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眉同時吁了口氣，這纔想起手還握在一起。墨眉微微一笑，不着痕跡地鬆開手，轉過一邊。我聞着那淡淡的清香，一時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
門外忽然有人道：“我們回來了。可以進來嗎”
我打開門，鐘不恤和慕容嵐就站在門口。鐘不恤身上血跡斑斑，臉上還有一道傷痕。
我吃了一驚，道：“你真追上他們了”
鐘不恤苦笑道：“不是我追上他們，是他們在等我。”
我奇道：“那他們應該在洞裏伏擊啊，”
鐘不恤道：“因爲他們來了幫手，還用了聽聲遁鬼，知道只有我一個人追了上去，便在洞口埋伏了等我。要不是慕容考官和楚江王趕到，我大概就被他們抓了。”
我道：“他們是要抓你幫手是誰”
慕容嵐道：“他們的確是要抓小鐘，下的不是死手。幫手是石毅。想不到石毅修爲竟然不在我之下。要不是程默受傷不輕，即便是我和凌楚江趕到，他們也不會輕易退走。對了，那個洞的出口正如葉秋毫所料，就是上次石彌發現屍體的山洞。”
葉秋毫把刀還給我，一面道：“小鐘沒事就好。”
我們陸陸續續的往外走，石彌道：“你確定是石毅”
慕容嵐談談地道：“凌楚江認識他。他說就是石毅。”
石彌四面一張，忽道：“凌楚江呢”
慕容嵐道：“我們順着地道走冷庫回來的，凌楚江怕有敵人再回來，要留在地道中。我們帶着這幾個被抓的先回來了。”
羅雲冷冷地道：“誰是敵人”
慕容嵐笑道：“那我可不太清楚，要不您問問他們”
通道上垂頭喪氣地站着幾個人。羅雲看了一眼，臉色大變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慕容嵐道：“埋伏小鐘的，一共九人，這六位都在其中。這兩位是雲山的，這四位是幽冥的。跑掉的三個是程默、石毅和一個森羅的a級考生。”
羅雲道：“那地道里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程默是凌楚江的徒弟，你怎能讓他一個人在那裏看守萬一”
葉秋毫笑道：“沒有萬一，現任的十殿閻君，早就經歷過這種考驗，包五在這選址，恐怕也是想保護那個東西。只不過還是沒有算到會有程默這個變數。對了，考試沒幾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各位去準備吧。一會兒我去換楚江王。等考試完了還麻煩聖宗的幾位來換我一下。”
羅雲和石彌對望了一眼，點頭道：“那就有勞秋毫先生了。”
葉秋毫笑道：“顧部長，這裏人手有些不足，能不能請公安局的同志這兩天搭把手呢”
我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一會我就聯繫。”
葉秋毫道：“那麼這六名弟子還請羅、石兩位操心帶走。裏面那個煉僵的，我就擅自處置了。請吧。”
一羣人呼呼啦啦地走了，只剩了葉秋毫、慕容嵐、墨眉、張延齡、狄開、鐘不恤和我。
慕容嵐苦笑道：“現在事情越搞越大，我真擔心如何收場。
”
葉秋毫出了一會神，忽然笑道：“慕容，如果楚狂在，你猜他會怎麼說”
慕容嵐順口道：“既然已經亂了，再添把材火，看看能亂到什麼地步。”
葉秋毫笑道：“果然是知己，現在我也是這麼想的。”
慕容嵐道：“萬一收不了場怎麼辦”
葉秋毫苦笑道：“除了聖宗的三位和三位觀察員，誰又是無辜的呢有決策失誤的，有教徒無方的，有想渾水摸魚的，還有自甘墮落的。收不了場也是活該。”慕容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葉秋毫笑了笑，又道：“但九三集團搞這次大會，又請了顧部長來，無論如何也算是自我改革的第一步，我也不想它真的毀了。但是事已至此，看來任何改革都必須有足夠的實力才能進行。想讓老天幫忙是不可能的。老天爺只會添亂，那就好好地亂他一亂。這邊儘量穩住，考覈照常進行。顧平負責帶着我兩個徒弟去深入敵後。敵亂我不亂，纔有可能取勝。”
慕容嵐吁了口氣，道：“你不要嚇我。但現在讓小顧再去廢村風險太大，對方高手不少，要不，讓公輸在那邊留下幫幫他們”
葉秋毫看着我，道：“你的意思呢”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思考，這時見他問我，便道：“公輸遠還是回來主持考試，各位考官都留在這裏。我們三個去了自有分寸。”
