,卻偏偏不信這個邪,欠下滿身因果,最終害人害己。你放心,那狸貓精不會暴起傷人的,這異常之地已經出現好幾年了,不僅沒有百姓受到侵害,就連牲畜也都不曾遇害過,可見它也是奔着大道去的,不會隨意枉造殺孽。”

    呂博文爲難道:“這樣說來,那狸貓精倒是個好妖精了?那我們去搶它的寶物是不是不太好?”

    杜羽裳道:“我們搶它的寶物,是爲它好。”

    呂博文嘴角抽了抽,心想就算您是前輩,但也不能強詞奪理到這種地步吧,搶人家機緣還成爲它好了?我也就是不敢爲您好,否則……

    杜羽裳冷笑:“我知你心裏必是不以爲然,今兒前輩我便給你說道說道,教你個乖。”

    “你也說了,那洞裏沒別的東西,就那塊石頭看着像寶物,實話告訴你,那塊石頭還真是寶物,否則狸貓精也不會放棄吸收日月精華,大晚上的跑去那洞裏修煉。若是別的天才地寶,它也許早就搬回自己洞府藏起來了,偏偏是塊大石頭,它搬不走又捨不得丟,又不敢把家小都遷過來,它的親族很可能並未成精還只是凡物而已,生活在人類的城鎮裏是十分危險的,所以狸貓精只能每天夜裏過來此地修煉,白天回去照顧親族家小。

    現如今那塊地在縣令和師爺的心目中已經成爲異常之地了,那就等於是在崇仙門備了案,即使你不來,一兩年內肯定會有其他人來處理此事,處理結果無非就是趕走狸貓精搶走寶物,或是殺掉狸貓精搶走寶物,沒別的可能。遇到不講究的,殺性大的,說不準還追本溯源,把它一家子都端了,以絕後患。

    但好在我們來了,趁它沒在,我們取走寶物,給它留一小塊讓它能搬回洞府,如此這般,它的親族家小也能跟着沾光,說不定還能再出幾個妖精,而我們也省了麻煩,皆大歡喜不是?”

    呂博文聽着這一堆說辭,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不過就算有什麼不對,他也是萬萬不敢駁斥前輩的,因此只得很是虛心地表示受教了。

    在兩人嘀嘀咕咕傳音交流即將結束時,那塊所謂的“異常之地”也到了,果然就是昨晚發現地洞的那塊地,不過洞口已經被狸貓精重新埋了土,上面還蓋着亂七八糟的枯草,跟周圍並無任何不同,若不是早就知道那裏有個洞口,還真是察覺不了。

    呂博文右手從儲物袋裏取出他的凡器長劍,左手掐着一張神行符,神色一派肅然,加上他昨晚回到驛館後換了件簇新的弟子服,此時看起來白衣黑髮,齒白脣紅,眉清目秀,還真有幾分仙師的風采。

    “還請縣令大人與師爺迴避一二,以免發生不測。”

    縣令和師爺巴不得退得越遠越好,聞言麻溜地跑到數百丈外去了,現在呂博文能看見他倆,但他倆肉體凡胎卻看不到地洞附近的情形,這才真是皆大歡喜。

    待那二人走遠後,呂博文收起長劍和靈符,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把鋤頭。

    “……你連鋤頭這種物件都有?”杜羽裳有些目瞪口呆。

    呂博文嘿嘿一笑道:“有備無患嘛,這不就用上了。”語氣還很是得意。

    杜羽裳嗤笑:“嗯,是能用上,你在這邊挖,我去那邊挖,咱們比比誰先挖到那塊石頭,誰贏了石頭歸誰,如何?”

    呂博文擡眼看了看杜羽裳的小爪子,點頭道:“謹遵前輩吩咐。”

    結果,他這邊剛把原洞口上覆蓋的枯草扒拉開,露出被填了土的洞口,還沒來得及開始揮動他的小鋤頭呢,那邊杜羽裳一爪子下去就把地面刨出來一個大坑,昨晚見到的那塊大石頭就這般明晃晃地暴露在大坑之中。

    !!!

    ???

    前輩,您這樣欺負一個老實巴交的晚輩,良心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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