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和唐錚走過之後，葉瀾成還在書房，安之素沒有去打擾她，回了臥室，剛洗漱完躺到牀上，宋佳人的視頻就發了過來。
安之素接了視頻，宋佳人頂着一張面膜的臉就出現在了屏幕上，背景也是書房，顯然她還在一邊忙碌一邊貼面膜，又在百忙之中抽空和她視頻。
“你怎麼還在忙”安之素問道。
“我最近接了一個刑訴的案子，正在蒐集整理材料，不像某人啊，還有時間去宰肥羊，喫大餐。”宋大律師羨慕嫉妒恨地說道。
安之素嘿嘿一笑：“你知道我今天宰了誰嗎”
“不是你老公嗎”宋佳人下意識的就以爲是葉瀾成，畢竟除了葉瀾成，誰還能這麼慣着安之素。
“呸呸呸，他纔不是我老公。”安之素呸了三聲才揭曉答案：“是沈子卓哦。”
宋佳人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你沒聽錯，就是沈子卓，我今天下課的時候他專門堵在學校，說要請我喫飯，送到手邊的肥羊，不宰白不宰呀。”安之素說道。
宋佳人抽了口氣：“安同學，你的膽子是不是太肥兒了點你就不怕他在菜裏下毒毒死你啊。”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安之素翻了她一個白眼：“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他了，算起來，今天是我第三次見他了。”
“什麼，你都見了他三次了”宋佳人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忙道：“你快跟我說說，怎麼之前沒聽你說過。”
安之素於是把在法國那次以及剛去s大報道那次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這麼說，沈子卓早就在接近你了。安同學，你的命真大。前兩次落單竟然都有命從沈子卓手裏活了下來，他要是那時候綁了你，拖到沒人的地方殺了，我們連屍體都找不到。”宋佳人後怕的說道。
安之素本來沒覺得後怕，被宋佳人這麼一說才覺得有點毛骨悚然，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嗔道：“你又在嚇唬我，我和你說，我今天把他氣的不輕。”
“哦你怎麼氣他的”宋佳人來了興趣，也不看卷宗了。
安之素又把今晚喫飯時發生的事，說的話，都和宋佳人轉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聽完之後，宋大律師捶桌大笑，笑的面膜都從臉上掉了下來：“寶貝兒啊，你真是得了我的真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嘴巴比我還毒。居然問人家要不要預訂壽衣，哈哈哈哈，你咋這麼有才，笑死我了。可以想象，沈子卓當時的臉一定很黑吧。”
安之素想了想：“他好像沒啥反應，我說什麼他都挺淡定的，不知道是真無所謂還是裝的。不過他的手下被我氣的不輕，要是眼神能殺人，我估計早就被他手下千刀萬剮了。”
“那不是裝，那是能忍。這一點從他可以隱忍十餘年纔回來復仇就看的出來了。”宋佳人點評道，雖然還沒有見過沈子卓，但光是聽他的“豐功偉績”也能猜到是什麼性格。
“你說的對。”安之素對此頗爲贊同。
閨蜜倆聊了一會，宋佳人就要掛視頻了，她還要接着忙，不能繼續和安之素閒扯了，需要援助的案子挺棘手的，她最近一個頭兩個大，正無從下手呢。
夜深人靜。
一道身影沿着無人的巷子狂奔，安靜的深夜裏只有他不停奔跑和喘息的聲音，以及身後越來越近的追逐聲。
男人就像無助的獵豹，正在躲避獵人的追殺，一開始他還能保持速度和精力逃命，可是隨着越跑越遠，越跑越累，他的體力正在透支，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噗通
最終，他還是因爲體力嚴重透支倒了下去。
男人費力的擡起頭，就看到面前站着一男一女，黑暗之中，他彷佛看到了希望，可是當看清這對男女是誰是，他又陷入了更加絕望的境地。
“思、思姐。”男人的聲音帶着恐懼的顫抖。
賀思怡冷冷地站在他面前：“你跑得掉嗎”
男人恐懼極了，拽着賀思怡的褲腿求饒：“思姐，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吧，我不是有心要把消息賣給警察的，是我太缺錢了，我欠了高利貸，再不還錢他們會殺了我的，思姐，思姐你替我求求厲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厲哥的規矩你知道，我救不了你。”賀思怡緩緩的舉起槍口指着他的腦門：“我能幫你的就是給你一個痛快。”
“不、不要。”男人驚恐的又抓着賀思怡身邊的男人：“阿呈，阿呈你替我求求思姐，我們是一起進來的，你幫我求個情，求思姐不要殺我。”
被他抓着褲腳的方呈面無表情的看着男人，他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沒人知道他的內心有多煎熬。
噗
消音槍在男人的求饒中響起，方呈看到男人的眉心正中一槍，子彈穿透了男人的後腦，帶着血滾落到地面上，眉心處濺出來的血灑在了褲腿上，又腥又熱。像一塊灼熱的鐵皮燙在了腿上，疼的他差點站不穩。
背在身後的手被強行拉出來，帶着溫度的槍也被塞進了手裏，耳邊響起一道低低地聲音：“人我替你殺了，不想歷哥懷疑你，就把槍拿好。”
無力的手緊緊握住了手裏的槍，心底一片淒涼。
很快的，有人追到了這裏，看到他們和地上躺着的人都愣了一下。
“思姐，阿呈，你們怎麼在這裏”爲首的一人走了過來，探了探地上那人的鼻息，已經死透了。
“我自己的人出了問題，我自己還不能清理門戶了”賀思怡冷淡地回了句。
爲首的人自然不敢跟賀思怡頂着來，看了眼方呈手裏的槍，瞬間明白人是誰殺的了。
“我們差點把人追丟了，還好有思姐攔住了他。”爲首的人笑道。
賀思怡嗯了聲，說道：“這裏處理一下，帶着他，一起去見歷哥。”
扔下這句話，她就帶着方呈先走了。
剩下的人自然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
兩道人影走出無人的小巷，上了停在大路上的車，賀思怡開車，方呈縮在副駕駛，盯着褲腿處的血跡發呆。
“歷哥今晚會跟老闆見面，老闆對前幾天走漏風聲的事很不滿，你如果不想被歷哥邊緣化，就打起精神來。”賀思怡丟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方呈深呼吸了一口氣，擰開礦泉水，猛灌了一大口，將胸口的悶氣全部壓了下來，聲音微沙地問道：“老闆會親自露面嗎”
“今晚會。”賀思怡目視着前方，穩穩地看着車子，絲毫不見剛剛殺了人的緊張。
方呈看着她這個樣子，忽然就想起了她第一次殺人時的樣子，那時候的她還會因爲殺了人而害怕到做噩夢，如今，卻已經對殺人麻木了。
“思怡，你會不會怪我”方呈低聲問道。
“怪你幹什麼”賀思怡說道：“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不管再艱難，我都會和你一起走下去。”
“謝謝。”除了這兩個字，方呈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真想謝我，等事情結束後，還有機會的話，告訴我你的真名吧。”賀思怡微微一笑，眼底流露着一絲期待。
方呈鄭重地答應：“一定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