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加快逃離這座都市的步伐,爭先恐後地想先一步逃出這即將被火山毀滅的聖城。
首先就是那濃郁的黑煙從火山口升起,直衝雲霄,將這片天空染得如烏雲到來。
緊接着,無數被巨大壓力噴射而出的岩石以高速衝出那徹底破裂的火山口,朝着四方快速砸去。
無數房屋、街道毀於一旦,那巨石雖然遙遙看去只是火山一小部分,但事實上每塊都足足有半個房屋大小。
即使是靠近中心區域的石質樓房,也被這巨石摧枯拉朽般直接炸燬,變成一片驚心動魄的遺蹟。
若不是居住在其中的市民們早就聽從教會指令逃離,怕是僅僅是這第一輪轟擊就能奪走數以萬計的生命。
遠在聖城另一角的於東水,在看到這一幕後眼眸瞬間收縮成小孔。
他沒想到天威山居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爆發,因爲就從那些熔岩幽靈攻擊效率來看,沒個三四天是不可能將前世留在那火山內封印鎮壓魔法陣給抹消。
唯有的解釋就是,那些來自毀滅教的人出手了。
雖然昨天夜裏並沒有在周圍檢測到滅世奴的魔力反應,但基於對方已經不止有一人可以無效化自己天賦魔法的情報,想要躲過昨晚那粗略魔力感知還是綽綽有餘。
因爲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來解釋,爲何天威山會在一夜之間就突然甦醒,變成這副模樣。
“看樣子不得不出手了。”
尚在內城某個角落的於東水來到高空中,通過鷹眼視覺查看各個大門居民逃生情況。
即使是有大主教坐鎮的西大門——也就是通往貝格烈皇都伊阿烏爾·格林的大門那邊,也已經變得混亂不堪。
人們互相推擠、踐踏,不知道有多人還未走出這大門、還未被這爆發的火山攻擊,就死在這混亂之中。
必須想辦法讓他們安靜下來,不然就算最後有部分人可以逃走,結果還不如最開始只讓教徒們離開好。
大魔法師轉世深吸口氣,開始朝那即將噴射出炙熱岩漿和滾滾火山灰的爆發天威山僚去。
他靈活地在空中調整重心和飛行速度、角度,精確地躲過那些還帶着一層足以剝掉任何生物表皮岩漿的巨石。
在這光是看一眼就讓人感到絕望的烈火流星雨中,朝着即將顛覆這座都市的火山快速逼近。
即使要在這裏拼盡全力,即使冒着會被其他毀滅教人襲擊的風險,魔術王沒再像昨天晚上那樣默然轉身離去,而是義無反顧地朝那咆哮着、憤怒着的火山襲去!
“這還真是場絢麗的煙火表演。”
魔術王來到距離這天威山不到數百米距離的半空中,俯視着那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的山頂湖遺址,看着那深處不斷噴出烈火與毀滅的火山口。
“那麼,請容許身爲魔術王的餘,來給這場煙火晚會助興吧。”
魔術王這樣默默唸叨着,開始閉上眼睛全身心調動體內可以動用的所有魔力。
面前這座城市還在撤退的居民們,至少沒有被這座火山直接傷害到。
可到時候真正爆發時若還是無法逃出傷害範圍,將會造成的傷亡怕是會比幾座普通都市人口加起來還要多。
多麼瑰麗而神奇!
只不過於東水無心再去管這些,若是放在平時,他也是會提起興趣去好好關心這影響到整個人生軌跡的通路,到底是怎麼樣、到底是出於什麼原理纔會賦予他超常力量。
可現在之所以能夠看見,想必是魔力通路被運轉到極致所產生的感受。
沒錯,現在大魔法師轉世不再像之前任何一次戰鬥般有所保留,而是決定最開始就想着釋放出全力。
這次所面對的目標不是某個魔物、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座龐大、洶涌的火山!
“以大魔法師轉世之名······”
於東水嘴角咳出一點血絲,但他只是強忍着痛苦、閉着一隻眼擦去嘴角那一抹鮮紅。
“就像數百年前,餘可以封印你般。現在的餘,也能將你束縛!”
早已蓄勢待發,甚至可以說差點就要撐破魔力通路的指令魔法在那一刻迸發而出。
那股無形卻有形的強烈魔力,朝着正在朝外不斷爆出火熱死神的天威山呼嘯而去。
先是覆蓋住那座龐大山脈的洞口,而後宛如不可視的堅冰,一點一點朝整個火山下部開始蔓延、吞噬。
漸漸地,再也沒有火山灰和岩漿、巨石噴出。
緊接着,上一刻還在不斷轟鳴的大地也迴歸平靜。
這一切都明明發生地十分緩慢,從大魔法師轉世使用出指令魔法後足足過了數十個呼吸的時間才完全被鎮壓。
可對於那些正處於極度恐慌狀態中的人們來說,這所有混亂都像在一眨眼間變得寧靜下來。
天空中沒有那些令他們呼吸困難、模糊視野的火山灰降落;
再沒有那些將聖城砸得千瘡百孔、將他們的心一併敲擊地搖搖欲墜的巨石滾落;
腳下的大地也不知何時,突然迴歸平靜。
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那遠遠望去的天威山口還在慢慢流淌下來的火紅粘稠液體,還有已經蒙上一層灰塵、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克里蒂安,彰顯着死亡原來離他們如此之近。
“火山爆發似乎······停止了?”
充滿疑惑的聲音在沉默人羣中突兀響起。
百萬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在確認那剛剛都還在暴怒咆哮着的山脈終於歸於平靜後,爆發出熱烈歡呼!
“是神蹟!這一定是神蹟啊!”
“是吾皇!永生之皇的奇蹟降臨了!什麼大魔法師轉世的都見鬼去吧!”
“永生之皇萬歲!”
“今後我一定會依附於聖皇教會的庇護下,成爲吾皇最忠實的教徒!”
如此吶喊在人潮中此起彼伏,劫後餘生的狂熱心情讓他們在這一刻不留餘力地宣泄出來。
可就在這歡呼時刻,還在苦苦支撐的於東水緊咬着牙關,聽不見遠處人們所討論的一切。
那些還留在總教庭未曾離去的教徒們從必死決心中醒來,恍恍惚惚地走出大門,擡頭望向天空。
那是······
一襲標誌性的黑色斗篷似是直接將對方身份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