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殷丞面色舒緩了不少，道：“我們合同明白，手續清楚，他們也找不上什麼麻煩，不過他們似乎想從成果交接的流程上雞蛋裏挑骨頭，起訴我們義務未履行完畢。華裔在這邊打官司，喫虧總是難免的，但我們倒也不怕真當雲山的法務部是喫素的麼”
韓秦廣笑道：“雷老闖蕩米國那邊幾十年了，什麼大風浪沒見過，自然不會怕這些雙標的無賴事情現在發展如何了”
雷殷丞道：“大致資料都發給你們了，目前有三個新情況：第一，屍檢結果出來了，七個人無一例外的腦組織功能衰竭；第二，犬子已經把賢者之石順利交付了；第三，因芬特公司派了一組異能特工準備前往國內。”
“七個人全是腦衰竭什麼表現”
雷殷丞臉色忽然變得十分奇怪“全是腦衰竭，而且全身器官無恙，只有大腦使用過度性衰竭。你們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韓秦廣肅然道：“如果不是巧合，能讓一個人全身無恙而腦部死亡的方法只有兩個：森羅寶鑑中的黃粱夢殺術與奪冥七殺中的奪思。”
“當時他們都沒有睡着。”
“你是說他們死於奪冥但這七個人相隔萬里，如何同時殺死”
“如果是他，或許就可以。”
似乎大家都知道這個“他”是誰，也或許大家對這個判斷並無把握，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韓秦廣道：“如果是他，同時殺死這些人或許可能，但絕不可能殺完人後再把賢者之石帶走。”
雷殷丞苦笑道：“我也無法解釋這也是我同意你們介入的原因之一，如此詭譎之事，如果不能查明原因，必將引起恐慌。”
韓秦廣點頭道：“我明白了。”隨即對我們道：“你們還有什麼要了解的麼”
張延陵道：“雷總，據我們所知，以太轉化爲賢者之石的過程並不可逆，但你們與因芬特公司合作的目標似乎是製造以太，那爲何成果卻是賢者之石這其中爲何缺少了生產以太這一環節”
雷殷丞半晌不語，道：“這涉及到企業技術機密，恕我不能回答。”
老杜本來一直在低頭搗鼓他的電腦，這時猛擡頭怒道：“你不要覺得我們有多想管這事，自己手腳不利索倒給別人惹上一身羶你們自己有那個本事研發以太如果不知道前因後果，一旦那十二顆賢者之石造成更大的問題，你擔當得起麼你只要說一句你敢擔責，我立馬不管你信不信”
雷殷丞對老杜似乎有些顧忌，被他疾言厲色的數落了一番，也沒有動怒，只是沉默不語。韓秦廣大概也不滿雷殷丞的態度，並未接話。一時間，會議室內異樣地安靜了下來。
說實話，這件詭譎神祕的事件的確勾起了我的興趣，加上我足足三年沒有具體工作，憋得不行，並不想放棄這次任務，便道：“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雷總，第一個問題張總已經替我問過了，現在我換一種方式提問，如果雷總覺得爲難，只需回答是否便可，您意下如何”
雷殷丞掃了我一眼，道：“你是誰”
韓秦廣笑道：“是我忘了介紹了，這位是顧平，小杜的搭檔，這次事件由他來主導進行。”
雷殷丞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我兩眼，道：“你問吧。”
“因芬特。”
“他們知道你有製造以太的技術”
“不錯。”
“你所擁有的關於製造以太的技術並不完整對麼”
雷殷丞一愣，看了韓秦廣一眼，勉強道：“不錯。”
“如果我沒猜錯，你所擁有的技術，是你參與葉天君實驗的時候積累的，是麼”
這次連張延陵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了，雷殷丞苦笑道：“是。”
“葉天君毀掉實驗數據的時候，沒有向你索要相關資料”
“沒有。”
“你也沒有從葉天君那裏再得到試驗資料”
“沒有。”
我大膽假設道：“你這次的實驗材料也是那時候偷偷留下的對麼”
“不是什麼偷偷，天君讓我自行處理實驗材料，我留下來有什麼問題”
“製造以太需要人體實驗，而且數量不少，而這些人並沒有活下來對不對”
雷殷丞大怒道：“你在審囚犯嗎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正色道：“你是否犯法由法律解決，我相信雲山的法務部早就考慮到這一層了，但這個答案對於能否揭開本案謎團至關重要，相信你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雷殷丞環顧了一下各人的表情，頹然道：“是。”隨即補充道：“但那是符合當地法律的。”
“我剛從中東回來，那裏人命如草芥我是知道的，關於以太和賢者之石製作的問題我問完了，以下是我關心的另外幾個問題，雷總還願意回答嗎”
雷殷丞苦笑道：“你問吧。”
老杜在背後衝我比了個大拇指。
“第二個問題是，你們把以太帶回國內，交付給誰”
雷殷丞默然半晌，一字一頓地道：“葉渺，葉秋毫。”
室內的氣氛突然沉默了，這種沉默不同於剛纔，似乎這個名字讓在場的人都想起了什麼。我也沒急着追問，暗自揣摩這種異樣的氣氛。
還是張延陵先開口，曼聲吟道：“人如風中葉，命比秋毫輕。千劫心不死，一笑破天君想不到你們對這個少主還是蠻忠心的嘛。”
雷殷丞怒道：“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少主不少主，當年葉秋毫對戰天君，是他們父子之間的因緣羈絆，也是天君的夙願，天君即死，葉秋毫和雲山當然毫無關係。不過天君曾讓我們對他這個多災多難的兒子能有所照拂。再說賢者之石這種東西，在鍊金術師之外，能駕馭的了的，除了葉秋毫還能有誰給你你受得起嗎”
“我當然受不起，但你居然不給自己留一顆”
雷殷丞淡然道“這種有命拿沒命花的東西，我留着何用本想着還天君一個人情，沒想到卻搞出這麼多事來。你們還有問題嗎”
我道：“我還有兩個問題。”
“你問吧。”
“你們和因芬特公司交接實驗成果，總得雙方都認可才能作數，對方如何能確定這十二顆賢者之石就是一單位以太呢”
雷殷丞眼神猛地一閃“他們正是想在這上面做文章呢，不過當時他們的全權代表請了一個專家，是他確認了成果的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