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帶的東西向來不多。這次二樓專門爲我準備的第一批裝備已經到位 ，收拾成了一個百寶箱。也不過一個旅行箱就都足夠放下了。早上八點出發，路上三百公里，等到了地方正好喫午飯。
老杜指點道：“你要想快一點，上了高速就往三百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這車改裝的時候設計時速四百八，儀表盤那有個按鈕，摁下去對攝像頭隱身。”
我的回答很簡單：“不要教壞小孩子。”
隴東，在夏商時期被稱爲“鬼方”，據說當初的鬼方一族就棲居於此，商代高宗武丁討伐鬼方，三年而勝。此後鬼方一族四處離散，北上一支流徙至如今的俄羅斯地區，西遷的到了歐洲腹地，南下的直入荊楚，後終不可考。看來鬼宗將會議安排在慶陽，正像他們把時間定在陽曆七月十五取個“鬼”字，附會應景，營造氣氛而已。
我並沒有試圖體驗時速四百公里的快感，老老實實地開到了合水。中間在服務區填了一下肚子，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正好下午兩點。
會議地點在離水縣一處新區，四面環山，整個新區正在建設之中。兩棟超高的大廈極其顯眼。周圍盡是一些正在施工的寫字樓與居民樓，幾處商場，看上去還都沒有投入使用。
大會就在那兩棟大廈昆夷雙子星中舉辦。
我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打了個電話給張延陵作爲主辦方，他昨天已經趕到離水，親自安排會議事宜。
“小顧你到了喫過飯沒有”
“喫過了。”
“那你到a座大廳等我一下，咱們先聊聊你帶長袖衣服了沒有”
我扭頭看着老杜一大早強塞到後座上的軍大衣，肯定地道：“沒有。”
昆夷雙子星的a座是一個五星級酒店昆夷是鬼方的別稱，不過聽上去沒有那麼刺耳。
酒店大廳的候客區是一片分割開來的茶座，我剛找了個角落坐下，就看見張延陵提着一袋衣物從電梯出來。他四下打量了一眼，快步向我走來。
“小顧，覺不覺得有點涼啊”
“山裏確實涼快，但也不至於要添衣服吧”
張延陵笑道：“這樓裏所有的空調現在都沒開這兩天來的大多數都是鬼道中人，陰氣極重。因爲今天到的道行還高些，沒那麼明顯，明天開始，恐怕這樓裏結冰都有可能。這是你們的特研處做的正裝和運動裝，雖然不厚，但自帶一定程度的調溫功能，是老杜前兩天交給我的，你先收着。不同場合你看着穿。”
我想起那件軍大衣，苦笑道：“他這惡作劇的毛病真是讓人頭疼還要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些許小事千萬不要客氣，我昨天把會議的大致介紹給你發過去了，待會兒籌委會開會，你也來參加。現在我跟你說幾件額外的注意事項。”
“您只管說。”
“第一就是葉秋毫的考題。他給的考題我看了，那副畫的信息量太大，作爲s級認證完全夠格。但這次大部分都是a級以下考生，工作人員中大部分也都是a級一二品的，能進入s級，他們也很有興趣葉秋毫這一手，把所有人都當做目標了，難免會造成混亂。你要幫着維持維持，有什麼事發生的話，還請多多照應。”
“那是應該的，何必客氣。”
“第二就是賢者之石萬一出現在大會上，必然會引起騷動，我的意思是你這邊一切以任務爲優先，一旦賢者之石出現，其它任何事情都不必插手包括第一點的情況。”
“那就拜託了。”
“第三點嘛，如果葉秋毫到了，如果他不願意露面，你私下知會我一聲。”
看來他已經認定葉秋毫和我們有某種合作了，我也沒有反駁，只道：“葉秋毫說他自有打算，我也不確定他會不會來如果見到了，我先把您的意思轉達，好麼”
“第四點，關於你的身份，是代表落泉萬象的特別嘉賓顧問，但因爲你不是異能者，多半會有人提出質疑，你看是由我解釋呢，還是你親自和他們溝通呢”
“萬象”和紫霄“履真院”、雲山“研習所”齊名。是落泉八宗之外的一個機構，差不多算是落泉的研學培訓基地，
“容我想想，一會兒答覆您好嗎”
