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爺爺也感到很疑惑，但看他老人家的身體狀況，至少今天已經沒有力氣再主持一次入門儀式。
“儀式一切正常，不可能出現這種沒反應的情況，”桔梗爺爺對桔梗說：“你來主持一次入門儀式，我在旁邊看看到底是什麼問題。”
“我可以嗎”桔梗的語氣中透着不自信，說：“我從沒主持過入門儀式。”
“你總要去嘗試，將來七瀨家族還要靠你傳承下去，”桔梗爺爺說：“儀式的流程你都熟悉，它並不比控制式神困難。”
聽桔梗爺爺的話，似乎是準備把我當做桔梗第一次的試驗品。
在確定了入門儀式即使失敗也不會有危險後，我勉強同意由桔梗試驗一次。
桔梗從她爺爺手裏接過沾滿符紙的木棍，按照剛纔桔梗爺爺的舞蹈，開始圍着我轉了起來。
同樣的舞蹈，桔梗跳起來就充滿美感，可能真的是顏值決定一切。
桔梗完成了儀式，那根沾滿符紙的木棍再次打在我的頭上。和剛纔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我瞪着無辜的眼神看着桔梗。
桔梗也對這個結果很疑惑，不斷思索着是不是剛纔哪個步驟出了問題。
桔梗爺爺拉起我的左手，我能感到左手掌心傳來溫熱的感覺。
“你居然是萬中無一的廢物。”桔梗爺爺感嘆道。
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我倒是聽說過，但萬中無一的廢物，這話聽起來真的很刺耳。我問：“爺爺，您這是什麼意思”
桔梗爺爺嘆了一口氣，說：“雖然不是每個人都適合修煉陰陽師的法術，但人體其實大同小異，只要方法正確，一般人都能修煉出法力，只不過是法力深淺的區別。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有天才自然也會有廢物。像安倍晴明，天龍寺的文德法師，這些人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他們修煉法術事半功倍。而與他們對應的就是你這種人，天生與法術無緣，所以陰陽師的入門儀式纔對你根本不起作用。”
桔梗爺爺的話對我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般的打擊。我不甘心的問：“當初胡小玉藉助我的身體不是一樣可以使用法術嗎”
“當時那隻狐仙借你的身體施展法術，支撐法術的法力並不是你的，而是那隻狐仙通過燃燒你的生命獲得的法力。這種方法施展的法術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麼損害你應該已經體會過，恐怕因爲那次施法，你損失了不少陽壽吧。”桔梗爺爺說：“如果是通過自身的法力施法，就不會有損失陽壽的事情發生。不然我們這些陰陽師豈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問：“爺爺，您的意思是我沒有修煉的天賦”
“你可以把法力理解爲電，把人體理解爲導體。普通人都是金屬做的，都可以導電，只不過導電效果各不相同，有的導電效果強，修煉法力的速度就快，未來的成就也就更高，有的導電效果弱，修煉法力的速度慢，這種人即使修煉法力未來也不會有什麼成果。至於你，”桔梗爺爺說：“如果說別人都是金屬，那你就是橡膠製品，完全絕緣。”
“就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我抱着一絲希望問道。
桔梗爺爺搖了搖頭，說：“至少我已知的辦法裏，沒有能夠改變人類體質的。既然你被稻荷神保護，也許稻荷神作爲一個神，她也許會有一些特殊的辦法。”
稻荷神，雖然我名義上被稻荷神保護，但我從未見過她。這種改變體質的方法，就算是在小說或者影視劇裏，恐怕也是一個難題。
“現在這個社會，做一個普通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桔梗爺爺安慰道：“你有伏見稻荷大社的保護，完全沒必要自己去修行。”
“但黃泉國的人盯上了我的女朋友，我希望自己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說話時，我的語調明顯有些憂傷。
我站起身，對着桔梗爺爺深鞠一躬：“爺爺，謝謝您今天爲我主持的入門儀式，只可惜我和陰陽師無緣，讓您費心了。”
我只想盡快離開桔梗爺爺家。畢竟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廢物，在桔梗爺爺和桔梗面前我卻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從我喜歡怪談就知道，我對玄學的世界十分感興趣。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接觸這些的機會，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只配做一個普通人，這種打擊實在有些大。這就好像一個男人苦追了十幾年的女神，終於答應嫁給他。結果同房花燭夜，發現自己是個閹人。
我走到房門口，桔梗爺爺突然問：“你真的那麼想做陰陽師”
“我不想騙您，”我說：“我並不是想做陰陽師，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所以，無論是陰陽師，還是法師，或者西方教會的驅魔人，只要能夠保護身邊的人不被黃泉國的那些壞人所害就行。如果我能有文德法師的實力，黃泉國的人肯定不敢對麗娜下手。”
“文德法師，你的目標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實現。”桔梗爺爺捋着自己的山羊鬍說：“不過歷史上能夠降妖除魔的人並不一定是有法力的人。”
“普通人怎麼可能打得過那些妖魔鬼怪。”我還記得上次面對屍童子和鴉天狗時的無力感。白馬銀三作爲警察，一個照面就被屍童子打敗，如果不是一開始我編造身份嚇唬住屍童子，恐怕我們幾人都要交代在橫嶺山。
桔梗爺爺說：“你知道酒桶童子嗎歷史上死在凡人手裏的妖怪並不在少數，就連著名的大妖酒吞童子也是死在普通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