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開好奇道:“那兩層原因”
“第一,如果他現在出手殺了那兩人,鬼宗必亂。即便是他強壓住了鬼道之門,鬼宗裏相互猜忌,內鬥必起。而真相卻會因此永遠不見天日。這兩人所牽扯到的力量,比如說那個倀鬼,就會銷聲匿跡,等待再次出手。
第二,殺人誅心。如果程默真是莫爭刻魂轉世,那麼他與石毅之間的合作恐怕數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兩人花費數十年佈下的局,如果從根子上把它剷除,那就算不殺二人,他們也再不可能掀起什麼風浪。”
鐘不恤贊同道:“雖然師父是多道同修,但自從奪冥認主之後,他基本上是站鬼宗的,而且他說過,三派九宗,需要各自安穩,保持平衡。現在每宗都分三派太亂,多半他也想借此機會,讓鬼宗的人有所反省。”
我點頭道:“而且他對蘇晚晴的態度也頗有玄機。或許今晚咱們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眼看路程已走了大半,我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小鐘,今天葉秋毫塞到你魂魄裏的,是什麼東西看你樣子似乎很痛苦,現在好些了嗎”
“好多了,那是我家五寶中排名第一的鐘馗印,也是歷代鍾家門主的信物。十年前我父親在大戰中去世,拜託他在合適的時間交給我。”
我奇道:“鍾馗印是魂魄”
鐘不恤點頭道:“所謂法器,分爲五品,最低的被稱爲凡器,之上爲靈器,再上爲神器,第二品就是魂器。我家的鐘馗印就屬於魂器。因爲我的家族並不是靠刻魂傳承心法,所以就練成了這樣法器。即使哪一天鐘家滅門了,鍾馗印中歷代門主的功法,甚至部分修爲都能傳承下去。”
我道:“凡器就是平常的兵器麼”
鐘不恤笑道:“那是凡鐵,所謂凡器,就是比較大衆化的法器。有些修爲的人都能使用,比方說常見的銅錢劍、符咒、卻邪鏡、勾魂索、魔法棒、死神鐮刀什麼的。a級以下使用的,基本上都是凡器,好一點的他們也用不了。”
“那什麼是靈器”
“就是有了器靈的法器。比方說我的青蝠劍,沒有了劍魂,最多隻是凡器中的極品,但有了劍魂,就是靈器中的上品,再加磨礪,不難成爲靈器中的極品。小狄的浮雲,算是靈器中的中上品。以慕容現在境界,已經用不太上了,就送給了他。”
我道:“那慕容現在用的該是神器了”
鐘不恤搖頭到:“神器可遇不可求,那都是洪荒出品,世上所無的材料製成。很多還要搭上修行者的魂魄性命才能練成。比方說奪冥、宣烈、離喉、息壤那些上一代被賢者之石喚醒的神器。”
“那鍾馗印豈不是還在這些神器之上那你夠牛的。”
“怎麼說呢,魂器沒有攻擊性。
如果說魂器是宇宙飛船,那神器就是原子彈,還是帶發射器的。有時候十架飛船也比不上一顆原子彈。”
“那一品的法器是什麼”
鐘不恤和狄開都笑了“其實一品的法器你見過。”
“我見過”
“葉秋毫就是一品的法器啊。”狄開笑道:“不止葉秋毫,楚狂、羿軒轅都被稱爲人形兵器。這些人就如流星行天,神器對他們而言已經是身體的一部分,加上他們的智慧修爲,這世上哪裏還有比他們更可怕的武器呢”
鐘不恤嘆道:“那纔是真正的絕品武器,神龍一現,終不再有。”
前面的車開始減速,緩慢的下坡,停在橋邊。我則繞了個大圈,把車停在了別墅附近。
還沒進村,就聽見關婷的聲音嘰嘰咯咯說個不停。我們循聲走去,在路口正好碰見蘇晚晴,便一起尋了過去。
離井口不遠,關婷也不知從哪找了塊白板,掛在了一顆樹上。正拿着記號筆在上面寫寫畫畫,一面滔滔不絕地在講些什麼。公輸遠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表情複雜地認真聽講。
見我們來了,公輸遠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來相迎。握着我的手老淚縱橫道:“親人啊,你們總算來了。車在哪今晚還有考試,我要趕回去。”