張延陵給我安排的是個套間，外間可俯瞰園區，裏間的窗戶正好對着山脊，視野開闊，環境優雅。我沒讓張延陵送我上來，將行李安置好之後，略一洗漱，把那身黑色運動裝換上雖說是運動裝，但其實正式場合也能適用，不過就是式樣休閒，裁剪寬鬆了些，配上我那雙特製的運動鞋，感覺相當舒適。於是按照張延陵給的地址，找到了籌委會的會議室。
會議室很大，懸掛式投影儀已開，對着的幕布旁邊擺着一張講臺，上面電腦麥克風已經擺好，下面男男女女已經坐了二十幾個人。我找了個座位坐下，不多一會兒，張延陵和幾個人邊聊邊走地從門外進來。他看了下時間，先安排各人就坐，然後走上講臺，四下掃了一眼，幾個正在聊天的工作人員也都安靜下來，我也戴上老杜給我的眼鏡，等待他的發言。
張延陵的發言足足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從大會的意義開始，講到本次大會評級每級對應的人數、對考生的接待、住宿、飲食、訓練場地提供、考場設置、硬件配備、宣傳物料、成果展示安排、內外場管理、對異能界人士的招待辦法、對普通羣衆的招待辦法、對於觀禮、陪同的嘉賓如何招待、由於鬼宗陰氣而引起的環境變
化的應對辦法、開幕式與閉幕式的相關活動、安全管理林林總總，分條逐目，一一指派明白，每安排一項工作，就有人應聲作答。因爲內容枯燥、篇幅冗長，在此也不贅述。
最後講到對考生的成績評價判定，張延陵介紹道：“考評制度改革已經進行了三年，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考評的方式也在不斷革新。本次考評，除了遵照慣例由紫霄幽冥、雲山地獄之門、落泉森羅三家各出一個代表共同進行之外，還邀請了聖宗崇臺、盡瘁、虔誠之門的三位代表共同參與，另外，履真院、研習所、萬象，三個與人界接口的學術單位也指派代表觀摩。”
“他們分別是幽冥石彌、地獄之門羅雲、森羅凌楚江，崇臺公輸遠、盡瘁慕容嵐、虔誠之門墨眉，履真院狄開、研習所關婷、萬象顧平。另外，影無常葉秋毫，也爲本次大會出了一道特別的考題。”
所有參與者的名字，昨天張延陵發給我的會議材料裏都有記載，老杜已經連夜製作了一本檔案冊子給我，上面把每個人的基本情況都做了整理，目前老杜正在逐一細化，從品級高的開始，準備深挖這些人的背景資料。
紫霄的鬼宗，如今基本上已經成爲個空殼，這和紫霄自詡正宗的傲慢態息息相關三十年前，葉天君以絕對實力藝壓天下，成立雲山，就吸引走了大批魔、怪人才；二十年前，李同舟成立落泉，妖族爭相投靠；十年前，葉秋毫幾乎將紫霄鬼宗連根拔起。若不是項天衡接掌紫霄，銳意革新，恐怕幽冥、九黎兩宗早已除名據說紫霄的鬼宗高手，僅有三人。
擔任鬼宗考官評委的最低標準是a級一品，因此，作爲地藏左護法的石彌是紫霄之內除了s級的地藏王之外唯一一個符合標準的鬼宗高手右護法等級是a級二品。
自從葉秋毫橫掃幽冥之後，鬼宗在紫霄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十殿閻君不得已帶着一衆高手出走，與李同舟合作成立了森羅，而且在洪荒之戰中重振聲威，十殿閻君之中，s級五人，a級一品五人，成爲鬼宗之領袖、落泉之柱石。
其中，s級的五人中，閻羅王包五進入了規則委員會；秦廣王韓秦廣、楚江王凌楚江、會同落泉其它宗派七位高手，成立了九三集團；宋帝王餘遠、平等王陸昊負責鬼宗事務，處理世間魑魅魍魎、遊魂野鬼。而具體的幽冥事務，則由另外的五殿閻君率領各個判官、城隍、日遊神夜遊神、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等鬼差完成。
簡單來說，這次來的凌楚江，就是我和老杜的二老闆。
雲山鬼宗的情況比紫霄好一點，但因爲國外文化比較複雜，魔鬼不分、鬼怪難辨，又和宗教密不可分一般涉及宗教的，都被歸於佛宗，也就是洋和尚。因此雲山的地獄之門主要就是由國內鬼道的散人和所謂“死神”組成。
這次參加大會的羅雲，是雲山國內分部的總監，據說在雲山地獄之門的“十大死神”中，排名第二。不過和十殿閻君相比，十大死神似乎慘了點排名第二的羅雲，是a級一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