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名男子被七海悠希踩在腳下,男子衣衫襤褸,而七海悠希身上的旗袍甚至連褶子都沒有。
周圍的人雖然看起來是在拉架,但是也乘着混亂踩上幾腳。
這位一臉痛苦的男子梁晉是認識的,他就是後藤貴明。
後藤貴明看見了梁晉的到來,連忙從七海悠希的腳下掙脫出來,連滾帶爬地溜到梁晉身旁,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着:“你可算來啦我真是冤得慌啊~”
梁晉一臉無奈地看着自己的褲子被粘液所污染,嘆了一聲將後藤貴明扶了起來:“怎麼了這是”
“我冤得慌啊”
他剛剛開口就被七海悠希打斷了:“他想非禮別人”
然後指着一旁站在的女子。
梁晉一愣,然後面無表情地看着後藤貴明。
後藤貴明又縮回了地上,拍地大哭:“我只是看到你穿的旗袍是瞭然居的工作服,準備伸手叫你一下。結果那人突然插了過來,然後我就不小心碰到她了。”
“不對她說了,你就是想非禮”七海悠希否決了他的話。
周圍的人也一直在對着趴在地上的後藤貴明指指點點,恨不得生啖其肉。
在日本就是這樣,只要女人敢站出來說誰誰誰試圖非禮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其他人都會無條件相信女人說的話,就算是那個男人什麼都沒做。
這就跟中華古代的情況差不多,就算兩人清清白白,只要女方說男方對她做了什麼苟且之事,告到官府去,百分百是男方有罪。
這是有法律依據的:既然女方能將這種涉及貞操的事情公佈於衆,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譽也要說別人非禮,那那個人就是非禮。
這也是爲什麼每年日本電車上都會有那麼多“僞ch”的緣故。
如果後藤貴明沒有證據的話那可就算是定了死罪了,整個社會都不會接納這種揹着ch污名的人。
他無助地坐在地上,一臉絕望。
梁晉擡頭環顧四周,指着路旁的電線杆:“那不是有監控嗎查一下不就好了”
後藤貴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對對去看監控啊”
他試圖站起來,可是腿早就軟了:“勞駕,誰來扶我一把”
監控室並不遠,就在碼頭上。
幾個路人架着後藤貴明,剩下的人團團將其圍住,以防他乘機逃跑。
一羣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走向了碼頭。
可是監控室很小,不能一下子容下這麼多人。
梁晉站在樓梯上衝着下方的人羣說道:“既然容不下這麼多人,那各位請散了吧,堵住碼頭了也不好。”
“那可不行”樓梯下衆人議論紛紛,一些遊客站了出來:“我們都看見了,你可是跟那個人認識的”
看熱鬧的清巖島居民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這是什麼話你認爲我們清巖島的人會徇私枉法”
一時間兩方吵得不可開交,這讓梁晉很是頭疼。
這時監控室的門開了,川崎一鶴打着哈欠睡眼朦朧地從裏面走了出來,看到如此陣勢,一臉茫然:“怎麼了怎麼了”
川崎一鶴恍然大悟,轉頭就對後藤貴明投去了複雜的眼神:“這事包在我身上。如果是假的,我會代表清巖鎮向你表示歉意,如果是真的,那你死定了”
然後他轉頭進了監控室,拿出一臺電腦和投影儀出來,對着碼頭的牆壁開始操作起來。
沒過幾分鐘,監控畫面投影到了那片牆上,雖然畫質很模糊,但好歹也能看出個大概。
根據畫面顯示,事實果然如後藤貴明所說的一樣。
“看啊我都說了我沒有做你們不是要讓我社會性死亡嗎來啊拿證據出來啊”後藤貴明高聲大呼,語氣裏帶着哭腔。
那些遊客一看,就地散去,完全沒有搭理後藤貴明的哭喊。
那些看熱鬧的清巖居民原本也想離開,但是礙於梁晉的面子,紛紛過來向他道了歉。
梁晉就這樣默默地看着,他看着後藤貴明的歇斯底里,看着路人的假裝無事發生時的歡笑,看着那個向別人控訴後藤貴明非禮她的女孩混在人羣中消失不見
川崎一鶴說到做到,他原地趴了下去,做了一個標準的土下座:“萬分抱歉”
後藤貴明神情依舊激動,但是他知道該感謝誰。
他一把將川崎一鶴拉了起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對着梁晉深深鞠了個躬:“謝謝你們”
七海悠希從監控影像放映結束之後一直在來回踱步,梁晉將她拉了過來:“給人家道歉”
七海悠希緊張地扯着自己的衣角,整個人都是緊繃着的。
“不好意思是我錯怪你了請你打回來吧”她閉着眼將臉伸了過去。
後藤貴明給她鞠了一躬:“請將你的正義感保持下去但是請不要再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地使用它了”
聽到這話,七海悠希滿臉通紅。
此時的梁晉已經身心俱疲,別忘了他這一天來就沒合過眼:“行了,既然都解決了那咱們先回去吧。”
夜晚的海風是涼爽的,與冰涼的海水一起擊打在船沿,將那些浪珠帶到他們身邊,拂去了夏日的悶熱。
“你怎麼來這邊了”梁晉趴在甲板的欄杆上看着遠方的星空。
後藤貴明也做着同樣的動作:“我被放了長假”
“爲什麼”
後藤貴明一時語噻,他苦笑着給了自己一巴掌:“做了錯事說了錯話”
“這有什麼的了要不要我去跟師兄說情”
“別,我進貨時買了黑松露,然後說了你的壞話”
梁晉瞥了他一眼:“那你活該”
“活該嗎”後藤貴明轉過身倚靠在欄杆上:“小晉你說我是不是功利心太重了啊”
梁晉依舊是那個動作:“要我說實話”
“嗯,實話。”
“的確有點這麼說吧,如果我是老闆絕對不會僱傭你這樣的員工。”
“爲什麼就因爲功利心太強”他有些不解。
梁晉站直了身,向船艙走去:“不是,是因爲你說了我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