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青說的文縐縐,神色卻很不滿:“夫君,你不要以爲自己的種好,就可以隨意將蝌蚪送人,一滴精十滴血,你知不知道,恣意揮霍蝌蚪,會折陽壽的。”
種好?
楊波扶額。
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呢?
唯一讓楊波欣慰的是,沈燕青認爲他楊波的種不錯。
“不是啊,夫人..”
楊波急道:“人家韓贊周爲的是傳宗接代,指名要他侄兒的蝌蚪,又不要要我的。”
“噢..”
“如此,夫君大可告訴韓贊周,這活我接了。”
沈燕青大大咧咧地,說的很乾脆,讓楊波大感意外。
“可是,韓贊周是打算娶翠兒,如此,翠兒便是韓贊周侄兒的嬸子,侄兒和嬸子,這..”
沈燕青撇撇嘴兒,一擡手沒讓楊波繼續說下去。
“韓贊週一個太監,本就不該娶翠兒,你怎麼不說他違人倫啊,還有韓贊周有本事,他自個兒生啊..”
“傳宗接代纔是大倫,我身爲醫者,送人子嗣,造福蒼生,堪比觀音菩薩,功德無量。”
沈燕青顯得理直氣壯,都自比觀音菩薩了。
不過,從生物學的角度看,韓贊周的侄兒和翠兒八杆子打不着,他們完全沒有血緣關係,至少不用擔心因爲近親血緣而影響後代的健康。
至於倫理方面,畢竟老人死後,未有生育的妾室改嫁侄兒的大有人在,沈燕青都覺得沒問題,社會應該可以接受。
這麼相着,楊波也不由點了點頭。
燭光搖曳,伊人衣帶漸寬。
沈燕青褪去外面的衣衫,身上只着一件素羅中衣,中衣之下,內容相當豐富。
沈燕青坐在牀沿兒上,瞟了楊波一眼。
楊波立刻會意,嘿嘿一笑,坐了過去。
楊波將沈燕青輕輕攬入懷中,沈燕青小嘴兒湊過來香了一個,跟楊波咬起了耳朵:“香兒那丫頭盼着你呢,今晚你去前屋睡。”
“這..好麼?”
楊波老臉還是紅了一下,偷眼向沈燕青望過去。
沈燕青上了牀,斜乜楊波一眼:“我非妒婦,你一個大男人忸怩個啥?”
楊波聞言,心裏一陣狂喜。
沈燕青就是這麼個人。
白天做事雷厲風行,閨中之事一樣豪情幹雲霄,從不矯揉造作,這是極爲難得的品質,着實讓楊波心生佩服。
這是一種氣魄..
這是一種胸懷..
說到胸懷,楊波往她的脖頸下面瞥了一眼,胸懷真是越來越寬廣了,而且高峙挺拔,還有幾分柔軟,幾分豐盈。都要熟透了,誘人得很。
楊小波立刻挺身而出,頻頻點頭,示以最高的敬意。
“那我去把香兒抱過來。”楊波站起身來,說道。
沈燕青聞言一愣,檀口微張,美目圓睜,咄咄逼人的視線掃過來,楊波有些着慌,正欲開口,突然聽到‘咣噹’一聲響。
沈燕青一翻白眼,衝前屋喊道:“香兒,什麼聲音?”
一門之隔的香兒此刻被嚇得魂兒都飛了,聽見喊聲,頓時慌了神,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沒什麼,是.是一隻貓,對,是一隻貓..”
香兒一動不動地呆立一陣,終是結結巴巴地說着,一邊躡手躡腳地往牀邊走,又鬼使神差地補了一句,“還是一隻叫春的貓。”
說完,香兒悔死了,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趕緊爬上牀,扯過被子矇住頭,這樣以來,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隱約聽到楊波在說:“我去看看。”
死了死了..
老爺啊,楊老闆,你別過來!
香兒像只貓蜷縮在被窩裏,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就在此時,身上蓋着的被子被人突然一把掀開。
楊波彎下腰,一隻手伸進她的脖頸下面,一隻手伸到她的腰間,“走你..”
“老爺..”
香兒無力地喊着,小腦袋埋進楊波的臂彎,渾身都在顫慄。
明月如勾,月色皎潔,灑落在竹樓的屋頂。
在竹樓的屋脊上,確實蹲着三隻叫春的貓,它們之間,相互虎視眈眈。
一隻貓伸出前爪,撓了一下另一隻貓的腦袋,後一隻貓也撓了它一下,兩隻貓都不甘示弱,嘴裏發出不可言狀的聲音,扭打成一團,難捨難分,第三隻貓不滿足就這麼眼瞅着,忍不住伸出爪子,撓一下這個,也撓一下那個。
“嘶,小樣兒,想幹什麼?”
“嘶,嘶..”
兩隻貓對視一眼,相互會意地一呲牙。
“這是個第三者,要不,我們合夥對付它?”
兩隻貓暫時化干戈爲玉帛,轉過身來,一起向第三隻貓走了過來。
“嗷..”第三隻貓立刻被撲倒在地。
但這隻貓也不是個好惹的,一個地打滾,抽身而出,停在三步開外,人立而起,兩隻前爪凌空撲騰,向前兩隻貓示威。
前兩隻貓沒有絲毫猶豫,嘴裏嗷嗷叫着,一步一步向第三者逼近,就在這時,第三者突然飛身而起,衝向其中一隻貓,那隻貓猝不及防,堪堪被摁倒在地,卻是不甘就擒,身體劇烈地搖擺,想要掙脫束縛。
這樣的情景不斷地重複發生,一時之間,三方你來我往,也分不清誰是誰了,簡直就是亂戰。
“嗷....”
“嘶..嘶..”
“嗒,嗒,嗒..”
三隻貓從屋脊撕到屋檐,再從屋檐撕到屋脊,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動靜整得挺大,也不知把瓦片弄壞了多少。
這一戰震天動地,三隻貓的體力消耗都很大,終於偃旗息鼓,不是不想戰,而是都無力再戰。
時光靜靜流淌,一個多時辰轉瞬即逝。
兩個美人兒甜甜地進入了夢鄉,頭上的青絲散亂,嘴角掛着滿足的微笑,花容泛暈,少婦的風韻實在誘人,楊波左瞧瞧,右看看,怎麼也看不夠。
他想起了董清揚跟他說過的那些瘋話,思來想去,仍是摸不着頭腦,不知不覺中,眼皮沉重起來,竟也酣然睡去。
二里巷,如意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