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慕小喬江起雲 >第1334章 他在哪兒
    

    生滅輪迴,冥冥杳杳。

    墜落的時候,我腦中瞬間浮現了很多景象。

    這樣的走馬燈,讓我想起了好多因爲忙碌忽略的事情。

    我最近太着急了,林言歡和沉煙的事情讓我失了方寸,其實現在想想,他們沒有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機緣……機緣……我只要順着這些散落人間的銅符小佛去摸索。

    終歸會有柳暗花明、峯迴路轉的那一天。

    好像現在,我居然能啓動這個塵封幾年的法器,而江起雲在法器上埋藏的“後手”,再次讓我逃過一劫。

    這個度朔山上桃木製成、隔絕鬼氣的小小孔明鎖,曾經被江起雲用來連通大桃木上的萬鬼之門。

    我讓狐首幽魂住在裏頭,剛纔那股力量,就是它用一團鬼氣將我給拉了下來。

    這個墜落的過程說長不長,以前覺得就是一瞬,現在卻覺得有些,漫長。

    那狐首的幽魂在我身旁凝聚,幽幽柔柔、語氣惋惜的說道:“小娘娘雖爲冥府仙后,但尚在修行中,這一落入鬼門,積攢的護體修爲又耗費了不少……”

    它這語氣聽起來比我還心疼。

    江起雲給我那朵掌中的小蓮花,用來將福德修爲具象化,可我從來沒奢望短短時間就能讓蓮花如雪。

    甚至沒有指望這一生這一世能有這個成就,所以我一直對這個看得很淡。

    修爲福德能在需要的時候護我,我已經很感恩加感激了。

    陰風陣陣,一束瑩潤的白光突然包圍了我。

    幾乎每次都如此,從天而降,落入……落入不知道哪裏。

    如果是度朔山的漫天桃木,我還是先努力自保吧,免得被哪個枝丫給戳着了。

    我掐訣想喚出小蓮花托我一下,結果下方一個白乎乎的東西突然迎着我衝來,我根本沒法剎車——

    蓬……

    漫天的桃花瓣被我撞得紛紛揚揚,我腦門還痛着呢,這一下又給我撞得雲山霧罩。

    我坐在這堆桃花瓣裏,層層疊疊的花瓣好像一張軟牀。

    兩雙銅鈴般的大眼出現在我面前,怒目虯髯、聲如洪鐘——

    “小娘娘!您怎麼從這裏來了?!”

    “快來人!去通知帝君……啊不、去通知白無常將軍!”

    我被神荼鬱壘二位鬼帝雙手捧起一大團花瓣給接住,坐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小娘娘,您受傷了?”

    “摔到頭了?糟了……您體質特殊,摔到頭可怎麼辦?”

    我揉了揉臉,趕緊說道:“我沒事、沒事,沒有摔到……多謝您二位救護。”

    神荼怒氣衝衝:“我們太喫虧!幽冥神祇雖然能在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去到陽間,但在陽間法力受限太多,而魔本身受界限所錮,不能穿界、可是能穿界的魔,法力並不會受損多少……”

    鬱壘嘆氣道:“都怪我們護衛不周,讓小娘娘受苦了。”

    “沒有、沒有!”我趕緊站起來擺手,躬身行禮道:“是我自己道行淺薄纔會被抓,多謝二位鬼帝救我!不知道七爺有沒有受傷?還有帝君大人他在哪兒?”

    神荼還有些生悶氣,扭頭不想說話,鬱壘低聲對我說道:“小娘娘,帝君大人不在冥府……”

    “那他在哪兒?還在那個道觀?”我有些慌了,江起雲不會還在那裏吧。

    鬱壘雙手將我舉起來,悄聲說道:“小娘娘您被那手拖入夾縫的時候,帝君大人立刻就消失了,我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只有、只有白無常知道!”

    “哈?”我愣了愣。

    “對,而且白無常幾乎立刻就跟着消失了,我們和黑無常將那些小妖魔肅清後,立刻迴歸冥府,聽手下陰吏來報、說白無常將軍在虛危山出現……”

    “那江起雲是不是也在虛危山?”我忙問道。

    鬱壘神態嚴肅的搖了搖頭,悄聲道:“聽聞,帝君大人在虛危山後,被……被帶走了……”

    什麼?!

    被帶走了!

    我驚訝得半天緩不過來,被誰帶走?還有人能在冥府帶走冥府尊神?!

    鬱壘閉口不言,擡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江起雲是先天神祇、冥部正神、總理幽冥地府,他的身份、神職,讓他看起來孤高冰冷,就連他的垂憐慈悲,都顯得沒有溫度。

    他清楚而且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神職、也會維持陰陽平衡、冥府安穩;但他也偶有任性。

    他的任性,有時候是因爲我,這才讓我不敢增添一點業障,處處小心謹慎,就像沖默說的——你這女人,木木呆呆,毫無趣味。

    也有原因是他被上界的大尊神們偏愛,三清六御這般的高高高高~天上神,一半偏心於他,纔有了他引地獄業火,卻有大尊神派離火之精來善後的事情。

    而現在,能帶走他的,也只能是那些大尊神。

    三清境、無上天、紫微垣……不知道他現在去往哪裏。

    “那白無常呢?七爺在冥府吧?”我焦急的追問。

    鬱壘點點頭:“嗯,應該還在虛危山,小娘娘您稍等……”

    他朝身後陰吏示意,牽來一匹雙目黑暗的馬,馬拉着一輛苫蓋小車。

    我迫不及待的上了馬車,車駕騰空而起,往遮天接地的陰山飛去。

    冥府太大,大到很多地方我懷疑只是一個概念。

    虛危山具體在哪兒我都不知道,上次是江起雲帶我去的,跟着他在冥府,我腦子、手眼、腿,幾乎都不用動。

    這次的馬車很快,陰風颳得我眼睛疼,虛危山又是純陰無陽的地方,這股迫人的陰寒戾氣,刺得骨頭都透着寒意。

    或許之前是江起雲在我身邊,他的氣場保護着我,可現在我自己站在半山之間,看着前面孤懸的亭子、還有兩旁讓開的陰吏鬼差。

    我有些茫然。

    亭子裏,虛虛懸着一個修長的背影。

    尖尖的帽子、長長的袍子、寬得幾乎墜地的大袖子,那袖子上還有尖牙造成的破損……

    我難過的開口道:“七爺……你的傷,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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