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聞言，尷尬的笑了笑。
衛念瀟一直很喜歡林玄真，曾說過此生非林玄真不嫁。
“院長，您是瞭解我的。大仇未報，敵國未滅，我無心兒女私情。”
林玄真尷尬的解釋道。
“少跟我來這套，你在寧城那個女人怎麼回事？”
提到女兒的婚事，衛仲卿也頗感無奈。
“我和她，是個意外。她有了我的孩子，我自然要給她名分，是我配不上念念。”
林玄真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衛仲卿。
江映雪的事，衛仲卿肯定了如指掌，林玄真也不否認。
衛仲卿一直想讓林玄真成爲他的乘龍快婿，當初武帝陛下賜婚，招林玄真爲駙馬，林玄真拒婚。
武帝陛下震怒，本來是要處置林玄真的，是衛仲卿出面，說衛念瀟和林玄真已經私定終身，有意招林玄真爲婿。
武帝陛下看在衛仲卿的面子上，纔沒有降罪。
“你小子啊，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念念不知道你和那個女人的事，你回頭自己解釋吧。”
衛仲卿倒算是一個比較開明的人，兒女的婚姻大事，衛仲卿不會過多插手。
而且他也是瞭解林玄真的，如果林玄真不願意，即便是聖旨，他也不會遵從。
“玄真，我想問你，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是因爲責任，還是因爲你愛她？”
陳凌軻把衛念瀟看作親妹妹，林玄真是師弟，他自然希望林玄真和衛念瀟成爲眷屬。
“一開始更多是責任吧，不過隨着這幾個月相處，我如今對她，愛超過了責任。此生也就是她了。”
林玄真的一句話，也表明了心意和態度。
衛仲卿嘆了口氣，他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更不會去勉強林玄真。
也許，自己豁出去這張老臉，非要讓林玄真娶衛念瀟，林玄真可能會答應。
但衛仲卿也是驕傲的人，他不會這麼做。
“你和她的事，你可要想好怎麼處理。當初賜婚的聖旨，是院長替你攔下了，如果讓陛下知道，你娶了另外的女人，必定龍顏大怒。”
陳凌軻提醒道。
“此事我會一力承擔，我做出的選擇，後果由我自己來承受。”
林玄真一直不敢對外公佈，更不敢跟江映雪表明身份的原因也是如此。
從軍務總院離開後，林玄真和周國森去了燕山。
院長辦公室中，陳凌軻給衛仲卿泡了一杯茶，感嘆道：“念念如果知道玄真已經娶妻生子，只怕會很傷心。你也知道，念念對玄真用情有多深，這些年，登門求婚的王公貴族不計其數，念念從未動搖過對玄真的心。”
陳凌軻將衛念瀟視爲親妹妹，如今林玄真娶妻生子，這段姻緣也就成不了了，陳凌軻心中難免覺得遺憾。
“情之一事，半點不由人，這可能就是念唸的命吧。”
衛仲卿也頗爲遺憾的說道。
衛念瀟是他和瀟湘長公主唯一的女兒，衛仲卿對她十分寵愛，他也很希望林玄真和衛念瀟能夠走到一起，未來林玄真便可以接他的班，成爲下一任軍務總院院長，權傾朝野。
“要不，你找玄真談一談？以他的身份，三妻四妾也很正常。讓念念做正妻，寧城那個女人做平妻便是。”
也就是一正妻，二平妻，四位小妾。
正妻就是正房，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的兒子便是嫡子。
平妻的地位次於正妻，高於小妾，通常便是二房和三房，所生的子女，雖然不是嫡子，是庶出，但也有着繼承權，比小妾生的孩子地位高。
小妾生的庶子，沒有繼承權。
“林玄真是什麼人，什麼脾氣，你還不瞭解嗎？即便念念接受，林玄真也不會接受，這小子，犟得很。此事你我就不必插手了，一切隨緣。”
衛仲卿搖了搖頭道。
“哎。希望能放下這段感情，走出來吧。”
陳凌軻也知道，既然林玄真說出了對江映雪愛多於責任，此事便成了定局。
“放下？我看很難。念念的性格，隨她母親了，溫柔中帶着堅韌。”
衛仲卿更瞭解自己的女兒，哪怕終身不嫁，也未必會放下。
此時，車上，周國森也開口問道：“龍主，念念郡主對你一片癡心，你就這樣辜負了？”
周國森等人也是跟衛念瀟接觸過的，從內心來說，他們都覺得衛念瀟更適合林玄真，做侯爺夫人。
公主的女兒，本來是沒有資格賜封。
但由於武帝陛下和瀟湘長公主感情極深，再加上衛仲卿功勳卓絕，武帝寵愛衛念瀟，才破格封爲郡主。
“我把念念一直當成妹妹看待，如果沒有映雪的出現，可能我會在念念和師姐之間二選一吧。但如今，只得辜負她們了。”
喜歡他的人，不止衛念瀟，還有他救他性命的師父的女兒，也就是林玄真的師姐。
曾經的林玄真，的確是無心兒女私情。
秦宣世家中，秦詩音被關在閣樓裏，樓下有秦家護衛看守，樓上每天都有丫鬟二十四小時看着她，秦詩音徹底失去了自由。
“少爺，墳墓的位置找到了，就在燕山後山腳下。”
秦瑞麟的心腹手下彙報道。
“是秦真的墳墓吧？”秦瑞麟問道。
“確認無誤，墓碑上刻着秦真的名字。”手下說道。
“那就好，把墳墓給我夷爲平地，一個野種，不配享有墓地。”
秦瑞麟冷笑道。
林玄真和周國森去燕山，也是去看他的墓地。
秦詩音在燕山立了衣冠冢，影龍衛早就查到了，既然來了京都，林玄真倒想去親自祭拜一下自己。
祭拜那個已經死去的秦真。
林玄真到了墳前，還能看見墳前的冥幣和供品。
林玄真撫摸着墓碑，目光有些深邃，周國森說道：“長姐每年都會來祭拜，這秦家上下，也只有她有這份心了。”
“我姐還好吧？”林玄真坐在墳前問道。
“據說被禁足在家中，不得離開。前兩天來此地祭拜，還是雲家小姐雲水意幫忙，才偷偷出來的。”
周國森彙報道。
“那我今晚去看看她。”
林玄真從周國森手裏拿過一瓶酒，倒了一杯放在墳前，然後用酒瓶在墓碑上輕輕碰了一下。
“你好，秦真，我敬你一杯。”
林玄真仰頭把瓶中酒一飲而盡，他這杯酒，敬給過去的自己。
世上再無秦真，只有林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