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步走下來，到春桃跟前，看着她，春桃似乎有些心虛，不怎麼敢擡起頭跟華笙對視。
“春桃，你看着我。”
“小姐……對不起。”春桃擡起頭的瞬間，溼了眼眶。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華笙伸出一隻手，輕撫着春桃的臉。
這些年，她和春桃銀杏之間，哪裏還是什麼主僕，其實就跟姐妹已經無差別了。
那天若不是華琳，若是春桃的話，華笙也會不顧自己安慰，寧願對立冥界，也要救回她的。
“小姐，這些年我知道您對我很好，老夫人對我也很好……甚至您嫁人了，還帶着我們，姑爺對我們也不薄，我不該這麼無情無義的，可是我真的很愛他，我放不下，我想跟他結婚，我想去宛城找他。”
華笙的眼神有些悲傷，“傻丫頭，那你知道，他不是你的良人嗎？你忘記了之前怎麼被他傷的？”
“他都已經跟我解釋了，也道歉了，以後不會了，愛情裏誰也不能保證不犯錯，不是嗎？你和姑爺也有吵鬧的時候啊。“
“不一樣的，你的那個，不一樣，他會害死你的。”
想到佛珠的事情，華笙就覺得心裏很涼。
“可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天天陪伴他身邊，我現在就是生不如死，還不如直接被害死的好。”
“春桃，阿笙是爲你好啊，你可要想好。阿笙不是不讓你結婚，她甚至私下裏拜託我很多次，讓我幫你和銀杏挑選好的男人給你們嫁出去，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過的幸福……。”
“姑爺，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麼辦呢，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啊……只求小姐給我一個自由之身。”
那一跪，華笙心都要碎了，她要的，哪是她下跪啊？她要的，只是她幸福而已。
“你給我起來。”華笙眼圈也紅了。
江流心疼妻子，可是身爲男主人，他也不好說太多，只的轉身上樓先進了書房。
“小姐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在你眼裏，我是那麼刻薄的人，能故意拖着你，不放你自由？你可沒有賣身契在我這裏，春桃……你不是求我，你是逼我啊，你是拿這些年的情分來逼我。”
“小姐，我知道您對我好，我也對你沒有二心……可是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求小姐成全。”
華笙仰起頭，看着天花板，努力剋制自己的眼淚。
“我不是不成全，所有男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春桃……他不行，你不能跟他，不可以。”
華笙很少會怎麼生硬和堅決口氣去說別人，可是這次，真的是艱難和春桃對峙。
最終，春桃和華笙都默默的流淚……
大約這樣過了十幾分鍾，華笙擦了擦眼淚，攙扶起春桃，也拿起繡花的小手絹給春桃擦了擦眼角。
“小姐……。”春桃心裏很難過。
“你走吧，既然你那麼堅決，我還能說什麼，但是你要記得……如果受了委屈，或者難過了，就隨時回來，回來我身邊，這裏永遠是你家。”華笙的聲音很輕，很甜，很柔，跟以前一樣，沒有一點怪罪和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