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自東方天際升起,金黃色的光芒穿過薄薄的雲霞,傾瀉在高聳的城樓上。
往日裏,這個時候,城門早已大開,城門口也是一派行人來來往往的熱鬧景象。
今日兒,城門卻是緊閉,城門外空無一人,無比冷清。
但城樓之上,卻是有不少兵力駐守,一道道身穿黑甲的身影手持長戟而立,眺望遠方,始終保持着警戒。
而今日的城內,也不復以往那般,街市兩側擺滿了攤子,鱗次櫛比的商鋪相繼開門營業,街市上行人來來往往,一番熱鬧且繁華之景象。
只見今日的街市兩側,並無攤子,商鋪也是大門緊閉,寬闊的道路上,更是看不到一個行人的身影。
卻在道路的兩側,站滿了百姓,從城門口一直延伸到王宮大門前
時間尚早,遊行還未開始。
道路兩側的百姓不時望着王宮方向,翹首以盼,彼此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以此來消磨時間。
今日遊行,陛下與仙人同行,這將是一場浩大的盛事
隨着時間流逝,在街市盡頭、王宮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道路兩側的百姓不約而同的望去,只見兩隊騎兵迎着朝陽而來,還有六行步甲隊也一同前來。
騎兵與六行步甲隊的到來,主要是肅清道路,禁止行人在街市上隨意走動。
約莫半刻鐘後,王宮方向終於是再次傳來了動靜。
有旗手高舉皇旗而來,幾名身穿重甲的將軍騎着駿馬,清脆的馬蹄聲迴盪在空曠的街市之上,老遠就能讓人聽見。
“來了來了。”
“開始了。”
“快跪下。”
長長的街市上,道路兩側的百姓遠遠望着浩大的遊行隊伍不疾不徐的行來。
前有重兵開路,隊伍中段則是幾輛繁華的輦車,輦車四周有侍衛與將軍騎馬相隨,輦車之後,則是御林軍,御林軍之後,還有鐵甲衛、騎兵、以及長槍兵等組成長長的隊伍。
浩浩蕩蕩,好似一條長龍從王宮內蜿蜒而出,規模之大,聲勢浩蕩
隊伍之中,爲首的輦車裏,便坐着當今的大秦皇帝秦正熙,望着道路兩側的百姓心悅誠服的跪拜,秦正熙臉上,不由流露出絲絲滿足的笑意。
第二輛輦車上,坐着一名白衣男子,安安靜靜,正是陪同遊行的秦南,
至於小翎兒所乘坐的輦車,還要在他輦車之後。
秦南望着道路兩側,隨着遊行隊伍的到來,一衆百姓紛紛停止了交流,默契閉上嘴巴,而後雙膝跪下,額頭抵在地上,不敢怠慢皇室威嚴
原本還挺喧譁的街市,瞬間寂靜,只有浩大的腳步聲與清脆的馬蹄聲迴盪,傳得極遠
與此同時,距離王城千里之外,四道身影御劍飛行而來,速度之快,眨眼睛便沒入前方的天際。
此四人,正是蒼雲門掌門李清懸與楊延,還有三位太上長老,此番他們造訪大秦,就是帶着楊延來賠禮的。
當然了,賠禮自然不會空手而來,他們可是帶着重禮來的。
“師傅,前邊就是大秦王城了”飛劍上,楊延指着前方一座在青山綠水之中若隱若現的城池。
李清懸囑咐了一句。
“是,師傅。”
“掌門,我三人謹記了。”
如若此人並不是在極晝之漠引起那場天地異象之人,他們便會上去賠禮道歉,以平輩的身份順便結交一番。
如若此人正是那一日在極晝之漠引起天地異象之人,那麼,此人的修爲,只怕已經突破了大乘期
這等修行者,他們是不敢以平輩的身份去結交的。
只能以晚輩的身份,前去賠禮,而後儘量向對方示好,說明此前的誤會
那可是大乘期修士,即使不能結交,也別得罪,最好連一個壞印象都別留下。
王城內,長長的遊行隊伍穿梭在道路上,浩浩蕩蕩,兩側的百姓都安靜地跪着,腦袋磕在冰冷且堅硬的地上。
嗖的幾道呼嘯聲忽而從天邊傳來,由遠及近,聲音不大,卻格外刺耳。
“那是什麼”
“有情況”
“警戒”
城樓上駐守的長槍兵,很快發現了異常,並迅速派人騎着快馬從城門口趕來,攔在了遊行隊伍之前
但見這名長槍兵翻身下馬,大聲將城樓上發現的異常簡短的作了彙報。
“戒嚴”
隊伍前,一名將軍拔出隨身長劍,霎時間,御林軍,侍衛,鐵甲衛將幾座輦車層層疊疊的圍住
而道路兩側的百姓,也是紛紛起身,驚詫之下,不少人開始逃離而去。
十幾息後,忽有四道身影從遠處的天際御劍飛行而來,瞬間便來到了大秦王城的上空。
四人身影停下,迎風而立,俯瞰下方的遊行隊伍
與此同時,輦車上。
秦南微微皺眉,無奈嘆了口氣後,身影一閃之下,陡然之間出現在了半空之中,那四人身前,秦南一眼就見到了楊延,目光一凜,神色不悅
他本想平平靜靜的陪着小正熙將這場遊行進行完畢,而後安靜地離開大秦,隻身跳崖,一死了之。
卻偏偏總有人來爲他增添麻煩。
“師傅,就是他,”楊延站在李清懸身側,輕聲說道。
此時此刻的楊延還沒有注意到自家師傅,完全呆住了,怔怔地望着秦南。
自從秦南出現那一刻,李清懸只是一眼,整個便如遭雷擊,渾身一愣。
一襲白衣,一汪黑髮,一舉一動之間,無時無刻不散發着一股清塵的氣質。
恍惚間,他又想起了那一日在極晝之漠中心,看到的那道白色身影,以及那張在漫天黃沙中若隱若現、始終看不真切的臉
此刻,他的腦海中,那道白色的身影漸漸與眼前這名白衣男子重合,那張模糊的臉,也是與眼前這張俊美的臉龐完全一致
此人,便是那日的白衣男子
李清懸身體輕輕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因爲緊張。
“今日乃是大秦皇帝遊行之日,我不管你等是不是來爲弟子報仇的,還是快些離去吧,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
秦南冷聲警告之後,身影一閃,陡然消失,再出現時,已是坐在了輦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