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走進地下室,得意洋洋地走到弘羽面前。
“至於姓許的那個傢伙,本來就是個瘋子,我只是拿他試驗藥物而已,想不到事後他連我都不記得了。”
“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麼事情嗎?”沈城坐到弘羽面前說道,“那就是肖隊已經懷疑到我了,但他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你手機本來就在我這,他們沒法定位你的行蹤,哈....”
他狡黠一笑,接着講道:“至於監控記錄,你知道,我真是愛死致盲點項目了!”
弘羽癱坐在地下室的牆角,垂着頭,一隻手被鐵鏈拷在了地上,旁邊的小女孩兒害怕地躲到了牀角。燈泡的吊繩微微晃動,昏黃的燈光照在幾人身上,將影子拉的冗長。
“就算他知道你被我綁走了...嗯....他也找不到你,這就是我要講的另一件好笑的事情。”
沈城像一隻喋喋不休的惡鬼,向弘羽說道:“那幫警察搜了所有在我名下的房產,他們真夠粗魯的,但那無濟於事,因爲......”
他將臉湊到弘羽的面前,得意地講道,
“沒人知道我在這還有一套房子。”
弘羽緩緩擡起頭,呼吸急促,時斷時續。他半睜着雙眼,昨晚中的藥勁還沒過,眼皮十分沉重,身上也使不出什麼力氣。
“這東西,本來是給那個壞我事的傢伙準備的。”沈城挽開袖子,搗鼓着他做的那個小裝置,“沒想到,先給你用了....哈哈...”
他按下裝置的開關,朝半空中又撒了些藥霧,然後貪婪地將它們吸入鼻中。
“嗯~~~這味道真棒,你聞不出來嗎?恐懼的味道。”
接着,沈城享受地閉上雙眼。
弘羽擡起眼,看着他問道:“你爲什麼...要殺那些人....”
他睜開雙眼,表情有些尷尬地看着弘羽,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向他描述。
“哈...這個...簡單來說,就是我的妻子去世了,我在找辦法救她。”說完沈城聳了聳肩聳肩,語氣輕鬆而理所當然。
“救人?”弘羽皺起了眉頭,冷笑道,“呵....你只是在殺人罷了。”
沈城看着弘羽虛弱的樣子,覺得有些不爽,即便身子已經是癱瘓,眼神裏還是透着那股令他厭惡的不屈。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沈城不耐煩地講道,“你們這羣人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看清世界的本質嗎?你以爲那些神話都是空穴來風嗎?”
接着,沈城用手托住弘羽的下巴,另一隻手指了指地下室的門口。
“瞧,你也看得見她不是嗎?”
弘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隱約看見一個女人的輪廓,接着那虛影化作一隻蝴蝶,飛進室內,圍着頭頂的燈泡飛舞。
“不...哼哼...”弘羽搖了搖頭,一瞬間,他居然覺得沈城有些可憐,“你這瘋子...那只是幻覺罷了...”
“不!不!!!!那不是幻覺!!”沈城的耐心已經用完了,他憤怒地拎起弘羽的衣領,大聲吼叫着,“你給我聽好了!你這該死的小....”
忽然,沈城衣兜中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憤怒地低吼了一聲,然後將手機舉到耳旁。
下一秒,他的聲音忽然又變回了人們所熟悉的那樣,平和禮貌,滿滿的紳士感。
“什麼研究生.....啊..我想起來了,是我推薦的那個.....好..嗯嗯,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他看着又昏睡過去的弘羽,無奈地搖了搖頭。
上午十點鐘,顧晨曦帶着簡歷,來到了這家艾翁旗下的生物科技公司。此刻,他正一個人在經理辦公室中徘徊,四處擺弄着屋子裏的小玩意兒。
“還需要多久?”顧晨曦小聲地問道。
“快了快了,非實體端口的黑入本來就要慢一些。”藍牙耳機裏傳來埃爾的聲音。
剛纔,顧晨曦將手機放在了桌上的電腦旁,埃爾在他的手機裏安裝了看門犬程序,只要保持在工作狀態的機體旁,就可以靠着信號進行無實體黑入。
趁着面試官還沒來,顧晨曦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個很漂亮的玻璃瓶,上面印着一隻蝴蝶的花紋。
他皺起了眉,看着瓶子裏的茶水,臉上浮起一絲狡黠的笑容。
過了幾分鐘,一個身材有些肥胖的員工走了進來,他手裏拿着顧晨曦的簡歷,朝坐在沙發上的顧晨曦笑了笑。
“啊,你就是來面試的那個研究生吧?”胖員工向他問道。
“啊.啊...是...”顧晨曦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在看見這員工時,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懷疑起人生。
[這就是經理?面試官?我思考的方向是錯的?]
“啊,別緊張,你的各方面條件都挺不錯的,完全沒必要緊張。”胖員工笑着安慰道,別看他肥頭肥耳的,好像人還蠻和善的。
胖員工向他問了一堆很基本的問題,‘你在學校有沒有進學生會啊?有沒有參加過什麼社區活動啊?都參加過哪些比賽得到了哪些獎項啊?’
顧晨曦只好一個一個地迴應着那人,身體僵硬,臉上的笑容極其尷尬。他並不是緊張,更不是沒有經驗,他只是尷尬,尷尬到懷疑人生。
“好了。”埃爾在耳機裏向顧晨曦說道,“我黑進去了,向我招個手吧,你看上去尷尬極了。”
顧晨曦擡眼向上望去,看見天花板角落裏的監控器在變換着焦距,將鏡頭對準自己。在鏡頭的另一邊,埃爾正坐在‘洞穴’中的電腦前,朝着屏幕上的顧晨曦揮着手。
尷尬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後,那人的問題終於問的差不多了。胖員工低頭看了看手錶,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經理可能是堵車了,你再坐一會兒吧。”
顧晨曦再一次抽搐了一下眼角,問道:“請問....您不是經理嗎?”
胖員工擡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看着像嗎?”
[....你不是你問我半天話幹嘛呀...算了,反正數據也傳完了,先回去吧...]
就在顧晨曦要起身離開時,從門外的走廊裏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手工高檔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獨特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和張嘉佳在醫院被綁的那天晚上,自己在監聽器中聽到的聲音一樣,有條不紊,沉重而響亮,如同黑暗中宣告死刑的鐘聲一樣,一下一下地砸在顧晨曦的神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