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困住滅世奴冽雲的大樹轟然破裂,更爲強大的恐懼洪流,席捲這片土地。
雖然一切發生在無形間,卻對感受到這份力量的生命體都帶來實質傷害。
魔物們開始嘗試掙破鎖鏈。
天性使然地要去躲避突然降臨的恐怖威壓。
即使它們如今還處在魔庇給予的壓制狀態。
遠在六峯城的人們,在睡夢中猛然驚醒。
心有餘悸地紛紛來到窗前,望向城門外遠處魔物陣營。
就連六連諸峯內、都呈現出萬物避之不及的景象。
它們躲在各個角落瑟瑟發抖,更有猛烈轟隆聲從靠近西南山門之地傳出。
正是如此恐怖無邊威壓,如今盡數集結在一人之軀。
全身披負着厚重鱗片,略顯駝背、肌肉壯實的蜥蜴人,從一片廢墟般的土地走來。
右眼閃爍着懾人紅光。
“出來啊!大魔法師轉世!別躲躲藏藏了,剛纔你不是很厲害麼!”
能出現在此地的亞人,自然是滅世奴冽雲。
此刻它不惜涉足最危險境地、強行將本源滅世之力,融入大魔法師所鑄的深淵魔眼。
以求達到完全控制效果。
經歷頭痛欲裂、如萬蠱侵蝕的疼痛,所幸一切忍耐和付出都獲得回報。
滅世奴冽雲在經歷這番洗禮,將鎮魔器深淵魔眼大半奧義全部掌握。
單單是恐懼威壓,就比之前要強盛數倍有餘。
它自信憑藉如今掌控的力量,足以和手持莫名晶藍色槍杖的大魔法師轉世一較高下。
甚至於,能做到輕鬆碾壓對方!
當冽雲重新出現在決鬥場地時,才發現面前哪還有大魔法師轉世的蹤影?
四下宛如被巨獸蹂躪過後的廢棄土地,顯得荒蕪淒涼。
“大魔法師轉世!出來和我一決高下!你不是還要來證明我是滅世奴麼!”
一想到對方很可能見情況不妙直接逃走,便讓冽雲好不容易變得自信起來的內心,有些不滿和憤怒。
能不能擊敗對方倒無所謂。
要知道那人身上還帶着獵魔協會臥底傳來的情報啊!
至少把情報留下來再走啊,混蛋!
冽雲步伐緩慢地來到空地中央。
此時所有揚起的灰塵、障礙物等都塵埃落定,視野沒受任何阻攔。
依舊看不見大魔法師轉世的身影。
那傢伙該不會真的直接離開了吧。
人類還是這麼不講武德。
蜥蜴人懷着憤憤心情,剛準備擡腳回到陣營內安撫魔物,卻在瞬間感受到心靈發生震盪。
該死,難道深淵魔眼對我產生了反噬!?
不對,如今此鎮魔器被我完全煉化,怎麼可能突然襲擊我!?
滅世奴腦海裏出現多種猜測,卻發現沒一種能對得上現在這種情況。
忽而,有道熟悉聲音從耳邊響起:“下場歇着吧。”
砰!
身體本就在戰鬥放鬆後虛弱不堪、加之心理情緒在大起大落間被於東水抓到空擋。
直接動用最強勁魔力,對其進行心理干涉。
即使沒直接對冽雲造成創傷,也爭取到轉瞬即逝的攻擊機會。
解除隱身狀態,手中提着一柄星鑽制大棒。
剛剛在冽雲後腦勺狠狠敲了一記悶棍,應該能讓這危險的傢伙躺下一段時間。
畢竟就算魔術王有把握在正面對決中擊敗冽雲,也難以像現在這樣、將防備狀態下的滅世奴擊昏。
“不小心幫這傢伙覺醒了深淵魔眼之力,現在直接殺了它會不會更好?”
魔術王內心對自己說着,竟真還在那瞬間起了絲殺意。
把這種傢伙留着去對付六峯城內幾個神眷者,明顯不太合適。
就憑冽雲最後展現出的魔眼威力來說,已經和布魯斯特不相上下。
而且還多出一股震懾心神的詭異力量。
那應該是出自滅世奴們的本源力量加持。
就是說如今的深淵魔眼威能,或許超越了布魯斯特時期。
不過所謂鎮魔器的限制開啓機關,冽雲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當是還未找到。
到底殺不殺呢。
萬一這附近有藏影冥刺那傢伙監視怎麼辦?
在餘動手想幹掉這傢伙時,有可能忽然就現身阻止餘,然後再去毀滅幾座都市作爲警告?
雖說有些離譜,可於東水還是相信有這可能性。
實在是那團陰影對他造成的影響太大。
即使平時並未將這件事再放到心上,不過每碰到暗地裏搞毀滅教事時,都會不由多出個心眼。
說到底大魔法師轉世只要一天不離開毀滅教,就證明失心手中握有能牽制魔術王的手牌。
於東水難道會忌憚殺死一騎滅世奴?
即使有藏影冥刺出現,他現在有信心能過上幾招。
令魔術王真正不敢輕易出手的,還是失心手裏握有能催動自然災害的威脅手段。
至少於東水不想看到有幾座百萬人口級別的大都市,在悄無聲息將便被抹除地圖。
“深淵魔眼之力應當有對抗方法。趁着滅世奴還未醒來之際,先去六峯城警告獵魔協會吧。”
最終還是選擇收起武器,變化成一襲黑袍的普通人模樣。
飛身上天,急速朝六峯城僚去。
至於收殮前任鎮魔者的盒子,現在當然還在大魔法師轉世身上,臨時改變路線是必要之舉。
畢竟他有預感,一旦進入六連諸峯要處理那些事,一時半會難以回來。
倘若冽雲趁此期間憑藉強化的深淵魔眼進行攻擊,怕是會打神眷者們一個措手不及。
同樣是在這樣片星空下,六峯城內忽然點起許多明亮燈火。
無論是士兵、自由業者還是獵魔者,全部來到各自崗位。
緊張兮兮地盯着不遠處魔物陣營,聽着晚上突然傳出的大規模魔物嘶吼。
“到底發生了什麼?”
留守在西部城門伺機而動的三位神眷者,面色凝重地等待着。
從大約兩刻鐘前、突然席捲整座六峯城的恐懼之力。
到登上城牆後不斷傳來的魔物嘶吼,讓他們都感到今夜怕是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