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有一半假期沒回家的同學,都參加了班長的生日party。
陸粥粥也被幾個室友拉着一塊去湊熱鬧, 人家請客喫飯, 她們當然也不能空着手去。於是她和呂書意、夏桑三人湊錢, 給班長大人買了一個超大雙層蛋糕。
距離學校不遠的一家皇娛ktv是大學城最受歡迎的主題ktv,生意火爆, 要提前一天預約才能訂到包間。
陸粥粥拎着蛋糕,跟浩浩蕩蕩的一羣人走進ktv。ktv大廳裏外放着動感的音樂旋律,吧檯邊站着另外一羣男女, 也在預約包間。
人羣中, 她一眼便望見了景緒。
在一羣帥哥美女中,景緒修長勻稱的身材、英俊的臉龐和身上那種淡淡的疏離氣質,無疑最爲惹眼。
“哎”
她揚手跟景緒打招呼, 景緒擡頭望了她一眼, 卻移開了目光, 轉身走進包廂。
彷彿不認識她似的。
陸粥粥身旁有女生低語道:“看到這些職高的人,煩死了。”
“他們惹你了麼”
“他們經常鬧事, 沒什麼素質,我對他們生理厭惡。”
“也不盡然吧,只是個別。”
“反正那種學校的, 咱們還是離遠些。”
陸粥粥忽然明白,爲什麼景緒裝作不認識她了, 大概是怕她因爲自己而受到同學議論吧。
她心裏一直擱着這件事,在ktv裏情緒也不高, 獨自坐在角落裏,摸出手機給景緒發了一條信息――
“你不理我。”
景緒:“摸頭”
陸粥粥故意道:“難道是因爲女朋友在身邊不方便嗎。”
景緒給她發了一個捶地爆笑的豬的表情包。
“難道不是嗎。”
“微笑”
不管她說什麼, 景緒就只回她表情包,陸粥粥有點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收回手機,不想理他了
夏桑出門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對陸粥粥和呂書意道:“職高那幫人就在咱們對面呢,我剛剛講電話的時候往他們包間瞄了一眼,你們猜我看到什麼了”
呂書意:“不會是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吧”
夏桑小聲說:“沒那麼誇張,但是也差不遠了,一女的坐在男的腿上,那男的手...嘖。”
她沒說下去,大家心裏都明白了。
陸粥粥腦子裏已經開始腦補景緒在一片酒池肉林中的逍遙的樣子了。
難怪連回短信的時間都沒有,看來忙得很呢
“你看那人的樣子了嗎”陸粥粥問夏桑:“那男的長什麼樣”
“沒看清,感覺挺帥的,女的也漂亮。”夏桑笑着說:“喲,你問這麼詳細做什麼。”
“隨便問問。”
陸粥粥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就連夏桑把蛋糕遞到她手邊,她都沒有胃口了。
她這邊還在兒童頻道呢,景緒已經進成.人頻道了,陸粥粥感覺和他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好遠好遠,她簡直都快要不認識他了。
分明是他說,陸粥,快點長大,長大以後我們在見面。
如果這就是他口中的“長大”的話,陸粥粥寧可回到小時候,和他最親密無間的時候...
班長關掉了音樂,拿着話筒,對大家說道:“首先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
“不用謝”
“祝班長大人生日快樂”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班長是個戴眼鏡的斯文小夥子,他紅着臉望向陸粥粥:“然後我還要特別感謝陸粥粥,謝謝她肯賞光爲我過十九歲的生日。”
夏桑開始起鬨:“喲,大家都是來給你過生日的,爲什麼偏要單獨感謝陸粥粥呀。”
呂書意:“就是咱們誰不是來給你過生日的呢”
班長似乎有備而來,立刻從背後捧出一束嫣紅的玫瑰花:“其實,我今天就是希望同學們爲我做一個見證。”
陸粥粥預感到不妙了。
這樣的場景,從初中到現在,她見過不要太多了啊
“陸粥粥同學,我喜歡你”
班長已經捧着玫瑰花走到她面前:“希望你能答應我,給我一個讓你幸福的機會”
陸粥粥尷尬地咬了咬脣,她還沒說什麼,周圍男生已經開始瘋狂叫囂――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陸粥粥,給老班一個機會吧他真的很喜歡你”
“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啊。”
......
夏桑有些看不慣他們這樣起鬨,高聲嚷嚷道:“你們鬧什麼呀,當事人都沒說話呢。”
陸粥粥感激地望了夏桑一眼,然後說道:“文嘉,你跟我出來一下吧。”
幾個男生拍着班長的肩膀,給他鼓勁兒:“一定給咱們男生爭口氣”
“拿下校花啊”
“咱們班男生的面子,就靠你了”
文嘉紅着臉,跟陸粥粥走出了ktv包間。
陸粥粥叫他出來,只是不想當衆拒絕讓他難堪。在門外,她直言對他說道:“文嘉,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當着同學們的面,文嘉剛剛那一通深情告白說得無比流暢,但是當他獨自面對陸粥粥的時候,卻顯得格外笨嘴拙舌:“是...是因爲年紀小嗎,這個沒、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多久都可以等。”
“年齡是其一,因爲爺爺不叫談戀愛,如果他知道了,你可能會有麻煩。”陸粥粥禮貌地說道:“其二,我不喜歡你。”
她這些年拒絕的男孩子加起來可以繞北城一圈,所有的經驗都告訴她,拒絕男生一定要乾脆利落,千萬不要拖泥帶水,不要找藉口讓他們心存幻想。
一旦他們以爲你也許是喜歡他的,只是因爲種種理由不能和他在一起,這會更加堅定他愛你的決心,並且願意爲你刀山火海、赴湯蹈火。
很多女孩用這一手吊男生,屢試不爽。
但陸粥粥卻不想平添麻煩。
“文嘉,你很好,但你真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喜歡你,抱歉。”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都可以爲你做到。”
“我喜歡......”
話音未落,陸粥粥便看到景緒推門出來。
他穿着一件乾淨的白襯衣,五官清秀漂亮,氣質明淨無塵,彷彿依舊還是她隔壁那個彈鋼琴的安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