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樾的早餐一貫簡單,家裏的阿姨擅長中式早點,盛樾不挑嘴,沒有咖啡的時候,豆漿牛奶也能打發,再配個蒸餃燒麥或包子,把胃填飽就去上班了。

    因此他會做的東西翻來覆去就幾樣,煎蛋還有烤麪包,心情好時也能煮碗清湯麪,不過不能算美味。

    “三明治”

    冰箱裏還有些新鮮蔬菜,本着全面營養的原則,盛樾做了個三明治給宋秋澄,叫他先喫。

    “過來坐。”

    盛樾把他叫去餐桌前坐着,宋秋澄拿了顆剛纔沒有用到的橙子放在面前,可能待會就想喫掉它。

    “謝謝你,你不喫嗎”

    盛樾說暫時沒有胃口,轉去泡咖啡了。

    宋秋澄提高音量對廚房裏的盛樾說:“我給你留一半,如果待會你覺得餓,你就喫這個,好嗎”

    “不用啦,你喫吧,我待會再做一個。”

    宋秋澄奇怪地看了看盛樾的背影,沒再堅持要把三明治分成兩半。

    “宋秋澄,”盛樾想來想去,忽然問他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知道啊”

    宋秋澄在喝橙汁,嘴咬着杯子,聲音忽高忽低,說:“你是盛樾。”

    “那你知道昨天,我們發生了什麼嗎”

    “知道,我們結婚了。”

    宋秋澄天真地說:“但是,你是和我哥哥結婚,不是我。”

    盛樾心情又變複雜,他果然沒有意識到今天爲止發生的一切代表着什麼。

    他們在教堂裏舉行了婚禮,在宋盛兩家的部分親友面前交換了戒指,宣誓說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緊接着他們稀裏糊塗地上了牀,在彼此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前提下。

    宋秋澄顯然還在狀況外。

    盛樾不知道宋家人是怎麼對他灌湯,叫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來頂包,是不是喫錯了藥,他問宋秋澄:“你想回家嗎”

    宋秋澄回答地沒有一點猶豫:“想。”

    “因爲你知道自己不是宋秋年,所以能理直氣壯說想要回家那這樣是不是對我不公平,宋秋澄,你覺得呢”

    宋秋澄臉色變了,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眼睛不由自主向別處看去,問道:“爲什麼”

    “因爲你騙了我,你,和你的家人。”

    “不是的,沒有,”他急於澄清:“不是騙沒有騙你,就是暫時,等哥哥回來”恍然間,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閉上嘴。

    “你們的確騙了我,你想想,結婚重要嗎”

    宋秋澄如實說:“重要。”

    “對呀,”盛樾說:“結婚這麼大的事,一輩子就這一次,你冒充了你哥哥和我結了婚,現在卻說要回家,古今中外就沒有這樣的道理,你回家了我怎麼辦,要讓我以後一個人打光棍嗎”

    宋秋澄聽得傻眼,覺得很有道理,可又問:“你怎麼知道你只結一次婚”

    “因爲我只想結一次。”

    “噢。”

    宋秋澄思考了一會,喝了口橙汁壓壓驚:“可是”他可是了片刻,心想盛樾說的沒錯,是他們先騙盛樾,如果現在走了,他就真的很不負責任,不如還是留下來,等找回哥哥就好了。

    但他始終不是哥哥,等哥哥回來,他還是要離開,不過到時候盛樾有了哥哥,他就不是光棍,那也不算可憐。

    宋秋澄看着盛樾,神情變幻莫測。

    “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噢好吧,我就留下來陪你十天,半個月,或者”宋秋澄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麼或者,他不會在這裏留太久的。

    “不着急,”盛樾推推宋秋澄的餐盤,對他微笑道:“興許這裏好玩,你不想回家了呢。”

    宋秋澄心裏說着不可能,嘴上還要給給他面子,什麼都不說,誰讓自己當了騙子呢,他思緒神遊,在盛樾的注視下喫完了早餐。

    盛樾買的橙子真的好喫,早飯過後他還吃了一個,後來不好意思再要,他就安安靜靜上樓了。

    他從宋家帶來的衣服需要整理,盛樾跟隨他一起上了樓,隨時都在觀察他的身體動作,早晨他說屁股疼,後來又沒再提過,上下樓梯時動作順暢,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你確定不需要上點藥嗎”

    盛樾本來不想這麼直白問他,可一想到不可能總是同他生疏客套,畢竟是結了婚要睡一張牀的人,遲早都要面對,問問也沒關係。

    “上什麼藥”宋秋澄很疑惑:“我沒生病啊。”

    “不是,我是說”

    “說什麼”

    “你的屁股,因爲你剛纔說疼,我再問問需不需要上藥,對不起。”

    “不上藥,我不疼了”宋秋澄臉色微紅,揹着盛樾整理衣服,他看上去是在整理,實際只是把東西從箱子裏抓出來,扔在牀上,然後塞進衣櫃裏。

    盛樾忍不住了,問他:“你需不需要幫忙”

    宋秋澄正羞臊,不肯面對他,悶聲說不用不用。

    “你這樣衣服都會皺的。”

    盛樾走過去打開衣櫃的另一邊,裏面掛着許多高定襯衣和外套,仔細一看能發現,有一半的衣服是偏小的,不是盛樾的尺碼。

    那是盛樾爲宋秋年置辦的,兩個人結婚所需要的感情或許還沒着落,但至少喫穿住行上,盛樾不想做的不周到。

    “我幫你掛上,這樣很快就能整理完了。”

    爲宋秋年準備的那些衣物不知道宋秋澄穿起來怎麼樣,他覺得那些風格好像不太適合宋秋澄,宋秋澄行李箱裏的顏色五花八門,細看的話倒都是豔而不俗的,宋秋澄膚白,又圓潤可愛,想必是穿什麼都好看。

    盛樾把那些衣服往旁邊挪了點,一件件掛上宋秋澄的,宋秋澄等臉上紅暈退下來,就趕緊幫忙遞東西,一邊遞一邊直勾勾盯着盛樾。

    盛樾被他那眼神逗笑,無端想到一個叫望眼欲穿的詞,宋秋澄看向他的眼神像真想把他看出洞來。

    “你要看多久啊,眼睛盯着不累麼”

    宋秋澄這回不害羞了,他向來喜歡直白表達自己情感,被盛樾一問,便老實回答:“我覺得你長的好帥,你爲什麼這麼帥”

    他早見過盛樾,在知道他即將和哥哥訂婚的時候,他在樓上看到樓下的客人,當媽媽叫他一同下樓打招呼時,他竟靦腆地低下了頭,說那天他穿的褲子不好看,躲進房間裏看故事本了。

    他早就覺得盛樾帥,讓他看了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盛樾又笑了,說:“這個,大概是天生的吧。”

    “我爲什麼不像你”

    “你爲什麼要像我”

    “想像你一樣帥。”

    盛樾對自己的外貌並非不自知,只是這麼多年對外界給予他外貌的評價早已習慣,不是自戀,而是他已經過了會對這些讚美的感到十分高興的年紀了。

    “你不必要像我一樣,你自己就很好看,做你自己不好嗎”

    “好啊,”宋秋澄摸摸自己臉頰,“但是我就說說而已嘛。”

    盛樾笑笑,低頭不語。

    作者有話說:

    宋秋澄:我就隨便說說,他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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