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摩德之後 >第一卷 一切的開始 第六章 術士起源
    哈里曼躲在陰影裏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老克裏特的書店,一路上都躲在在陰影裏行動,他極力躲避着銀色的小蟲。每當銀色小蟲融入他的身體時哈里曼就有種被活埋的感覺。

    哈里曼沒敢在直視太陽,在往老克裏特書店去的路上,有些街道的陰影並不連續,他只能飛速穿過陽光照射的地方,比米德最愛美的少女都害怕自己的皮膚被陽光照射到。

    路上的不少行人都對這個舉止怪異的少年投來異樣的目光。長得挺好看的,只是有點胖,走路還不敢在太陽下走,娘們唧唧的。伊斯特王國的人身材高大,民衆之間也崇尚勇武,對於這種弱柳扶風的美男子一向不太感冒。

    哈里曼有些怪異的行爲激起了不少行人的議論,但此時此刻的哈里曼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他人的議論,他的腦海中現在全都是這兩天的怪異現象。

    會破碎成光點的金色樹葉,融化的大地,燃燒的金色圓月,熄滅的黑色太陽。圓月撒下的金色光點會讓人清醒,也會讓人瘋狂和墮落。太陽撒下的銀色小蟲好像是一種死物,會和金色光點一樣融入身體,但卻會讓他有一種被大地淹沒的感覺。

    一開始哈里曼還以爲那一夜的怪象不過是一場逼真而怪異的夢罷了,他只不過是在夜裏出門被強盜打暈在街頭。可是剛纔在亨德格兄弟的門口直視太陽的經歷告訴他那一夜絕對不是一場夢。

    在金色樹葉破碎成金色光點融入到他的身體後他就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某種程度上出現了質的變化。但到底是哪個方面出現了變化他卻又說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自己所感受到的世界與以往不同,至於哪方面不同他又說不上來。

    哈里曼感覺眼前的世界變得更加真實,就像他原本生活的世界一片黑暗,雖然看不見什麼東西,但他生活的還算不錯,也在黑暗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些規則。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些規則是什麼時候存在,又是因爲什麼存在,但他這麼多年早已經適應了這套規則。

    可是忽然之間黑暗的世界裏出現了一點光亮。他模糊的看到了一點世界的真相,以及規則運行的依據。可是正是這一點光亮,這一點新的認識卻讓他感覺自己離真相更加遙遠,他無法滿足於原來黑暗世界裏的愚蠢,他帶着強烈的恐懼和好奇心想要更加接近這個世界的真相。

    歷經艱難哈里曼終於走到了老克裏特的書店。老克裏特的書店沒什麼人。很奇怪,每次他和理查德來老克裏特的書店都沒有看見其他人。可這裏明明是全都鐸最火爆的書店,怎麼可能每次他來這裏的時候都沒有碰到過別的客人。

    書店的第二層爲什麼不對普通客人開放連他都能在書店的一樓發現違籍爲什麼號稱帝國獵犬的巡查隊員沒辦法發現爲什麼老克裏特要跟他打那個奇怪的賭約爲什麼他只要找到五本藏書就可以得到進入第二層的資格

    最細思極恐的是這十幾年來爲什麼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一切的不合理之處。這麼多年他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人愚弄。這一刻哈里曼感到前所未有恐懼和興奮。恐懼是因爲感覺自己的人生竟然在不覺之間就這樣被人操控了。感到興奮則是因爲他覺得自己站在了新世界的大門之前。

    站在老克裏特書店的門口,徘徊良久他才懷着極大的勇氣走進老克裏特的書店。

    老克裏特沒有萬年不變的躺在躺椅上,反常站在書店的櫃檯後,手裏換了一本比較新的書。老克裏特似乎早就預測到哈里曼的到來,靜靜的注視着哈里曼,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沒有說話。

    哈里曼站在櫃檯前看着老克裏特過了好久纔開口說道:“我有一些問題。”

    “我年輕的時候也總是有很多問題,可是總是沒有人能夠解答我的困惑。我只能一個人去翻書,去查各種各樣的資料。慢慢的我心中的疑惑就越來越少。你之所以感到困惑就是因爲你看的書太少,而想的太多。”老克裏特平靜的回答道,就像一個普通的書店老闆一樣勸年輕人多看點書。

    “書本不能解答我的疑惑。”哈里曼沉了口氣說道。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爲的,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

    。還記得我們那個賭約嗎”

    “記得,我只要找到五本你特製的藏書就可以得到進入二樓的資格,還可以得到你準備的一個小禮物。”

    “你找到幾本了”

    “四本。”

    “也許你今天就能找到第五本,獲得進入二樓的資格。有些問題一樓的書不能解答,二樓的書未必不能。”老克裏特嘴角依舊掛着哈里曼剛進門時的微笑,就像一個關愛後輩的長輩一樣。

    哈里曼沉默了一會回了一聲好。就直接鑽進了老克裏特的藏書中,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這麼急切的想要找到第五本書,從來沒有這麼急切的想要得到進入二樓的資格。他感覺自己正在接近世界的真相,現在差的只是臨門一腳。

    老克裏特所謂的特製藏書其實也沒有什麼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把幾本摩德時代的違換了個法律書的書皮混到了其他書裏。養父斯特里計劃讓哈里曼考入伊斯特大學的法律專業,以後從事法律行業。哈里曼爲未來準備經常到老克裏特的書店買一些法學相關的書籍。有一次發現了老克裏特的特製藏書。當時還覺得是機緣巧合,現在他才知道這一切是早已計劃好的。

    哈里曼現在已經察覺到自己所處的困境,但對方所佈下誘餌實在太誘人,原來他是一直處在被矇騙的狀態中,可現在他因爲無法抵禦誘餌的誘惑而心甘情願走入了陷阱。哈里曼覺得當他走入二樓,解開一部分謎底後他將完全進入一個新的世界。

    哈里曼隨手從書架上抽下來一本伊斯特法律大全,沒有去管吉恩特兄弟,雖然吉恩特兄弟身上肯定也有着許多祕密,但這家書店最大的祕密老克裏特相比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哈里曼翻開伊斯特法律大全,看向書中的內容不禁一笑,這老傢伙也是真沒耐心。他今天拿出的第一本書竟然就是老克裏特特製的藏書。

    哈里曼有些想笑卻沒有出聲,徑直走到老克裏特身邊開口說道:“你就這麼喜歡裝神弄鬼嗎”

    “這麼重要的事總是需要些儀式感不是嗎而且你不覺得找齊五本書很有紀念意義嗎。”

    老克裏特邊說邊向二樓的樓梯口走去,哈里曼緊隨其後。

    “不覺得。只是覺得有些多餘。”

    “年輕人就是心急,不知道體諒一下老年人。”老克裏特搖搖頭,便直接走上了二樓的樓梯,哈里曼跟在老克裏特的身後,心臟抑制不住的猛烈跳動,他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真相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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