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日月大明 >第176 行動 (求收藏)
    盧大頭的屍首被扔在地窖裏,終是被人發現了,而柺子則把火槍藏在驢車上,出去採買,再也沒回來。

    “盧大頭被人殺了?火槍丟了?”

    整個軍營頓時雞飛狗跳,官兵們紛紛圍上來,都在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喲,公子最怕有人偷槍,若是給他知道,不知道會發多大的脾氣呢。”

    “你瞧,把人盧大頭的腦袋砸得跟血葫蘆一般,那柺子,真他孃的沒人性。”

    “偏偏他還在地窖裏燒了三柱香,還把一壺酒塞進盧大頭懷裏,你說這狗日的心裏都琢磨些啥呢?”

    “...”

    盧大頭的腦袋,血肉模糊,眼眶的血順着眼角還在往下滴,耳朵根子下面的血跡卻早已結成暗黑的硬痂,慘不忍睹。

    “嗨呀..”王水生一拳砸在立柱上,哀嚎着。

    楊波臨走升了他副營長,把留守火槍營的任務交給他,如今卻出了這等事,他如何向公子交待啊。

    火槍是核心機密,是石廟根本之所在。

    楊波一早在軍營裏立下各種規章制度,管理十分嚴苛,每一隻火槍,在槍機都有編碼,人和火搶一對一,不能混用,每個人,每日,用了多少紙彈,要列明用途,用,儘可以用,但必須做記錄,每日清算。

    火槍營的士兵除了操練軍演,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數紙彈,長此以往,那些文盲士兵,竟然都掌握了基本的加減乘除運算,數數,數得飛起,倒是個意外的收穫。

    這一切,都是爲了防止火槍和紙彈外泄。

    現在火槍丟了,還死了人,這就嚴重了。

    消息很快傳遍梅鎮,付滿着快馬給沈燕青送了信兒,沈燕青拍馬趕到軍營。

    付滿、盧寅時、孫進義、梅天佑,還有王水生一衆軍官都在場,沈燕青黑臉瞅着抱拳而立的王水生,喝問:“王水生,盧大頭每日在後廚偷酒喝,你知不知情?”

    王水生,王長生,是楊波麾下著名的二王雙生,他們同姓不同宗,但都精於軍武,王長生好學上進,能謀善斷,被楊波調去海軍學開船,後遼東需要懂北方方言的人手,又調王長生去了遼東,深得楊波器重。

    王水生頭腦靈活,對地形天生敏感,演練場上,每每奪得頭籌,也是難得的人才,就是遇事想得多,這一次,他就想多了。

    盧大頭和盧寅時有些親戚關係,王水生知道盧大頭在後廚偷酒喝,卻沒有阻止,多少看得是盧寅時的面子。

    再說,盧大頭此人除了喝酒,沒什麼大毛病,爲人仗義好結交,人緣也不錯。

    這種人在戰場上可能不行,但和平時期,雜七雜八的小事,交給他辦,卻十分得力,人羣裏總有這樣的人,多數領導也喜歡用這號人,王水生也不例外,王水生投桃報李,也就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哪知會出這麼個岔子?

    但你要說王水生冤枉,也不見得就冤枉了。

    王水生擡頭,瞥了一眼盧寅時,一咬牙說道:“稟大小姐,屬下知錯。”

    “這盧大頭是我遠房的侄子,當初是我送他去的軍營,那知這混球竟然以爲依仗,竟致丟了性命,這事我有責任。”盧寅時恨鐵不成鋼,懊喪道。

    “既然如此,撤去王水生副營長職務,禁閉三日,以觀後效,副營長暫由盧寅時兼任..”

    沈燕青視線掃過一衆火槍營軍官,嗆朗一聲,抽出腰間長刀,拍在書案之上,喝道:“從今日起,火槍營須嚴明軍紀,但有違例者,休怪我長刀不認人。”

    沈燕青這段時日,精力都用在醫術上,但軍武之事撿起來,也是駕輕就熟,何況,威懾不夠,長刀來湊,倒也鎮得住場子。

    “是..”臺下一衆軍官,還有盧寅時,轟然抱拳應答,領命兒去,王水生退守一旁,等候處置。

    “付先生”沈燕青轉向付滿,問詢的口氣。

    付滿是原聞香教三堂主,乾的是探子的活,這事交給他去查,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個叫柺子的人,是內奸無疑,已經查明,他曾多次到一家茶水鋪子會客,那掌櫃的言稱柺子和一個黑瘦的高個兒見過面,那柺子是個左撇子,掌櫃的記得他。”

    “還有個黑瘦高個兒?”

    這麼說來,柺子還有同夥?

    楊波對可能的間諜行爲,防範甚嚴,定下不少規矩,一度讓沈燕青覺得他是在小題大做,弄些條條框框,有什麼用?

    倒不是楊波高明,主要是他間諜片看多了,中統,軍統、CIA、軍情六處,007、戴笠、毛人鳳、李克農、紅色特工佐爾格...

    楊波言必稱‘石廟可能滲透得跟篩子似的’,總有人想害朕的那種感覺,曾讓沈燕青嗤之以鼻。

    “還真跟篩子一樣啊..”沈燕青一臉的黑線,楊波又對了一回。

    試管蝌蚪的試驗結果,楊波也是對的,看他平素稀裏糊塗個樣兒,咋哪哪都對呢?

    楊波一貫正確,就意味着沈燕青事事都得聽他的,這對胸懷女王氣質、豪氣干雲的沈燕青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沈燕青鬱悶了。

    相比之下,左文燦的心情就遠遠不是‘鬱悶’可以形容的了,他是切膚之痛,痛不欲生。

    男人最恨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罵女人最狠莫過於‘碧池’;

    女人最恨男人在外面沒甚出息,罵男人最狠莫過於‘軟蛋’。

    而今,左文燦既被戴了綠帽子,又是個軟蛋。

    這是兩倍的侮辱,是奇恥大辱。

    左文燦感到,有人拿着把小刀,無時無刻不在片兒他的肉,痛苦的程度已經超越了他可以承受的程度。

    可他能做什麼呢?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威風八面的海州知州大人了,到沈家堡市舶司任提舉,雖說品秩沒有降低,但左文燦完全沒有當官的感覺。

    虎落平陽不如雞,且是弱雞。

    想到楊波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娃娃,封雅雯和他左文燦曾是那麼地相濡以沫,山盟海誓,與子攜手,白頭到老,而如今,楊波和封雅雯...

    左文燦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不能任人欺辱,我必須開始行動。”左文燦恨恨地說出了聲。

    王西銘大人素來與楊波不妥帖,杜修齡和碧雲寺的慧能和尚曾經找過他,話裏話外有讓他入夥,合力對付楊波。

    左文燦卻猶豫再三,只是同意收下王西銘硬塞給他的馮儀,想到馮儀,馮儀人去哪兒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