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青林大學不遠的一棟居民樓的樓頂露臺,許胤和一名道士打扮的矮胖男子正站在那裏,眺望着校園。
“誒不得進,不得進,進了就沒命了。”矮胖道士吃了口烤串兒,又“咕嘟咕嘟”地喝了兩口扎啤,很是滿足地搖頭晃腦道。
“爲什麼”
“這所學校已經被人布了陣了,一經催動,裏面所有的人都要死。”
說到這,矮胖道士伸手指了指下方青林大學校門前的那老少二人,續道,“看到那一老一少了嗎那老頭是相天卦一脈的傳人,那小孩兒應該是他的弟子。相天卦一脈雖已式微,但還是有點真東西的。如果所料不錯,他們就是被專程請來對付這個陣法的。哎呦,這老頭感知還挺敏銳的嘛,差點被他發現。”
矮胖道士猛拽了許胤一把,往後躲了躲,笑道。
“這個陣法好破嗎”許胤似是隨口一問。他隱隱的記得,舒錦之前好像就是準備打車回學校的。
“好破,好破的不得了。”矮胖道士看了他一眼,含笑點頭,“這世間的陣法多是以奇門遁甲爲基,區別只在於方位的變化。而這個陣法的變化極爲簡單,爲師隨手可破。”
“那就乾脆破了它好了,若是師傅覺得太簡單不值得出手,不如交給徒弟來,就當練手了。”許胤說道。
“不行。”矮胖道士搖了搖頭。
“這又是爲什麼”許胤不解。
“這個陣法在這裏是用來聚陰及鎮煞的,你還沒有入門,所以有些東西你還看不到。被這個陣法所鎮壓的是無數悽慘的陰魂,這些亡靈生前遭到非人的折磨,死後又被鎮壓不得往生,其所積蓄的怨氣非同小可。此時有着陣法壓制,那些陰煞怨氣與人無害,可一旦陣法被破,怨靈脫身,這亙久以來積蓄的煞氣就會爆發出來,屆時,方圓百里之內,皆成凍土,生機不復。”
說這話的時候,矮胖道士一臉的嚴肅,但心裏有多少有些猶豫。若是能將這個事情完美解決,那可是一件大功德啊但是處理不好,那可真就是嶗山的千古罪人。
等等
若是由這個傻徒弟去把這個“炮仗”給點了,然後自己再出手收拾了,那不就兩全其美了反正這個便宜徒弟也還沒有正式拜入師門,只要稍微使點手段,所有的因果禍患都由他來承受,而好處全都是自己的。
就算最後自己收拾不了,不還有那相天卦的老頭嘛
想到這兒,他佯裝爲難道:“不過修道之人本就該有着解救衆生的仁慈之心,既然徒弟你這麼上道,那麼爲師就助你收拾了它吧。來,爲師先給你粗淺的講講這奇門遁甲,有助於破陣。”
許胤點點頭,認真的聽着。
“這奇門遁甲啊,奇,指的就是乙、丙、丁三奇;門指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遁是隱藏的意思,而甲則是指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和甲寅六甲。
“其他的先不說,眼下我着重跟你講一下八門,因爲這是你目前最需要用到的知識。簡單的來講,你可以把八門想像成一個九宮格,最中間的叫做中門,餘下的八個格子就是這八門了。雖然最中間的那一格名叫中門,但實際上卻無門,或者說,你可以將那一格理解爲佈陣者本身,以它爲中心,餘下的八門纔是真正的暗合生死。
“壓迫有多強,反抗就會有多強,只要你能夠擊破中門不,哪怕只是輕輕敲一敲它,那積蓄了若久的煞氣就會在一瞬間反噬大陣,屆時,陣法自破。”
“陣法解開後,那股煞氣會不會危機無辜”許胤問道。
顯然,他還是想着某個人的。
“放心,有我呢。”
“破陣之後,我會被那股反噬波及到嗎”許胤又問。
矮胖道士丟掉烤串和啤酒,擦了擦嘴上的油,正色道:“有師傅呢。”
“該怎麼找到中門又怎麼敲它”
“方法很簡單,只要有個辟邪鎮祟的法器在中門那引動一下就好了,這個法器我一會兒會給你一件的,不用擔心。至於中門的位置嗎,就得臥槽”
話沒說完,原本一臉嚴肅的矮胖道士突然臉色大變,一時竟爆出粗口。大半個身子直接探出露臺,他目眥欲裂的直直望向校園,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好半響才壓着壓吐出幾個字來:“特孃的,到手的鴨子飛了”
許胤不知道詳情,以他的性子又不願意多問,於是就矗立在一旁。不多時,他忽然覺得身上有些涼嗖嗖的,許是要變天了吧。
想到這,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夜空,卻見四面八方隱隱的有黑雲聚來。
“要下雨了”許胤心裏這麼想着,可就在目光的一次掃動間,又突然發現,從四周的天邊,竟然有着許許多多人型的東西遊蕩而來。
“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十幾分鍾前,校內藝術館的大堂中。
見得校長那猙獰的模樣,舒錦捏着掛在鎖骨處泛着光的吊墜,急忙向程歡歡跑去。期間教導主任想要出手,卻礙於那吊墜所散發的詭異的光茫而不得不收手。
“菲兒,你去把她脖子上的那條項鍊拿過來。”教導主任退了下去,卻是偏過頭對一旁的方菲菲下了個命令。
有那個吊墜在,他們的確奈何不了舒錦二人,但別忘了,方菲菲還是純正的人身,他們碰不得的,她卻可以。
校長對着教導主任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抱臂站在一旁冷笑。他突然覺得自己找的合夥人真是找對了。
方菲菲一步一步走向舒錦,然後伸出手來。
“菲菲”
舒錦柳眉緊簇,一邊叫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清醒過來,一邊護着程歡歡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拿來,快給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爲什麼連一個吊墜都不願意給我是好朋友就該在我需要的時候付出一切”
方菲菲突然間凶神惡煞的,向前猛竄,一個狠撲將舒錦撲倒地上,拼命地扯動着那條吊墜。可是那條吊墜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任憑方菲菲如何使勁,哪怕舒錦的後脖頸都被勒出血痕了,仍舊未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