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沒死,孩兒現在回來看你了。”錢益上前,抱住自己的父親。與自己父親才一別幾月,父親就像老了好幾歲。
“你真是我的益兒?!”錢父捧起錢益的臉仔細端詳一陣才道:“真是我的益兒,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就在錢益抹乾眼淚要與父親講述自己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時,卻見一人猛地衝了進來。
“錢益!你個小混蛋!”來人一把抓住錢益的衣襟,大聲吼道:“你個小混蛋死就死了爲什麼又活了?你知不知道紫煙公主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錢益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是大鐵錘。
“你怎麼會在這裏?”錢益驚詫。
“你莫要問這麼多,馬上隨我走,去見公主!”大鐵錘不由分說,一把抓起錢益就往外去。
“益兒!”錢父在後面喊了一聲:“你乖乖去見公主,莫要擔心爲父。”
“誒!大鐵錘,你放我下來。”錢益攥住大鐵錘的手腕道:“你快說紫煙到底怎麼了?”
“閉嘴!你個小混蛋。”大鐵錘惡狠狠瞪了錢益一眼,展開身法就走。
錢益自然不多做掙扎,大鐵錘雖說言行粗魯,但是她可是要帶自己去見紫煙的呀。
只是有人不知道真相,眼見錢益被擄走,便衝了過來。大鐵錘正挾着錢益奔跑,冷不不妨面前出現一人。還沒容大鐵錘反應過來,只見那人手一揚,一股勁風襲來,將之吹出去老遠。
大鐵錘雙腳剛剛站穩,便覺自己咽喉一緊。一隻冰涼而纖細的手便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行雲兄,莫要傷他!”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錢益此時纔有機會開口。
“你把錢益放了,有話好好說。”龍行雲並未撤手,手上反倒是微微加了些力。
只是,對於龍行雲來說的微微用力,作用在大鐵錘的身上卻是如鐵箍收緊,只把他掐得連氣都透不過來。
但是大鐵錘性子倔強,你越是逼迫,他越是不願意屈服。錢益眼見大鐵錘的臉由紅變紫,又轉而發黑。只得雙手用力,掰開大鐵錘的手,讓自己掙脫出來。眼見錢益脫困,龍行雲也跟着放手。
“咳咳咳”大鐵錘猛力吸了幾口氣,卻把自己給嗆到,好一陣咳嗽才恢復過來。只是,自己的喉嚨卻是異常難受。說起話來也有些嘶啞。
“你那裏找來的高手?怎得如此厲害?”大鐵錘問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快說紫煙在哪裏?”錢益急切問道。
“還能在哪裏?你建的木屋,你卻不記得了?”大鐵錘道:“你去把,我得歇歇,走不動了。”
“一起去。”錢益放出黃金角馬,拉上大鐵錘就要飛行,卻突然想到了龍行雲,轉頭看去卻見龍行雲早已浮空,正拽着黃金角馬的尾巴笑吟吟看着自己。
錢益對着龍行雲微微點頭,一拍馬頭,縱馬躍空直直趕向峴山木屋。錢益讓黃金角馬全速飛行,頓時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虹。
好在此處偏僻,加之天才矇矇亮,並無餘人看見。如此速度之下,峴山木屋轉瞬便至。
錢益未等黃傀儡金角馬停穩,便從馬上一躍而下。黃金角馬全速而來,雖說已經離地很近,但是這速度並未減緩太多。
錢益躍下,直接站立不穩摔倒在地。連續幾個翻滾後,錢益一躍而起。顧不得身上的泥土,直接衝向眼前的木屋。
只是,錢益衝到木屋虛掩的屋門前,卻是一下躊躇起來。心中有萬千話語想說,卻是不知該從那一句說起。
待到黃金角馬停穩,大鐵錘一躍下馬,跟着便要往小木屋跑去。但是肩膀突然一沉,雙腳便陷在了泥地裏。
“莫要去,兩人間的誤會,讓他們自行化解了便是。若有人在中間穿線,反倒是不真了。”龍行雲的話在大鐵錘身後響起。
大鐵錘是個粗人,可不懂這些風花雪月的道道。雖說偶爾也去勾欄院子裏找漂亮小娘留宿,但那只是花錢買樂子。他沒成過親,更沒個知心人兒長長交交心。
黃金角馬來此,引得周圍的皇衛暗哨紛紛現身向着這邊而來。
龍行雲眉頭皺起道:“怎得這麼多人來壞好事?”
