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圭族、鍛族還是崢山、坦坪,高層都有人員出席,見證這神聖時刻。
大魔法師轉世亦是受邀,成爲火焰點燃者。
以被所有矮人都崇敬的魔法之力,牽引泰坦熔爐中熊熊烈火,來到圭統花牀上。
統治矮人國十多年的王者、深入民心的君主,終於停下他一生都十分忙碌的步伐。
安詳地躺在鮮花叢中,那是能夠通往歷代矮人王所在之地的方舟,帶着他前往安息之地。
在場都是在地下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不過卻十分默契地沒人出聲、沒人提前離開。
直到注視着永續天火將王者英武身軀包圍,纔在圭哀主持下,有序離場。
即便是在走前,他們也對那位烈火中走出的王者,低頭致意。
彷彿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骨灰被魔術王以魔法全部收入盒中,將會被圭哀帶到族地內安葬。
這則消息在短短時間內,便傳遞全城。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爲那位徹底離去的王做着默哀。
圭哀登臨泰坦王宮中最高聳塔頂,這是僅次於熔爐和永續天火的高度。
在這兒,他能清晰地將整個國家都盡收眼底。
圭哀看見子民們慢慢停下來的動作,看見遠方那些依舊佇立在邊界橋頭的士兵。
內心壓力漸漸增大。
自己到底有沒有足夠能力,去君臨地下王國?
到底能不能在今後做出與王權和王位對稱的決斷?
不知不覺,身後竟是出現道人影。
對他的到來,圭哀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倒不如說,他不來反而會讓圭哀有些失落。
至少證明,還有此人始終站在自己身後。
“矮人國預定新王,爲何要站在此地長吁短嘆?”
那是大魔法師轉世於東水的聲音。
“大人,您還會在這地下城中逗留多長時間?”
圭哀裝作心不在焉的語氣,可內心卻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不知道,難道你還想趕餘走不成?”
“豈敢。”圭哀有些尷尬:“我只是覺得,若沒有您在,我會是個不太稱職的君王。”
“爲王這種事,歷史上又有多少人,能夠信誓旦旦地稱自己是個合格君王?”
魔術王從矮人身後來到旁邊。
同樣望着被火光照耀庇護數百年的都市:“就是永生之皇,或許都不會如此誇口吧。”
“永生之皇?聽說在地面上,是人們最崇敬的一代皇者?”
“要說的話,確實是這樣。在大多數人類心裏,即便那位已昇華爲神之皇,在餘記憶中都沒自稱是最賢明、稱職的統治者。”
反正餘記憶也沒恢復,這麼說也不算騙矮人王。
“原來如此,其實我也只是害怕無法迴應人們對我的期待罷了。”
“圭統不是說過,他是按照你當年留下的一些政治理念治國麼。”
人類漫不經心地說:“既然他都可以做到,你爲何做不到。”
“確實、如此呢······”
“還有啊,餘過來可不是跟你談論該如何治國。餘在這塊經驗可能還沒你多。”
承諾?
哦,對了,確實是有說過。
待討伐掉因摩斯後,要給予這位人類一把量身定製的星鑽武器來着。
“現在距離你正式接任王位還有段時間,可有何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不得給你還債嗎?”
圭哀勉強地笑道。
確實是還債,不過這欠下的債,在他心中可不是“簡簡單單”一把心中武器能夠解決的。
至於爲何要在簡簡單單上加上引號,那是因爲二者心裏對這把即將問世的星鑽武器認知上,有那麼一點點不同。
這時,圭哀注意到魔術王身上的禮服,似乎在與因摩斯那場戰鬥中破損、燒焦了幾處。
於是順帶提出建議:“要不要再爲您量身製作件禮服?材料的話,其實可以運用因摩斯的皮膚。經過特殊加工或許能夠滿足正常衣服的效果,還能有堪比星鑽的防禦力。”
“求之不得。”
要說因摩斯遺體的運用,幾天下來也經過激烈討論,終於得出了初步結果。
聽說異獸身上單單是鱗片和皮膚,就能達到高於黑耀的水準時,幾乎是一致通過全力將這些材料運用起來。
首先是鱗片。
雖說每塊都比矮人大不少,可本就有着王權在位的矮人國,已不懼去鍛造、利用星鑽級別材料了。
若是僅僅去製作盔甲等,倒是比武器要方便許多。
畢竟這些原材料即使不加工,都能抵禦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武器。
哪怕因摩斯在討伐隊描述裏有數十米長,想要消化鱗片之類巨量材料,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到時候若是能夠將矮人軍隊全部武裝上這種盔甲,豈不是能夠橫掃這世間一切敵人?
至於皮膚,經過矮人國某些鍛造師特殊加工,也確實能將其舒張性提升幾個檔次,當做衣服來使用並非難事。
於是乎,爲了白嫖到圭哀承諾下追加的星鑽魔術禮服,大魔法師轉世親自帶隊,去回收因摩斯遺體。
或許也出自些,想再看一眼那異獸的心情吧。
總之,在圭哀入主王宮的第一個星期,那條廢棄多年的礦路,被重新點燃燈火。
聽說身軀堪比星鑽的異獸,將要被國家回收利用、激動地要跟大魔法師轉世去的鍛族工匠們,也興致沖沖地前往礦藏。
這都是些年輕有爲的鍛族新人,是圭統花了十多年時間重新培養起來。
興奮的年輕鍛造師們,九成以上都是在因摩斯事件發生後,纔開始接觸鍛族技藝。
雖說是年輕有爲的認證鍛造師,可也是第一次前往傳說中遍地都是星鑽原礦的洞穴。
路上星光閃爍的情景,讓他們爲之一振。
難以想象,在地下世界能夠不依靠火焰、就看清周圍所有景物。
越是靠近星鑽礦藏,隊伍中激動的人們就越是滿心期待。
不過這種心情在看到因摩斯時,全都像被潑了盆涼水般,消失地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