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有意識，或者說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在夢裏。
而她後來以爲的清醒，不過是夢中罷了。
只是華笙不敢相信，這個夢居然如此清楚？
夢裏的一花一草，甚至是對方的樣子，說話的語氣，還有舉止，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夢中華笙獨自坐在一個涼亭裏喝酒，周圍的東西很少，也可以說是有些模糊，當然不排除可能是華笙喝多了。
而就在華笙腦子迷迷糊糊的時候，遠處似乎緩緩走進來一個人，嚴格來說是一個男人。
男人一身紅衣，眉眼如畫，在紅色的襯托下，皮膚白皙的像是要透過血一樣。
但最顯眼的還是他額頭上的紅色月牙，就像被鮮血染紅一樣。
男人微笑着越走越近，手裏還提着一壺酒。
看着華笙的眼神無比的眷戀。
“斬月……”
“是你嗎？”
華笙震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口中的名字完全沒有思考，順着就喊了出來，她應該記得他的，怎麼可以忘記？
對於斬月的記憶，就像是被塵封的記憶，它已經淹沒在歲月中，但因爲斬月的再次出現，華笙的記憶像是被完全打開了一樣，腦子裏覺得陌生又熟悉，心中的名字就已經喊了出去。
而在華笙喊出去之後，華笙的記憶算是徹底理清了。
所謂的迷糊不解，全是一個人的問題，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的問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切迷糊記憶的關鍵，也是閥門。
可以說，第一聲呼喊的斬月是順着心裏的記憶喊了出來，但後一句“是你嗎？”卻是華笙發自內心的問候。
前後兩句話的間隔時間不過兩秒，語氣卻存在着大大的差距。
前一秒是疑惑，震驚。
疑惑這個男人是誰，震驚的是自己爲什麼能準確的說出這個男人的名字？在說出那一刻，華笙明顯感覺自己說對了。
他就是斬月！
而後一秒卻是熟稔，甚至是……懷念，感激，釋懷……
諸多情緒夾雜在中間。
華笙看着眼前的斬月，一瞬間真的是複雜難辨。
隨後在不知覺的時候，雙眼默默的溼潤了，她都想起來了。
她記得在她生命中有着這樣的一個人，對她執念刻骨，爲了她不惜付出一切，所有的一切……
對於她，斬月真的是一點也沒剩，將自己所有的利用價值全部折損在她的身上。
哪怕到最後一刻，她從未給過他任何迴應，哪怕明知是利用，只要她的一句話，他依然可以拿出一切換她的開心。
甚至最後用他的性命與一身修爲換她幸福！
斬月這個傻子，做了這麼多，在最後一刻卻選擇讓華笙忘記有關他的一切，一個人死在了千道天雷之下……
華笙看着眼前這個人，突然間說不出話來，只是隨着腦海中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雙眼也就變得越來越模糊。
這個人啊……怎麼可以這麼傻？如果他一直執念魔化下去，是不是她還可以繼續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