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迫於笑掌櫃的威懾,最終,梓良道長還是出手探測了一下這座山莊的風水。
可探尋的結果,卻並非舒錦想象的那樣。
“這裏沒有任何陣法,風水也沒有問題。”梓良道長如是說道。
可既然不是風水的問題,那又會是什麼呢花店店主和舒錦對視了一眼。
“奉勸兩位一句,這可不是什麼過家家的地方,如果不能把那位請來,就趕緊離開吧。”
梓良道長說了一句後,就帶着許胤率先走開了。看他們行進的方向,應該是準備去那棟不祥之塔。
“怎麼說”花店店主笑吟吟地問。
“還有一棟樓我沒有去過。”舒錦想了一想,然後說。
“那我們就去。”
正午,龍虎山上人滿爲患。
這些人服飾不盡相同,顯然是隸屬於不同的勢力。
這些勢力在龍虎山山頂,繞着演武場圍成了一個圈。每個勢力的人羣最前方都坐有一兩個人,正是所屬勢力的領頭者。
這些人神態各異,有的老神在在,有的愁眉苦臉,有的屏息凝神,還有的滿是期待。
在他們中間,站着一個穿着另類道袍的青年,他正面帶笑容,接受各方大佬的審視。
“方掌教,此番召集大夥來,莫不是想要介紹這個小情郎給我們認識”某位蓄着大鬍子的大佬嘲弄道。
看其服飾,應該隸屬於清微派。
清微派和輕微山可不是一家的,更不是一個分量的。前者乃是符籙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始於南宋,在道門中也堪稱一方巨擘。而後者則自成一家,是個野路子。
原本在清代初期清微派便已式微,人才流失,術法失傳,險些覆滅於歷史的洪流之中。
好在近代清微派出了一個了不得的掌教,也就是這位大鬍子道長的師傅。他根據些許殘缺不全的文獻,還原重寫了清微派的鎮派典籍,重現了無數已經失傳的精妙術法,且自創“八卦心門”。
清微派也由此,一舉上升到了可與茅山、龍虎山和嶗山這等老牌勢力比肩的地步。也正因此,這大鬍子道長才敢如此放肆的開龍虎山掌教的玩笑。
龍虎山的那位女掌教絲毫不理會他的污言穢語,站起身來,向着衆人拱了拱手。
“今天將大家召集到這裏來,乃是有要事相商。諸位面前站着的這位青年在日前曾向我講述了一個祕密,茲事體大,且道門向來同氣連枝,龍虎宗一家不敢擅自做決定,故而傳書將諸位召集過來。”
“且慢”
她話音剛落,立即有人出聲。
衆人包括龍虎宗掌教,皆是詫異地看向那個出聲之人。
只聽他說:“不妨讓我猜一下。方掌教接下來想要說的事情,怕不是與那間客棧有關吧”
衆人又將目光望向龍虎宗掌教。
她猶疑了一下,和場中那青年對視了一眼,然後輕點螓首。
見她肯定,場中的氛圍頓時就凝重了起來。
“客棧”這兩個字,在衆人的心中,就是個禁忌。
聽到要與客棧爲難,在場一個敢大喘氣的都沒有,生怕一不小心被別人視爲響應提議,然後傳到那位掌櫃的耳朵裏
“諸位,那個人遠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在下有一計。”場中那身穿異樣道袍的青年見狀笑了笑,然後開口道。
可是他剛說了兩句,就被一句突如其來的怒喝聲打斷。
“呔”先前那人再度出聲,“我等不願與笑掌櫃爲敵,也不願做出背棄道門的事情。我等這就下山,然後閉觀三年,不知道你們的計劃,自然也不會出賣你們。等我們再開山門的時候,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我們也不至於爲難。”
這人說完,便拱了拱手,然後率領門徒向山下走去。
在他之後,又有幾個門派陸續選擇離開。
開玩笑,神仙打架,凡人瞎摻和什麼
“還有人要走的嗎麻煩走得快一點,別影響我講故事的心情。”那青年嘴角微挑,微笑說道。
神情滿是不屑。
“你且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場中未動的那些大佬中有人說道。
這人是茅山派的領頭人,茅山乃是道門中的扛大旗者,雖說對客棧有忌憚,但還不至於恐慌。
“不急,等人走乾淨了。”青年道。
過了十分鐘,再無人離席。
“現在能說了”
“自然,且聽晚輩詳細到來。”青年道人微微躬身,說道,“在那之前,且容我先給各位講個小故事吧。”
“你講吧。”
“事情是這樣的”
故事發生在距今兩千餘年前的秦朝。
說起秦朝,人們會想到的,大多是那位實現華夏大一統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嬴政。人們的關注點,更多的是放在韓、趙、魏、楚、燕、齊、秦這幾個強大的諸侯國身上,鮮有人去關注同時期的那些羸弱小國。
可這個故事,就發生在那幾個小國之中。
就在公元前二百二十九年,秦國揮軍攻趙之際,在北方偏遠之地有兩個小國,也在互相征戰。
這兩個小國實在是微不足道,以至於史書上都未曾留下它們的名號。
說是國家,充其量也就是兩個稍微大一些的部落。我們姑且將這二者以“甲”“乙”冠名。
在秦、趙兩個超級大國征戰的同時,甲國也向乙國派出了侵略部隊。
那一天,正值乙國國主最疼愛的小公主大婚。
出身於將門世家的駙馬,在洞房花燭夜臨危受命,率軍拒敵於千里外。
駙馬打小便熟讀兵法,幼年即入軍伍歷練,於戰場廝殺一道尤爲精擅。不消一月,便已將來敵誅殺了個十之八九。
可當他班師凱旋之時,卻發現家國早已被暗中窺視的另一個國家偷襲覆滅。
一國之主成了階下囚,自己的愛人則被扒光了衣服,開膛破肚地吊在了城牆上。
雪白的胴體隨着呼嘯的寒風而搖擺不定,鮮血早已風乾,只剩下滴落一地的烏黑斑點。自腹腔散落的內臟,也被那血腥味引來的野狗給啃食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