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金海走出四海山莊,手裏捧着的玄天令感覺沉甸甸的,重如泰山,這是一種無形中的重量,無人敢輕視的份量。

    驚龍衛並未阻攔侯金海,周國森已經下過放行命令了。

    侯金海到了門口,看着全副武裝,黑壓壓,威風凜凜的驚龍衛,更是兩腿發軟。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城衛到了四海山莊門外卻進不來了。

    江城所有的城衛也不夠跟驚龍衛對抗的,這可是唐國最強的軍隊。

    王侍郎的屍體被扔在了一邊,侯金海嚇得肝膽俱裂。

    這種陣勢,作爲總督祕書的侯金海也第一次遇到,有些頂不住巨大的壓力。

    “侯祕書?您終於出來了,裏面什麼情況?”

    沈濤看到侯金海出來,連忙走過來扶着侯金海,詢問裏面的情況。

    “開車,送我去趙家莊園!”

    侯金海不敢耽誤時間,否則他這條小命就沒了。

    面對冠軍侯,侯金海不敢有任何僥倖心理。

    沈濤沒敢多問,趕緊扶着侯金海到一輛城衛警車裏,然後親自開車直奔趙家莊園去。

    一路上,侯金海臉色蒼白,滿臉的汗水就沒停過。

    沈濤還以爲侯金海太熱,已經把空調開到了最大,但侯金海依舊汗如雨下,雙手捧着一塊鐵牌子,正襟危坐。

    侯金海流的是冷汗,是內心的恐懼,沈濤再開空調也沒有用,他更不敢問侯金海手裏拿的是什麼。

    四海山莊中,林玄真再度坐下,他沒發話,韓正平等人不敢說話。

    雖然衆人都站了起來,但卻低着頭,兩腿顫顫,不敢直視林玄真。

    “韓正平,你是內閣司長,你來說說,剛纔你們都犯了什麼罪,依照唐律,又該如何處置?”

    林玄真開口,韓正平心裏一顫,情不自禁的再度跪下磕頭。

    “侯爺饒命啊!”

    韓正平的腦袋磕在地上,額頭頓時磕破,鮮血直流,但韓正平卻不敢去擦。

    “侯爺,我有眼無珠,我罪該萬死,但不知者不罪,請侯爺網開一面,屬下感激涕零!”

    韓正平是真的怕死,如果說今天在場的不是林玄真,而是其他任何一位侯爺,韓正平可能都不會這麼害怕。

    他畢竟是當朝副二品的大員,即便是一品軍侯,那也無權直接問罪於他,畢竟他屬於文臣一派。

    唐國律法,武城不參政,自然無權處置他。

    可眼前這位爺不一樣啊。

    冠軍侯位列諸侯之首,雖然品階上依舊是一品軍侯,但他戰功煊赫,手握百萬雄師,位高權重。

    朝堂之上,羣臣俯首,無人敢明着與林玄真爲敵。

    世俗之中,百姓崇拜,世人皆尊林玄真爲唐國守護神,聲威隆重。

    這位爺,惹不起。

    況且連池青雲這位大宗師都被他當場斬殺了,趙家也未被放在眼裏,韓正平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一點僥倖心思都不敢有,只求活命,全無半點朝廷命官的尊嚴了。

    “不知者不罪?本侯剛纔便說過名字了,爾等是如何應答的?”

    林玄真一句反問,頓時讓韓正平驚慌失措,連忙抽自己耳光道歉賠罪。

    “好了,本侯若要殺你,不管你怎麼求,都無濟於事!我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

    林玄真如果要殺人,即便是下跪求饒,他也不會動搖半點決心。

    戰場之人,指揮百萬雄師,心早已堅如磐石,韓正平這些求饒伎倆,林玄真根本就不爲所動。

    韓正平跪在地上,緩緩說道:“我等以下犯上,藐視侯爺,有大不敬之罪。侯爺您功勳煊赫,乃是唐國之神,我等出言不遜,有大逆不道之罪。以上兩宗大罪,屬於十惡不赦之罪,依唐律該革職查辦,滿門抄斬。”

    唐國律法森嚴,大不敬和大逆不道兩大罪狀都是屬於不赦之罪,是重罪,在唐律中處罰極重,禍及滿門。

    韓正平說完,趴在地上,驚恐無比。

    而其他人,同樣害怕,韓正平犯了什麼罪,他們也就犯了同樣的罪。

    “求侯爺饒命!”

