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淡淡地笑着，眼神裏的嘲諷卻一直挑釁着那兩人，“公正的兩位警員，總不會連一通電話，都不同意讓我打吧。”
話一出口，那兩人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警局並不禁止嫌犯打電話，或者說，一定程度上歡迎，因爲每一通電話都被監聽，嫌犯若是想要隱瞞什麼，反而會在電話中暴露，如此一來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更多證據。
但，這間審訊室，卻是例外！
“咳咳。”
其中一名警員咳嗽兩聲，試圖緩解一下尷尬，但楚天的眼神卻盯上了他，嘲諷之味更加濃重。
“不敢嗎？”
“這也難怪，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敢不敢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天微微笑着說完，任由手銬扯着手腳，閉眼向後躺去，一副蔑視的姿態立時讓兩名警員擰住了眉頭，又是憤怒又是糾結地看着楚天。
默認的規則也是規則，兩人沒有膽量打破。
卡擦擦！
就在這時，審訊室房門突然被打開，孫媛冷着臉走了進來，把手裏的一張通知塞給他們，“我剛剛已經告訴局長了，審訊這個嫌犯的時候，我可以在場。”
“你們還沒開始嗎？”
孫媛將他們的審訊筆錄翻了一遍，只看到寥寥幾行寫了楚天的基本信息，卻連一點都沒涉及案件具體情況，頓時孫媛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們是怎麼做警員的，難道是要包庇這個殺人兇手嗎？”
“你這種女人，很讓人反感，知道嗎？”
楚天微微睜開眼睛，厭煩地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善地說道，“注意你的話，我說過了，那個人是自己死的，和我無關。”
“自己死？”
孫媛更是生氣，素顏的臉上勾出一抹怒色，“啪”地一聲便將屍檢報告拍在了桌上，大聲質問道，“你說和你沒關係，那麼死者身上怎麼會有你的指紋，連指紋的時間都和死亡時間吻合。”
“到了這兒，你還想狡辯！”
孫媛怒氣衝衝地瞪着楚天，一副要生吞了他的模樣。
“僅憑指紋就斷定是我殺人，未免牽強了吧。”
楚天將身子探回來，冷冽的目光對視過去，“你們擡屍體的時候，同樣也將指紋印在上面，時間和他的死亡之間幾乎吻合，我是不是可以說，你們也是殺人兇手？”
嘭！
一句話有如捅了馬蜂窩，孫媛眼裏冒出熊熊燃燒的火焰，作勢就要朝楚天走去。
“孫警員，咱們是審訊，動手打人不符合規定！”
兩名警員義正言辭地叫道，雖然面對着孫媛，兩人有些發憷，但規定就是規定，就算是孫媛，也不能破壞！
頓時，孫媛瞪着兩人，連喘幾口粗氣，緊緊握着的拳頭表明了她想一拳頭砸在這兩人臉上。
但到了最後，孫媛還是憤憤地哼上一聲，自顧自地審訊起楚天來。
“把你的犯罪經過，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
楚天坐在她對面，只是看着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把你的犯罪經過，給我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
楚天坐在她對面，只是看着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混蛋！”
孫媛更加惱火，抄起桌上的文件就要砸，兩名警員眼疾手快，趕緊搶過來，隨後把桌面清理乾淨，只留下對楚天的審訊筆錄，而大半的空白已經被生氣的孫媛劃上了一道道的黑線。
像她這種性格的，根本不適合審訊！
兩名警員在心裏暗暗嘆氣，猜測局長是怎麼被孫媛威脅才寫了通知，孫媛順勢還把鑰匙從局長手裏搶了過來。
“算了，就當她不存在，繼續審訊就好。”
兩名警員暗暗說道，不過，他們過於低估了孫媛對楚天的恨意！
孫媛突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兩名警員嚇了一跳。
“交代清楚！”
孫媛大聲叫道，一副焦躁的表情，看不出一點審訊人員該有的樣子。
“孫警員，你想讓我交代什麼？”
楚天看向她，平靜地問道，她的胸口彆着姓名和警號，楚天自然知道了她的身份。
一個普通職位的刑警。
不過，看那兩名警員的臉色就能知道，這個女人背景頗深，平日裏也是橫行霸道慣了，像她這種做起事情來總會用自以爲是的辦法，沒有意義不說，還是耽誤到該有的行程。
所以，兩名警員的臉色越發難看。
“你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孫媛咬緊牙關，高聲叫道，“你以爲我們手中只有一份指紋嗎，死者的朋友已經答應作證，很快筆錄就會送過來，我看到時候你怎麼解釋！”
事情還沒搞清楚，先將有利證據拋出來了，兩名警員擰住了眉頭，對孫媛越發失望。
“好啊，我等着。”
楚天淡淡地笑了一聲，隨後閉上眼睛，任由孫媛怎麼叫嚷，一個字也沒有迴應。
而這一等，便是一個多小時。
嘩啦！
當滿滿當當的幾十頁證人筆錄放在桌上時，孫媛眼裏滿是興奮，迫不及待地將筆錄從頭至尾翻了一遍，越翻她越感到高興。
所有人的話都指向楚天，他就是殺人兇手！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孫媛一巴掌拍在筆錄上，志得意滿地說道，而她這幅認定了的態度，讓楚天越發厭煩，挑了挑眉頭後，冷冰冰地說道，“這到底是實話，還是死人的朋友，爲了給死人找一個陪葬的呢？”
“你什麼意思？”
孫媛皺起了眉頭，盯着楚天問道，從她那疑惑不解的眼神裏，楚天確定她是真的沒有理解那句話，而非威脅。
“蠢女人。”
“你敢不敢，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孫媛的眼睛裏冒着火，走到楚天面前，把話從牙縫裏擠了出來。
啪！
響亮的巴掌聲，猛地將兩名警員驚醒，他們急忙扭過頭來，但看到眼前的一幕，卻再度呆滯住了。
楚天的手停在了孫媛臉旁，她那張白皙的臉上多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孫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楚天的手腕，手銬依舊拷在上面，但卻只剩下一半，這個男人，居然只靠着蠻力，把手銬都掙斷了！
“蠢，笨，沒腦子。”
楚天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地扎進了孫媛心裏，這些年來，許多女生表面上恭維，卻一同在暗地裏嘲笑她，孫媛本以爲憑藉着自己的努力，能讓所有人都認可，但到頭來，卻是被一個嫌犯徹底否決了她的努力。
“嗚嗚。”
孫媛憋了好久的委屈，突然在心底裏涌了出來，雖然她拼命地想要忍住，但洶涌而來的情緒還是讓她小聲啜泣，眼淚一顆接着一顆往下落。
“你憑什麼說我蠢，憑什麼！”
“蠢就是蠢，你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楚天活動了一下那隻手，對孫媛說道，“你現在是個警員，可以不要像小女生那樣哭嗎？我聽着很難受。”
“要你管！”
孫媛用力地將頭扭向了一旁。
“叮鈴鈴。”
就在這時，內線電話打了進來，其中一人急忙過去接聽，短短几秒鐘臉色劇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好的，局長，我們明白了。”
等他掛斷電話，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天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剛纔局長說，殺人案件和楚天沒有一點關係，立刻把楚天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