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雷矬子還要值守,只是淺淺喝上幾杯,其他三人都是放開肚皮,喝個痛快,一同吹牛打屁,好不快活。
出奇了是,蒲佩瑤向來喜歡扎堆,這次意外地沒出來湊熱鬧,徐文爵只意味她還在生他的氣,倒是沒有影響他喝酒的興致。
其實,得知徐文爵並未在南京成親的消息,蒲佩瑤徹底懵了,哪裏還有心思去喝酒,急得在屋子裏轉圈,正尋思如何面對眼下這複雜的亂局呢。
楊波和徐文爵倆人的模樣不斷在腦子裏閃現,她覺得腦袋不夠用了,頭疼得直欲撞牆。
只道那個死胖子回南京娶了親,此生再與她無緣,誰人能想到他竟膽敢違抗父命逃了婚,這說明徐文爵心裏有她,此番返來,定然要跟她把話說個清白。
嫁給徐文爵,她便是魏國公世子夫人,將來的魏國公夫人,成婚之後,說不得朝廷還有個誥命夫人的冊封,放眼天下,能得到如此殊榮的女人有幾個?這是極具殺傷力的誘惑,蒲佩瑤也無法抗拒。
楊波呢,本事大得像個妖孽不說,還是個帥逼,帥死人不償命的那種,要說殺傷力,楊波的殺傷力更大,核彈級的,對楊波,蒲佩瑤完全沒有抵抗力。
更要命的,她一個女兒家,攢足了勇氣,剛剛纔主動出擊,啄了人家一口,蒲佩瑤想到這裏,不由雙手捂臉,羞死人啦...
楊波不是隻小狗,也不是一隻小貓咪,更不是一團空氣,反而是個帥逼男人,還是她歡喜得要命的帥逼男人,啄了那麼一口,就當沒發生過,怎麼可能?
“叫我如何捨棄?”
這天下間,唯情一字,最是煩擾,剪不斷,理還亂。
“天啊,我該怎麼辦啊。”
蒲佩瑤彷佛陷入了絕望的深淵,心中哀嚎不已,身體再也撐不住了,一屁股癱坐在牀榻上。
就這麼枯坐着,也不知過了多久,蒲佩瑤突然撅起小嘴兒,生起氣來,“哼..”
該死的徐文爵,冷不丁地你回來做什麼?
該死的楊波,誰讓你生得那麼俊?你..你簡直就是禍害呀。
生氣之餘,偏偏又心生愧疚,她即對不住徐文爵,又辜負了楊波,難道這一切都是她一個小女子的錯?
“我太難啊,爲什麼錯的是我,爲什麼非得是我犯難?”蒲佩瑤終於笑了,她做了個抉擇,酷是裝不了了,她決定裝傻。
“我只是個小女人,我誰都不站,我等你們來站我,哼...”
..............
翌日清晨,昨夜雨下了一夜,早上倒是停了,鄭芝虎提議去安期山打獵。
鄭芝虎去沈家堡交糧的時候,便注意到楊波留守的親兵隊人手一把新式火銃,便試着打了幾槍。
他是行家,一用便知這火槍不一般,便存了心思,想要買一些帶回去,但楊波不在,沈燕青言語之間又頗多敷衍,是以,求之而不得。
返航時,原本可以不繞道桃花島的,途中又巧遇徐文爵,鄭芝虎再次前來桃花島,便有了絕好的由頭。
上次楊波說起大元的事情,已經讓鄭芝虎心生疑慮,大元畢竟在鄭家的地頭上,楊波是結義兄弟又如何?親兄弟還有放牧成仇的呢,火槍是敏感的兵器,楊波如何接招,便能看出他對鄭家的態度,鄭芝虎此番前來,想法還挺多。
外人原則上不得登島,蒲佩瑤幾次要跟楊波登島,都讓楊波找理由給推脫了,可徐文爵和鄭芝虎是兄弟,楊波實在無法拒絕,橫豎只是打獵,繞過設在桃花谷的一號和二號炸藥工廠便是。
楊波、鄭芝虎、徐文爵三人整裝待發,雷矬子因爲還有演練,不能跟隨,許二江帶着兩名親兵護衛,還給他們帶來三把火槍。
鄭芝虎接過火搶,在手裏掂了掂,隨口說了句,“這槍我在沈家堡使過,很不錯,鄭家倒是可以大量購買,只是不知三弟肯不肯賣呀。”
“當然,二哥既然開口,不賣給別人,也不能不賣給鄭家呀,不過石廟的海軍陸戰隊剛開建,有些人手裏還拿着大刀,眼下實在沒有寬裕的,說不得二哥還要等上些時日。”
楊波早有防備,就知道鄭芝虎會有這麼一問,所以答得很乾脆。
鄭芝虎也說不出什麼,人家自己都不夠用,他也不能強買呀,好在楊波並沒有拒絕,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就在這當兒,蒲佩瑤出現了,經歷過一晚痛苦的煎熬,一旦打定主意,原來那個蒲佩瑤又滿血復活,意氣風發地出來了。
“楊波,說什麼桃花島是軍事禁地,外人不可入內,幾次三番阻我登島。”蒲佩瑤徑直走近,矗在楊波跟前,質問道:“爲什麼他們可以,而我卻不能?我也要去。”
糟了,討債的來了,楊波暗中叫苦。
就蒲佩瑤昨日那一啄,無論她說出任何要求,楊波也不敢拒絕了,趕緊擺手道:“既然文爵也在,那就一同去,一同去,嘿嘿..”
這是個機會,難得的討好蒲佩瑤的機會。
徐文爵立刻佯怒道:“三哥,何故不給佩瑤登島?你得爲小弟說個清白。”
“多事,要你管。”蒲佩瑤吊了個斜眼,斥道。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果然不假。
徐文爵見到蒲佩瑤,便如老鼠見到貓一般,怕得要死,偏偏又歡喜地要命,怎地一個賤字了得。
徐文爵頓時蔫兒了,猥瑣地躲在楊波的身後,不再言語。
“三弟,你到底在桃花島上折騰些什麼?既然是軍事禁地,我看我們還是不去了吧?”鄭芝虎看似在問詢,不如說是在激將,頗有幾分火上澆油的味道。
“哎..”楊波嘆息,又道:“這桃花島上的管理確實嚴苛,說是軍事禁地也未嘗不可,你我是兄弟,說起來,也不該瞞着你們,其實,我正在島上建個藥廠...”
“藥廠?火藥廠?”徐文爵嘖嘖連聲,說道:“那也不至於,連佩瑤都不讓登島嘛。”
“你們可還記得七月號上那些半死不活的荷蘭病人?那些人生了瘧疾,送他們去了沈家堡,青兒用了一種叫青蒿素的藥品,都給治好了,這裏的藥廠便是用來製造青蒿素的,因這青蒿素製法簡單,很容易讓人學了去,必須嚴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