    衆人再次跪了下來,全場只有龐天德一人,卻是緩緩站了起來。

    “林玄真,我沒想到,你真的是冠軍侯。我龐天德英明一世,落此下場,無話可說。來吧,來殺了我。”

    龐天德兒女皆死,龐家上下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當然,他更加清楚,自己的罪證是不可能被饒恕的,也清楚即便是趙紫龍來了,也絕不可能保護他,甚至可能會親手殺了他給林玄真賠罪。

    橫豎都是難逃一死,倒不如死得有骨氣些。

    這是龐天德此刻最後的想法,當然,他更多的是悔恨和不甘心。

    龐家眼看要飛黃騰達,稱霸江南州了,最後卻毀於一旦,煙消雲散,這種打擊,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

    “你想死得體面些?”林玄真淡淡道。

    “沒錯!我知道我必死無疑了,能死在你冠軍侯的手裏,也算體面。”

    龐天德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倒是表現得視死如歸。

    “本侯爲何要成全你?”林玄真輕蔑道。

    “林玄真,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可以殺我,但沒有必要侮辱我!”

    龐天德大怒,林玄真淡然道:“你可知本侯爲何要滅你龐家滿門?”

    龐天德想了想,的確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得罪了林玄真。

    之前他一直認爲林玄真是葉輕舟請的高手,但如今林玄真的身份公佈,這個想法自然不成立。

    誰能請得動冠軍侯。

    “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億萬人敬仰的冠軍侯,爲何對我龐家趕盡殺絕?我龐家又如何會得罪與你?”

    不僅龐天德有這個疑問,其他人也疑惑不已。

    林玄真是北域戰神,常年鎮守在北域,就連冊封大典都沒有露面,怎麼會突然跑到江城來殺龐天德。

    衆人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

    “葉輕舟,曾是北域戰士。”

    林玄真只說了這一個理由,至於龐飛雲傷害他妻女的事,林玄真並不想當衆說出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區區一個戰士,就值得你千里奔襲,從北域趕來殺我全家嗎?北域高手如雲,七大統領隨便來一個,也足夠了。葉輕舟面子可真夠大的!”

    龐天德倒是聰明,知道林玄真這個理由不夠充分。

    “殺我只是一個藉口,趙家纔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龐天德自以爲猜中了林玄真的真實企圖。

    林玄真也懶得解釋了,淡淡道:“你的命,是趙家的,就讓趙家收吧。另外,你不夠資格讓本侯侮辱。”

    龐天德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咬牙說道:“林玄真,你滅我龐家滿門,縱然你是冠軍侯,我龐天德也不服!我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我詛咒你將來死在戰場上!”

    龐天德說罷,大手對着自己的腦門一拍,自盡而亡。

    韓正平等人膽戰心驚,有種兔死狗烹的感覺。

    他們都是趙家的狗,龐天德死了,他們的下場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林玄真不爲所動,龐天德自殺,倒也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侯金海一路催促着沈濤開快點,城衛車拉着警笛一路闖紅燈,十分鐘便抵達了趙家莊園。

    趙家莊園在江城是一處禁地,曾經是前朝一位王爺的王府,恢弘大氣。

    整個莊園龐大而豪華,雕欄畫柱,廊腰縵回。

    門口的牌匾上,寫着“趙府”二字!

    侯金海捧着玄天令直接往莊園裏跑去,他是趙紫龍的祕書,大門外的守衛倒是沒有阻攔盤問。

    莊園裏面,趙劍弼和趙紫龍還在下棋,這一局棋,眼看要分出勝負了。

    “父親的棋藝高超,兒子自愧不如,從未贏過您一局。”

    趙紫龍看着棋局,敗局已定,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趙劍弼爽朗一笑,捋了捋鬍鬚。

    “紫龍啊,你還年輕,以後有機會進中樞朝堂,父親看好你。四海山莊的事,應該也有結果了吧?”

    趙劍弼想着池青雲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趙家即將再多一位大宗師,乃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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