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琴還再三保證,韓小橙她這次醉酒真的是跟以前不一樣。
來不及拒絕,譚琴就以忙等會再聊掛了電話。
阿力看了下韓小橙,看到她的劉海黏在眼睫毛上了,他準備伸手去幫她撩一下,手還沒來得及碰觸到對方的頭髮,就趕緊收回來了。
因爲韓小橙忽然擡起頭來。
剎那間,阿力不得不懷疑她又是裝醉。
與此同時,他見韓小橙很痛苦的樣子,隨時要吐的感覺。
阿力趕緊閃開幾米遠。
韓小橙跌跌撞撞地走向廁所,將肚子裏邊的酒給全部吐了出來。
出來洗手間卻發現那裏還站着個人。
白襯衫黑西褲,個子很高,背脊筆直,看似隨意的站姿卻有幾分說不出的雅緻。
她扶着階梯的欄杆,腦袋探出去歪着頭看。
視線裏都是模糊的重影,在她奮力聚焦之下,勉強看清了五官。
這……細碎劉海,桃花眼,還有記憶裏那雙無與倫比的極品脣。
是偉光嗎?
是的……像極了偉光。
意外重逢的驚喜充盈着腦海,韓小橙激動地要跳下來,任它是做夢還是真的,她將所有目光都只凝聚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捨不得挪開分毫。
“偉光?!你回來了?真的是你啊!”
她出現了幻覺。
對方卻疑惑地擡過頭來:“你除了會喝醉酒,說胡話,還能有什麼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阿力再次升起反感之心。
她立刻彎起脣角,眸子裏盛滿星星:“真的是你啊。這是你常說的話,沒錯,就是你。”
她伸手想捏他的臉蛋。
“你看清楚,我是誰?你認識我不?”男人蹙眉,眼底深邃如一汪幽潭。
韓小橙睜大眼睛,靜距離看清楚他的面容。
啊!!
認錯人了!
驚恐神情一層層爬上她的面龐,她憋紅了臉也泛紅了眼。
韓小橙沒有回答,胡亂從包裏掏出一張紙巾,擦拭一下自己的嘴脣,趕緊走人。
阿力嘴角一抽。
這女人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他嫌酒吧憋悶,也沒有多久留,交待幾句領班,然後就離開了。
路上行人不多,但是傍晚的景色不錯。
明明是極好的景緻,阿力卻沒想到被一個女醉鬼打攪。
前邊走着的韓小橙嘴裏不知道哼着什麼歌曲。
在後邊跟着走來的阿力,看來這是個瘋女人。
女醉鬼憨憨傻傻的,走路帶晃,似乎一個不小心就要跌倒。
阿力趕緊向前,無奈地伸出手擋在階梯那側:“你沒事吧?喝成這樣還敢走路,不怕跌倒啊?”
“哇……我好難受。你真的不是偉光!”韓小橙突然痛苦起來,和先前又蹦又跳的情形相反。
他突然覺得自己跟不上這節奏了。
活了快三十年,從沒見過性格行爲能這麼兩極分化到讓人崩潰的姑娘。
路人投來奇怪的眼光,眼裏都似乎在說:你們快看,這男的在欺負這女的,女的還傷心哭了起來。
不一會,前邊有棵樹,韓小橙見着就開始上樹爬牆,抱着樓梯的實木護欄和它稱兄道弟。
然後又見韓小橙在樹下邊的石板上來回橫跨,也不知道是爲了顯示她的長腿還是在耍酒瘋。
阿力向前拉着她的衣服說着:“別丟人現眼了,回去,走!你住哪?”
適時,韓小橙終於把自己又給折騰到吐了,毫無預兆的,一股腦全吐在了他昂貴的衣服上。
阿力那時想打女人的衝動都來了。
結果,韓小橙吐完之後還十分嫌棄他,趕緊躲到了乾淨的地方,抱着大樹嚎啕大哭喊着:偉光,說自己過的好苦,好想他。
一會兒又詭異的笑,說空中有小人,一會兒又委屈的哭,控訴男朋友爲什麼要丟下她,她已經快不記得他的樣子,錯把別的男人當成是他了。
最後自己估計是累壞了,像個孩子似的抱着自己膝蓋,在地上,坐着靠在大樹下睡着了。
鬆開緊緊捏着的拳頭,阿力眉頭輕皺,彎腰,用了全身的力氣纔將蜷縮成一團的姑娘抱了起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全身上下換了一個精光。
天啊,這味兒,有點衝。
他找了件浮誇的睡衣,扔在韓小橙的身邊,等她醒來自己換。
半夜,韓小橙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頭腦混亂的她完全記不起自己發生過什麼了。
唯一讓她放心的是自己還是穿着原先那套上班的衣服。
這就可以排除自己被人佔了便宜了。
她嘆口氣,安慰自己彆着急。她這人從小就不是懦弱膽小的人,讀書的時候不知道翻了多少的圍牆去男生的宿舍。
從小到大遇到棘手的事情,都是她能夠鎮定地解決掉。
但是經過這次,她徹底痛悟了,真的是不能再喝酒了。
再喝酒,天打雷劈。
可是這裏這麼大,究竟是什麼地方?
誰留宿了自己?
她怕驚擾到別人,提着鞋子準備悄聲溜走。
不過一轉彎,撞了個男人。
“啊!“韓小橙一擡頭看見是個男人,阿力也被她嚇了一跳。
她的大叫一聲,分貝不知道有多高。
“你有病啊!這麼大叫,隨時都能把人嚇倒。若不是我收留你,你現在都已經在垃圾堆裏了。”
她對他沒有一丁點相信,話說這男的對自己偏見可大了。
韓小橙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掃射着阿力,不掩質疑地問他:“你真的有這麼好心?沒對我做什麼?”
“抱了,也看了。”阿力面對質疑,他嗤地一笑:“你可以選擇不信,有時間你回酒吧問問。”
她無助地咬咬嘴脣泫然欲泣:“你怎麼能這樣,你太欺負人了!”
阿力一擡嘴角:“你照照鏡子,你覺得你身上有哪一點能讓我看上你?”
這女人哪來的自信?
他一臉嫌棄的樣子繼續說道:
“一個人喝得瘋瘋癲癲的,在大街上手舞足蹈,一會兒哭鬧,一會兒嘔吐。我真心覺得你噁心,若不是看在譚琴的份子上,你就是掉進了垃圾桶,我也不會管你的。現在睡清醒了,就馬上給我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