我笑道:“也沒那麼着急吧一會兒把司機師傅請過來,咱們喫個飯,你們再走。”
“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就走。那個小關,你留下幫忙。”
說完話公輸遠就像是被狼攆的兔子,飛快地跑走了。留下狄開拿着兩面鏡子發呆。
關婷笑嘻嘻地放下記號筆,道:“你們怎麼纔來啊,誰做飯我餓死了。”
我一個一個看過去,鐘不恤擡頭看天,狄開扭頭看樹,關婷瞪着大眼睛,理所應當地跟我對視。蘇晚晴見我看她,攤手道:“我家家規,女孩子是不進廚房的。”
我苦笑道:“你家家規女孩子要不要喫飯”蘇晚晴笑着點頭。我道:“要喫飯就幹活,狄開,你帶她們去地裏弄點蔬菜,快一點。小鐘,你去我車上把喫的都拿下來,記得拿酒,冰箱裏有肉,別忘了。”
狄開攤手道:“我不認識菜啊。”
“拿手機查少廢話”
他們都各自去了。我來到昨天住的院子,先到廚房看了看,出乎意料,碗居然都洗了。剩菜也都倒在了垃圾桶裏,只是竈臺上卻一片狼藉。熱個菜至於嗎
我又仔細觀瞧了一下,只得先把碗筷鍋都重新洗過,再把竈臺清理乾淨。一切弄完,外面關婷的聲音響起,他們摘菜回來了。
成果比我想象當
中略好。除了老的蔫兒的佔了一半。
我的原則是喫好喝好才能幹好。所以把能找到的食材全用上了,一桌子菜有魚有肉都是硬菜。等我把晚飯弄好,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把屋裏的電線扯了一根出來,接了個燈泡。鐘不恤把桌椅都擺好了,另外三位大爺二聲這才施施然走了過來。
我無奈地頹坐在椅子上,開了瓶五糧液,道:“你們誰喝啤的自己動手,咱們喫飽喝足,休息一下。十二點準時下井。”
鐘不恤掏出他那個葫蘆,拎起一瓶酒就往裏面灌。我瞪大了眼睛道:“你那個不是化鬼葫蘆嗎這算是用鬼泡酒麼”
鐘不恤笑道:“鬼是鬼,酒是酒。不然我還喝得下去嗎”
狄開也掏出一個純白的葫蘆開始灌酒。一箱十二瓶五糧液,他倆一人灌掉了四瓶。
“你們那葫蘆怎麼看都是一斤裝的吧,這一口氣灌四瓶酒是什麼情況”
“這葫蘆算是法器,裏面空間有些不同。”
“就像儲物戒指還是四次元口袋”
狄開笑道:“沒那麼誇張,就是能多裝一些罷了。”
我把酒瓶晃了晃,道:“二位女士喝點啥”
關婷搖了搖頭,蘇晚晴笑道:“不介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奉陪。”
我給我們四個各倒了一杯酒。舉杯道:“幹了”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
關婷在一邊甩開了腮幫子猛喫,含含糊糊地道:“一會兒我也要跟你們下去。”
我笑道:“那個待會再說。剛纔你在給公輸遠上什麼課呢看把人家嚇得。”
“上午你們走了以後,我們就開始聊材料分子學,後來又聊了生物材料學、冶金學、材料物理學、材料工程學、生物仿生學什麼的,你們來的時候,我正在給他講男女生不同的荷爾蒙對材料煉製的影響以及材料對煉器的影響。我們聊得挺好的啊,怎麼就嚇到他了”
狄開撇嘴道:“還是年紀大的人有耐心,要是我,下午就走了。”
關婷道:“你就是個懶蛋。還有,你聲音怎麼了剛纔我就覺得怪怪的。”
狄開道:“沒事兒,不舒服。”
我給蘇晚晴把酒滿上,笑道:“蘇小姐待會怎麼打算是自己行動呢,還是另有安排呢”
蘇晚晴輕拈着酒杯,眼波流轉,看了我們三個一眼,笑道:“我能看出別人的敵意,但我不太清楚這是爲什麼呢”
我心說那是因爲看過你的錄像,啊呸,又污了。是看過你和葉秋毫對戰的影像,當然對你不放心了。
但話總不能這麼說,再說看上午葉秋毫對她的態度,似乎也另有玄機。我想了想,道:“大概是因爲夜梟吧。有時候敵我之間是會有些成見的。”
蘇晚晴笑道:“夜梟就一定是敵人嗎”
我心中一動,道:“這話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