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明瞭?’
楊波愕然自問,此時耳邊卻響起急促尖厲的滋滋聲,耳膜都快要被刺穿了。
楊波感覺不妙,想要把手收回來。
可他的手指就像被吸在刀鋒上,而且,像在火裏灼燒一般,令他疼痛難忍。
緊接着,一股巨力狠狠地撞擊了他的身體,生生將他向空中高高拋起。
“啊..”
楊波慘叫一聲,他的叫聲很短促,帶着嫋嫋的尾音,很快消失了。
那股巨力十分強悍,有雷霆萬鈞之勢,早已把楊波拋得遠去無影蹤了。
王冰凌的耳朵向來靈光,她聽出來,那就是楊波的聲音。
難不成,楊波真在屋內?
王冰凌驚呆了,檀口微張,她無法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
“篤篤篤...”
王冰凌聽到聲音,順聲望去,聲音是從牀頭櫃發出的。
剛纔耀眼的白光顯然影響到王冰凌的視力,她的瞳孔縮了又縮,終於看清楚。
是她房子牀頭櫃上的長刀,長刀在桌面上不住地顫動,刀鋒上還有個忽明忽暗的光點在閃爍,煥發奇妙的五彩之色。
王冰凌如癡如呆,定定地看着,直到長刀的抖動越來越弱,最後停了下來,那光點也不再閃爍,她才扭過頭來,看向楊若菲。
“若菲..”
“剛纔那一道白光,你可看見?”
“還有那叫聲,像是楊波的聲音,你聽見沒有?”
王冰凌連珠炮一樣地問起來,語氣很急促。
一向以冷麪示人的王冰凌,竟然也有驚慌失措的一面。
楊若菲坐在牀頭,正伸長脖子左顧右盼,她是在找楊波。
剛纔發生的一切,跟上次在問鄉樓遭遇雷擊時很相似,楊若菲還算鎮定。
她只是沒想到這一幕竟會發生在她的閨房,按照楊波的說辭,就是發生在她的夢裏。
到底發生了什麼,楊波似乎也沒弄明白。
這一切都跟楊波有關,跟那次雷劈有關,跟楊波闖進她的夢境有關。
直覺告訴她,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王冰凌。
告訴了她,她未必能信,即便信了,也未必有什麼好處。
事情太過離奇,還是小心爲妙。
楊波,一個成了親的男子,闖進她的閨房不算,還闖進她的夢裏來,這算什麼事兒?她也說不出口啊。
“冰凌姐姐,你說什麼白光,什麼聲音,我怎麼不知道?”
楊若菲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呆萌的表情。
王冰凌定定地看着楊若菲好一會兒,知道楊若菲沒說實話。
楊若菲還是太年幼,躲躲閃閃的目光早已出賣了她。
楊若菲心裏發虛,趕緊道:“我倒是聽到你的長刀篤篤篤的響聲,你不去瞧瞧?”
王冰凌撇撇嘴兒,終是站起身來。
楊若菲也就勢下了牀,兩人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王冰凌伸出右手,戰戰兢兢地拿起長刀,生怕又發生什麼古怪。
真有古怪!
最初那耀眼的白光,後來那忽明忽暗的光線,應該都是從此處發出的。
“古怪..”
王冰凌端詳一陣,嘀咕了一句,又把長刀遞給楊若菲。
楊若菲接過長刀,用一根手指在那處斑痕上摩挲一番,似乎還有些溫熱。
‘長刀是鐵質的,那個防雷針也是鐵質的,倒是一模一樣,只是沒聽到雷聲,應該不算雷擊,楊波應該沒事吧。’
楊若菲心下暗自分析,不由再次擡頭張望,‘那混蛋死哪兒去了?’
竹園,沈家堡。
‘咕咚’一聲,楊波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屁股蹲兒,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差點被晃瞎的雙眼,未及睜開眼,卻聽到有人在叫他。
“公子...”
顫抖的聲音帶着哭腔,十二孃像是見了鬼一般,站在一隻石凳旁邊,兩條腿直打顫,搖搖欲墜的模樣。
剛剛還在打盹兒,冷不丁咕咚一聲,十二孃被驚醒,醒來一看,竟是摔在地上的人竟是楊波。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麼?
楊波也覺得離譜。
尼瑪,還整出連續劇了。
畢竟有與董清揚和楊若菲的遭遇在先,楊波一看眼前的情景,立刻明白他此刻大概是在十二孃的夢裏。
看把人家小姑涼給嚇的!
誰第一次見到形同鬼魅的他平白無故地出現,都會被嚇一大跳。
“十二孃,你怎麼在..”
楊波滿臉堆笑,故作輕鬆地問,問到一半,才意識到他還不知身在何處,只好停下來,四下打量一番,
這是一座亭子,亭子外面是竹林,竹林裏竹葉隨風搖擺,不遠處有坐小木橋,橋下是條小溪,溪流淙淙,這裏都能聽到。
此處是竹園裏的奚半亭,楊波耳熟能詳,自然認得出。
雖然被摔得不輕,但不得不承認跨越時空還真是不錯呀。
剛剛還在淮安總督府,轉瞬就到了沈家堡,整個一乾坤大挪移啊。
搞不好,現在就是量子時刻,或者愛因斯坦相對論的實踐現場?
“十二孃,你在撫琴,還是在下棋?”
楊波注意到石桌上擺着棋盤,長條椅上有一臺琴,換了個話頭。
“是..下棋,也是..撫琴。”
十二孃的聲音顫顫的,“奴家跟褚姑娘約好在此處會面,褚姑娘教奴家弈棋,奴家教褚姑娘撫琴。”
“奴家來得早了些,剛正打盹兒..”
“如此甚好..”
楊波在一個石凳上坐下,說道:“十二孃別怕,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十二孃聞聽楊波這麼說,心下稍安,不過她並沒有坐下,而是先爲楊波倒了一杯茶,楊波端起來,猛灌了一口。
楊波如實相告,跟她說了發生在董清揚和楊若菲身上的情景,楊波稱之爲‘穿越夢境’。
十二孃是四個當日被雷劈的小姑涼之一,穿越夢境的事,沒有必要對她隱瞞。
“竟有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