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天只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痛快和酣暢淋漓,這條行事霸道,不管百姓生死的惡蛟,總算是有了他應得的報應。
“轟~!”
巨大的蛟龍腦袋和剩下的半截蛟龍身軀從天墜落下來,伴隨着一聲巨響,紅海江龍王的屍體重重的落在了洪水之中,但很快就被洪水給吞沒了。
那渾濁的泥水混雜着黃色的龍血,翻滾洶涌,向着遠處奔騰而去。
僅僅片刻的功夫,紅海江龍王的屍體便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剛纔發生的事情僅僅只是片刻時間之內,此刻再次擡頭看去,這天空上的一切彷彿都是幻覺一樣,那裏還有什麼蛟龍,那裏還有那斬開蒼穹的恐怖一刀。
“哎,貧道到底是來晚了一步,沒有能阻止你這番魯莽的行爲。”
這個時候邋遢道人騎着仙鶴飛來,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但會想到剛纔那紅海江龍王被斬的情景,他依然感覺眼皮直跳,心驚肉顫。
可怕,一萬五千年道行的河神,還是蛟龍得道,就這樣被簡簡單單的一刀給斬殺了。
就像是殺一條泥鰍一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這何止是他,便是換做是任何一個修道之人只怕也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人間聖人到底是人間聖人,其修行的大道過於可怕。
李心天見到邋遢道人飛來,此刻又看了看手中的斬仙大刀,然後說道:“道長是說這紅海江龍王殺不得?”
“紅海江龍王可以殺。”邋遢道人說道:“紅海江龍王作惡多端,自有天庭正神捉拿他。”
“既然天上的神明會捉拿紅海江龍王爲何遲遲沒有出現,反而讓紅海江龍王下暴雨十餘日,以至於洪水氾濫,淹沒水文城?”李心天說道。
“紅海江龍王下暴雨只是小錯誤,水淹水文城纔是犯下了殺戮,但天庭也是講法度的地方,紅海江龍王下暴雨犯了小錯誤,怎麼能立刻就將其捉拿。”木道人說道。
李心天說道:“那就是了,所以要等它水淹水文城神明纔會出現,但那個時候有什麼用?百姓已經死了,萬民已經受災,天生的正神即便是捉拿了紅海江龍王,可是這又能怎麼樣,能換得回這滿城百姓的性命麼?可恨我掌握此道太晚了,如不然絕對不會讓這樣慘烈的事情發生。”
“或許這就是人間聖人和修道之人不同的地方吧。”
邋遢道人心中暗暗想道,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其他也無濟於事。
李心天也沒有多言,他手持斬仙大道轉身回去,進入了肉身之中。
神魂出竅持續的時間有限,因爲他不是真正修道的人,神魂比不了修道之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出遊,除此之外,肉身也有限制。
出竅之後,肉身進入昏睡之中,若是長時間不回來的話肉身是會餓死的。
但修道之人大多數都已經辟穀了,所以纔不擔心這個問題。
回到肉身之中,城牆之上的李心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驀地,他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渾身上下彷彿有股使不完的力量一樣,而且他還發現自己的眼神比以前好使多了,眼前的世界彷彿變的更加的清晰了。
“爲什麼突然之間會有這樣的變化?”李心天皺了皺眉,有些不解起來。
但他卻知道,這種變化是自己斬了那紅海江龍王之後出現的。
眼下,洪水還在泛濫,他卻沒有時間去想這個。
縱然是斬了紅海江龍王之後,可是這洪水卻還是不得平息。
水勢已經失去了控制。
即便是紅海江龍王活着,也沒有辦法制止這肆虐的洪水。
李心天斬了紅海江龍王,心中的怒火雖然得到了發泄,但眼下卻是於事無補。
“你不用想了,洪水氾濫成災,沒有人治理的了,只能等洪水退去。”
邋遢道人此刻從天而降,落在了城牆之上,伸手一招,那隻木製的仙鶴迅速縮小,最後躲進了他寬大的道袍之中說道:“好在你殺了紅海江龍王,讓這暴雨停了下來,可以讓洪水提前結束,你看,現在的水勢已經變弱了。”
“是麼?”
李心天站在城牆上看着那已經被淹沒的水文城,一臉沉默。
眼下城內雖然已經被洪水淹了,但是因爲洪水的水勢下降的緣故,城內的積水都沒有繼續漲,一些地勢較高的屋頂卻是沒有被淹沒,不少的百姓站在屋頂上保住了性命。
城牆之上也站着很多的百姓,他們也相安無事。
再加上之前李心天之前的努力,不少的百姓提前出城避難去了。
城裏應該有相當多的人存活了下來。
但是死去的人,李心天卻知道,有更多。
因爲這次不止是水文城受了災,其他的地方也受了災。
至於這次波及的面積有多大,卻是不得而知。
到了傍晚的時候,洪水已經開始緩緩的褪去了,雖然速度很慢,但這是一個好兆頭。
這意味着這次的水災已經過去了。
只要熬過這兩日,洪水就能徹底的散去,到時候活下來的百姓就不用擔心再受災了。
不過,城內的積水還是很多,城牆上的百姓依然進不了城。
旁邊的邋遢道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然後在傍晚的時候又從城下的積水之中一躍而起,落到了城牆之上,渾身沾滿了泥水。
“呸,呸,吃了一嘴巴的泥,還好尋到了那幾節蛟龍的身子,這可是難得的寶貝,不能浪費了。”
邋遢道人滿意了拍了拍腰間的鬼王布袋。
紅海江龍王的身體全部裝在裏面。
這個時候李心天沿着城牆一路走過,路過很多百姓,最後在百姓之中,找到了一些認識的熟人。
“太好了,李兄,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肯定能逢凶化吉。”
一位身穿長衫的書生,見到李心天頓時欣喜的站了起來。
“朱兄,眼下洪水馬上就要退去了,官府也遭了災,到時候這賑災的事情必定是沒有指望了,朝廷也是山高皇帝遠,一時間也難以派人過來,我們需要自救,不然水災過了,取之的就是人禍了,到時候死的人會更多。”
李心天神色凝重道。
朱昱收起了笑容,鄭重說道:“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