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慕小喬江起雲 >第1147章 穩婆1
    

    不行?

    這應該是我來拒絕吧?我瞪着沐挽辰。

    他對我笑道:“連瓏跟我說,你東奔西跑,要小心勞累過度、傷及胎氣,房事自然要節制,而且你最近心情驚疑不定,我覺得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哪有驚疑不定?”我皺眉問道。

    “……你在擔心你母親、也在擔心巫族的子民,還有……未來。”

    他低沉的聲音,一字字撞擊着我的心。

    我不明白爲什麼他總能用最溫柔的語氣來對我說話,這種溫柔讓我無法招架。

    真的無法招架。

    我覺得聽到他這樣的聲音和語氣,我喫什麼苦都是甜的。

    或許女人就是這麼感性,情愛和溫柔總能讓女人忽視一切困難。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會驚疑不定了。”我趴在他肩上,小聲的嘟囔。

    沐挽辰輕笑一聲,擡手按着我的後勃頸,讓我直起脖子,與我額頭相抵。

    “小珞兒,你說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的,無病痛、無災禍。”他認真的說道。

    “我比較貪心,不止是無病痛、無災禍,我還想要不分離,可以麼?”我鼓着腮幫子撒嬌。

    “可以,我會盡我所能的陪着你,走哪兒都帶着你。”沐挽辰輕笑着點點頭。

    “不光是走哪兒都帶着我!我是說、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或者這裏的局面已經無法挽回了,你可不可以什麼都不管了?我們自己找個安寧僻靜的地方一起生活?”

    我心臟咚咚咚的狂跳,等着他的回答。

    這個要求,相當於讓他逃避責任。

    幾乎不可能。

    他曾經說過,過去有位君王、有個王朝,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如果要毀滅,身爲王,首當其衝。

    不可能拋棄子民和祖先,自己偏安一隅。

    “好。”沐挽辰點點頭。

    誒?

    我愣了愣,我以爲他會皺着眉頭對我說:“不可能。”

    怎麼會答應?

    “……你這是哄我的吧?”我懷疑他只是順口答應下來。

    “不是。”沐挽辰搖頭道:“我怎麼可能哄你?天道順逆、大勢所趨,如今的世道天翻地覆,早就不可能讓我們安心躲在法門裏生活了……改變遲早都回來,我很早就隱隱遇見一些變動或許是換一種生存方式、或許是滅亡,我已經看開了,所做的無非是盡力讓子民們生活得安穩些。”

    “我沒有想過要抗衡什麼,一個人也好、一個家庭也好、一個族羣、甚至國家也好,總會有機緣出現,把握好這個機緣,帶領子民做出選擇,就是我的責任。”

    “讓我棄之不顧,不能,但若一切塵埃落定,我也該卸下責任,歸隱山林……到時候,你就不是小王妃了喲。”

    “我纔不”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沐挽辰笑着親了親我的脣尖兒。

    “這些虛名有沒有無所謂,你不是巫王了,我才懶得頂着個什麼王妃的頭銜,有什麼意義啊?”我撅着嘴繼續要親親。

    沐挽辰輕輕的吻過一遍我的嘴脣,聲音低沉柔軟,如泉水涓流。

    “……嗯,就算不當巫王,你也依然是我的王妃……”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睫低垂,語意悠遠,還帶着淡淡的淺笑。

    恍惚間,我覺得與我近在咫尺的這個人,心境已經深遠到我無法企及的地步。

    他早已看得淡泊了。

    但他依然盡力守護着族羣,有他在,這些子民纔不會人心惶惶、纔不會逃離法門。

    如同林言歡所擔心的,這些身懷異術的人一旦在驚慌無措的、求生欲強烈的情況下逃出去,或許爲了生存會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

    所以沐挽辰要穩住他們的信心、要約束他們的行爲,不管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在,就能帶領和管理着這些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懷孕所致、我除了之前會出現一些“幻聽”外,我發現還會出現“幻覺”。

    白天在江邊看到的那些黑色“物體”到底是不是江中的小魚?

    小魚會從食盒裏面消失嗎?

    我總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站在新建的安置房房頂上,我依然看向江邊。

    總感覺那裏有黑色的淡淡霧氣在蒸騰。

    可這日落天黑的,看東西是黑色很正常。

    “小王妃,您爬這麼高很危險啊!快下來吧”我的腳下,有十來個人圍成一堆,站成救生墊的模樣,好像怕我“跳樓”,

    至於嗎!

    簡易安置房就兩層高,跳下去最多崴腳!

    問題是我沒打算跳下去啊,只是站上來觀察江那邊的情況,白霓一直圍繞着我呢,怎麼可能掉下去。

    “你們別嚷嚷,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你們再去營地和周圍好好查探,看看有沒有什麼黑黑的東西在蔓延。”

    “黑黑的東西?蔓延?”下面的人表示聽不懂。

    “小王妃,這兒是以前被山火燒過的地方,草木灰太多了啊!您今兒看到的水裏黑色東西,會不會是一大團沒有融化開的草木灰?”

    草木燒出來的黑灰?這倒是可以解釋爲啥會散去。

    但草木灰怎麼會如此靈性?白霓的頭伸過去時,明顯有個“四散奔逃”的景象。

    現在危機四伏,我不能自欺欺人的裝作沒看到啊。

    這個安置房看起來有些突兀,但只要能住人就行,老弱病殘都有房間躺着就不錯了,那些青年們全部擠帳篷。

    之前因爲教他們使用帳篷,我刷了一波好感和威嚴,現在站在這個安置房上,我周圍幾百頂大大小小的帳篷,看起來非常壯觀。

    但是這樣的居住點需要特別小心注意防火。

    這也是爲什麼選在這片被焚燬的山林邊緣搭建安置房的原因這裏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燒了,相對比較安全。

    那些焦黑的枯木已經被雨水沖刷了三年多,也沒長出新的來,有些隨風飄搖的種子落地生根,長出一點點新綠,也引發不了大火。

    平時公用的火竈都有專人嚴加看守,除了生火做飯那個時間段,一律不許人靠近。

    火盆也被我要求用架子支起來,還要在旁邊放一缸水,哪裏有明火就立刻撲滅。

    這麼小心翼翼的營地,我當然不能粗心大意的放過那些安全隱患。

    “記住江裏的水不能再喝,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再喝了,知道麼?”我不放心的說道。

    下面的那堆人叫苦不迭:“知道了,小王妃,祖宗,您都說了無數次了,我們都知道了!求您快點下來吧,要是不小心滑倒怎麼辦?您肚子裏還”

    他話沒說完,就被一箇中年婦女一巴掌拍到一邊:“烏鴉嘴!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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