大鐵錘剛想解釋一下,卻覺得身後一陣衣袂獵獵之聲遠去。
“糟了!”大鐵錘心中一驚,知道是龍行雲不喜人打擾錢益與紫煙會面,前去解決那些皇衛。但是,大鐵錘卻是不敢動,也不敢發聲。龍行雲的恐怖勢力他早已領教。
“哎`但願這人能手下留情吧。”大鐵錘低頭默默在心裏祈禱。
“飛羽,”屋裏傳出紫煙有氣無力的聲音:“飛羽,我要喝水。”
“公主稍等,我這就去取些新鮮的水來。”飛羽在屋裏應道。
隨着一陣聲響後,小木屋的門被打開,飛羽提着一隻木桶站在門內。擡頭間便見到在門外呆呆站立的錢益,飛羽愣怔間卻是滿臉的驚懼。
“咣噹”手中的木桶掉落,飛羽捂着嘴不敢相信靈魂印記已經破碎的錢益竟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飛羽,外面怎麼了?是什麼東西倒了?”紫煙的聲音在裏屋響起。
“公主,你別擔心,我帶個人來給你瞧瞧。”飛羽眼含怨色,伸手拉住錢益的一緊就往裏拖。
“誒呀呀!怎麼屋裏還有別人?不美了,一點都不美了呀。”龍行雲在外面看的真切,心中老大的不高興。
他想看的兩人自然而然的真情告白、互訴衷腸、生死相許的橋段終是沒有發生。
“走吧,我們也進去瞧瞧。”龍行雲當先擡步走向木屋。大鐵錘也從泥地裏拔出雙腳,緊跟而上。
錢益被飛羽拽進屋內,屋內生着暖爐,瀰漫着濃郁的藥香。只見臥榻之上鋪着厚厚的白色皮毛,紫煙斜斜倚靠在高枕之上,身上蓋着一條錦被。
紫煙面容消瘦而蒼白,雙眼無神。就連原本豐潤的紅脣都顯得薄削了幾分。
飛羽將錢益拽進屋裏,紫煙早已察覺,此時正擡頭向着門口張望。
飛羽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被人捂着嘴一把拖了出去。而後錢益就覺得屁股上捱了一腳,整個人便往紫煙的牀榻之上撲了過去。
“唔!”錢益一頭扎進紫煙的懷裏,身後響起“咣噹”一聲關門聲。
錢益雙手撐着牀沿就要起身,卻覺得一雙冰冰涼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雙頰。
“你別動。”紫煙的聲音很輕,但是依舊如往常一般有着上位者的威嚴:“你身上的氣味我很熟悉……你的臉……怎麼和那個小滑頭這麼像?”紫煙一邊摸索着錢益的面頰一邊自語。
此時,錢益才發現紫煙的眼神渙散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紫煙!你的眼睛……”錢益焦急問道。
“小滑頭?你是小滑頭?”紫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嗯,我是小滑頭,我是錢益。”錢益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道:“紫煙,對不起,對不起啊。我當日不該相信雲陽羽的一面之詞,負氣離開,對不起,我錯了……”
“不對,你不是小滑頭。”紫煙的手不知何時捏着錢益的耳朵慢慢旋轉:“小滑頭怎麼不叫我姐姐了?什麼時候膽子大到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誒呦,你下手可輕着點,我這可不是豬耳朵,經不起轉的。”錢益明顯感到紫煙手上的無力,但是依舊盡力配合。
“說,叫我什麼?”紫煙追問。
“紫煙,就叫你紫煙。”錢益答道。
“不行,要叫姐姐。”
“就不,我就叫你紫煙。”
“爲什麼?”
“我……”
“……”
“我喜歡你。”
“……誒呀,你敢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耳朵。”
“撕爛了我也喜歡你。”
紫煙擰着錢益耳朵的手一顫。“哎~”悠然一聲長嘆,紫煙的手慢慢鬆開。
“不可以的,我年紀比你大,而且我與雲陽羽還有婚約。到時候,你要面對的是皇室和雲山宗這兩個龐然大物。更何況你的師門會同意這樣的事情嗎?”
紫煙神情有些落寞,在她看來,自己抗爭是一回事,但是把錢益牽扯進來又是另一回事。
“我們還是做姐弟好了,等哪天我真的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時,我們再……唔……”
紫煙的話還沒說完,雙脣突然被襲,一股男子特有的氣味撲鼻而來,令她稍稍有些失神。
但是,理智很快便佔了上風,紫煙拼着全力,在手中燃起一小團火苗,拍在錢益的胸口。
“嗯哼。”一聲悶哼聲響起,錢益不但沒有鬆開,反而吸吮的更爲用力。
“嗚嗚”紫煙不知爲何錢益會不怕火,想要再將火勢弄大,但是苦於身子虛弱,根本一到極限。
紫煙奮力掙扎,不由氣哭。而她的眼中,流出的不是晶瑩的淚珠,而是紅豔豔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