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婆,你就儘管實話實說好了,沒關係的,無論能不能治好,我都會感激你的。”
章婆微微一笑,“這病的確很棘手,你如果早點來,興許沒問題,可是現在的確是晚了。”
“那真的沒辦法了嗎?”楚凌熙自然是有些失望的。
“也不是,只是我需要想想辦法了,你放心,凌熙,我一定拼盡今生所學來給他治病的,只是需要你明白,首先,不一定能治好,你要心裏有個數,再者,即便是能治,也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且治病的過程也會非常痛苦,你們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楚凌熙終於笑了出來,“只要有希望就好,章婆,你儘管嘗試。”
老太太點了點頭,“那我明天就開始給他治病了,首先要每天用泉水泡澡一次,然後我會開一些中藥,每日兩劑服下,另每隔一天還要進行一次鍼灸治療。”
楚凌熙一聽這麼複雜,突然有些心疼皇甫澈起來,看來這病的確不好治。
老太太見楚凌熙的面色似有些不悅急忙說:“凌熙呀,雖然我不敢保證一定可以治好,到最起碼可以保證能延緩他的病情,減輕他的痛苦。”
老太太這麼一說,楚凌熙心裏就踏實了不少,哪怕延緩病情,讓皇甫澈沒有那麼痛苦,這也是好的。
告別了老太太,楚凌熙和皇甫澈回到了家裏,明天就要開始治療了,晚上的時候,楚凌熙依偎在皇甫澈的懷抱裏。
“皇甫澈,明天就要開始治病了,你怕嗎?”
“治病有什麼好怕的?”皇甫澈一邊撫摸着楚凌熙的頭髮一邊說。
“可是我怕,鍼灸很痛苦的,說是很細小的針,可扎進穴位裏真的很疼,我感覺你的病肯定要紮在頭上,想想都覺得很疼,還有中藥很苦的,我喝了那麼久的中藥,真的苦的不得了。”
皇甫澈笑了起來,“怎麼?你是怕我堅持不下去?”
“我不怕,我怕我自己堅持不下去。”楚凌熙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好心疼你。”
治病心疼,不治病也心疼。
“沒關係的。”
第二天一早楚凌熙就和皇甫澈來到了老太太的家裏,老太太治病通常都是需要在自己的專屬房間裏。
第一天就有鍼灸治療,老太太要看病的時候那是六親不認的,板着臉要把所有人都轟出去。
楚凌熙急忙懇求:“章婆,你讓我留下來吧,我想陪着他。”
“不行,出去。”老太太毫不留情地轟人。
閆瑩見狀,急忙拉着楚凌熙走了出去。
閆瑩在外面的小石桌上擺好了茶具,“來,凌熙,嚐嚐我們自己烹的茶,這茶用的水也是這靈哥泉的水呢。”
楚凌熙只能勉強笑笑,她知道閆瑩這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凌森跑了過來,“娘,我餓了。”
“臭小子,喫飯的時候不好好喫,現在又嚷嚷着餓了,餓着!”閆瑩立即訓斥道。
凌森吐了吐舌頭,“喫飯的時候不餓,不餓就喫不下,現在餓了,現在才喫得下。”
楚凌熙笑了起來。
“兔崽子,給我等着,”閆瑩轉向楚凌熙,“家裏昨天做了野菜包子,是用山上的野菜包的,這野菜就我們這裏獨一份呢,要不要嚐嚐?”
盛情難卻,楚凌熙只好應了。
等閆瑩起身一走,楚凌熙站起身來朝着裏面看了過去,這老太太看病需要拉上窗簾,楚凌熙是透着一個縫看到的,只見皇甫澈趴在牀上,後背上,頭上,腿上,全都扎滿了銀針!
密密麻麻的,讓人看着都疼!
楚凌熙的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皇甫澈一定痛苦極了。
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後悔,不知道這樣選擇是對還是錯,畢竟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如果結果還是那樣,那費盡千辛萬苦,喫這麼多的苦,值得嗎?
“醜八怪姐姐,你怎麼了?”凌森看見楚凌熙眼圈紅紅的急忙問。
“沒事,風沙迷眼了。”楚凌熙急忙把目光收了回來。
“你騙鬼呢,這裏哪有風沙?”
凌森十分不屑,“不要覺得我是小孩子就可以隨便騙我,騙我,沒那麼容易。”
說着凌森跑回了後面,四下裏看了看,把幾塊糖塞進了楚凌熙的口袋裏,“別告訴我娘,不然我娘又要揍我了!”
楚凌熙摸了摸口袋裏的硬塊糖笑了笑,“謝謝。”
“客氣客氣,你回頭給我在小賣部多買點好喫的就行了。”
楚凌熙頓時哭笑不得,這個小鬼可是一點也不喫虧啊!
做完治療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皇甫澈從房間裏出來,和進去的時候似乎並沒有什麼分別。
楚凌熙也是笑臉相迎,“沒事吧?”
“沒事。”
因爲臨近中午,閆瑩便留他們小兩口在這裏喫飯,楚凌熙和皇甫澈也只好留下來一起吃了午飯這纔回家。
回到家裏,皇甫澈帶着楚凌熙回到臥室裏,楚凌熙有睡午覺的習慣,每次都是皇甫澈看着她睡。
今天楚凌熙並不想睡,“我去給你熬藥了,章婆說了喝藥的時辰最好是早上九點一點,下午三點一次,現在熬上,等三點的時候剛好可以喝。”
“我自己熬吧,你去睡覺。”皇甫澈不想楚凌熙因爲自己增添許多負擔。
“你還是算了吧,我的藥罐可是找大嫂借的,這藥罐年頭越長越好,要是被你給燒漏了,咱們可沒法賠。”
兩人笑笑,楚凌熙就去熬藥了。
坐在外面熬了好久的藥,楚凌熙把藥端到了皇甫澈面前,皇甫澈皺着眉頭一口就灌了下去。
那藥又酸又臭,等到喝完,苦澀瀰漫全身,突然楚凌熙吻住了他的嘴脣,緊接着甜絲絲的東西就溢滿了全身。
楚凌熙眼巴巴地看着皇甫澈,“甜嗎?”
皇甫澈嘴裏含着糖塊,倒是把那苦澀全都壓制了下去,“甜。”
“這樣就不苦了。”
兩個人彼此相望,久久離不開彼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