葉秋毫點頭道：“我不能陪你們去了，你們自己小心。張總，你替一下墨眉小姐的班吧。房間裏那個玩殭屍的我已經廢了他的修爲，他還得睡上幾天，不必理會。”
慕容嵐笑道：“張總，你回去收拾一下再下來換班吧，我們走。顧部長，我們先告辭了，一切以安全第一，千萬不要逞強。”
我知道她雖然有些不放心我這個普通人，但說的沒錯，也就點頭稱是。
慕容嵐和張延陵走了，空蕩蕩的通道里就剩下我和墨眉兩人。氣氛頗有些微妙。當然這只是我的感覺。
墨眉看看我，我也看看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我道：“多謝你給我的掌心雷，很管用。”
墨眉笑道：“其實有沒有掌心雷，你都是你，我相信你一定會贏。”
我一愣，道：“你真的覺得我會贏”
墨眉笑道：“正像你說的，普通人主宰着這個世界並不是偶然的。你有我們這些人所沒有力量，大概是因爲你站在歷史洪流的一邊吧。或許我們真是須要改變也說不定。”
我苦笑道：“怎麼上升到這麼高的層次”
墨眉道：“你不要得意，我覺得你會贏，但也許是你說的，你的戰友們踏着你磊出的地基替你贏。雖然我不希望那樣。”
我正色道：“謝謝你。”
墨眉也是一愣，隨即笑道：“那你就證明你的正確吧，只要你一直勝利，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成爲你的戰友。”
我點頭道：“我會的。”
正在這時，門開了。
狄開出
門，看見我們一愣，隨即道：“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一面走了。
鐘不恤跟在後面，看了我們一眼，道：“什麼時候出發”
我看了看錶，已經六點多了。便道：“儘快出發吧，公輸他們回來還能趕個晚飯。”
鐘不恤道：“那邊晚飯你做”
我苦笑道：“當然我做，不然你做”
鐘不恤儼然地道：“那我在一樓等你，隨時出發。你們再聊一會吧。”說着，儼然地走了。
我看了看屋裏，葉秋毫已經不見了。
我忽然腦抽，道：“那我走了，你一個人呆這不害怕吧”
墨眉囧着眉看着我道：“你趕快走吧，沒話找話怪尷尬的。”
我笑道：“對了，這次沒請你喫我做的飯，有空賞光，給你做頓好的。”
墨眉笑道：“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我該帶的基本上都帶了，束音炮反正也沒有備用的，所以我打算直接到一樓，匯合狄開、鐘不恤，立刻出發。
上了電梯，我想到束音炮沒了，不禁看了看手上的掌心雷。想起墨眉給我畫符時手心那癢癢的感覺，不禁一笑。
忽然葉秋毫的聲音道：“笑什麼呢跟二傻子娶媳婦一樣。”
我一扭頭，他那個巨大的輪椅就在我身後。
我苦笑道：“你說你無聊不無聊，像你這樣的高手也聽牆根嗎”
葉秋毫笑道：“看你是覺得沒有遠程武器吧”
我眼睛一亮，道：“你有什麼推薦”
葉秋毫從輪椅裏拿出一個小瓶，伸手道：“你的刀。”
我把刀遞給他，他從瓶裏滴了一滴液體在刀刃上，輕輕一吹。那液體居然不見了。他把刀遞還給我，道：“成了。”
我憧憬道：“這是什麼不是毒藥吧”
葉秋毫笑道：“你想什麼呢，毒藥不是這樣用的。這也是我發明的一個小玩意，叫慈悲的殘酷。”
我道：“名字很哲學，可有什麼用呢”
葉秋毫道：“這東西抹到你的刀上，你的刀砍人的時候，就只會砍出一種傷口。就是五公分長，一公分深的傷口，絕不會深，也不會淺，既不會長，也不會短。”
我比劃了一下，苦笑道：“這傷就算在心口咽喉也未必死得了人啊。還有，要是砍的東西沒有這長度厚度呢”
葉秋毫笑道：“那就會在你身上補足剩餘的部分。”
我抓狂道：“那這刀還怎麼砍人，等等，你是說一定會留下傷口”
葉秋毫點頭道：“不管是金鐘罩還是鋼鐵俠，這個傷口一定會留下的，雖然可能能止住血。但一天之內不會癒合，即使是金剛狼也是一樣。”
我忽然明白這東西的價值了。
電梯到了，我正準備出去，葉秋毫叫住我道：“這東西有效期三天，每天只能用三次”
我點點頭，三天九次，足夠了
我出了電梯，發現等着我的，不只是狄開和鐘不恤。另外還有兩個人。
兩個女人。
很好看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