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水滿身鮮血,手拿着一塊鋒利的石頭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
夜間的森林比白天要恐怖不少。
排除魔物這種東西一天到晚都在四處暴走外,還有很多捕食動物是在夜間纔開始行動的。
就比如這隻剛剛被於東水一個滑鏟割破肚皮的老虎。
要不是在魔力的沐浴下體能遠高於普通人,這樣還未完全康復的身體狀況,怕是還不等被獵魔協會抓到就葬身虎腹了吧。
如今的大魔法師轉世不敢動用魔法,依靠本就疲憊不堪的身軀戰勝這老虎,光就肉身而言已經快到達極限。
但他沒有休息的餘地,稍微平緩了氣息後,便再度起身走向深處。
神眷者宇文天干,也就是一開始自稱是懲罰者繼承者的那位年輕人,在眼前的一片陰影中發現一處鮮紅的區域。
“小心。”
他擡手示意身後的人放慢腳步,不等另外一名神眷者發話便獨自跳了出去。
當然,手中緊握着那瓶中濃度的魔力髓液,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這小子又急功近利!
老牌神眷者郭宏見狀,沒有第一時間跟上去,而是埋伏在一處深草內暗中觀察。
宇文天干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走近後才發現,這是一灘比較新鮮的血跡。
而血跡的源頭,赫然是一隻被開膛破肚的老虎。
很明顯是人爲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再度警惕地看向四周,除了老郭那拙劣的埋伏技巧顯露出的一點痕跡外,再無其他。
宇文天干若有所思地俯下身子,找尋半天后才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棵棵尚掛有血珠的小草,指明瞭造成這一現場的當事人去往了何處。
而這大晚上可以獨自一人殺虎的,動動腦子都知道是大魔法師轉世無疑。
“老郭,過來,我有些線索。”
他起身準備向其他人分享這一情報。
“你小子還真是讓人不放心。”郭宏罵罵咧咧地走出來,知道這周圍應該沒有什麼埋伏了。
“呵,我可是要成爲懲罰者的男人,既然是懲罰者,就應該有強者該有的自信!”
“噗,隨便你怎麼說。那麼,你拿到了什麼有效情——哎呦我去,這什麼啊!”
郭宏的角度來看,有一團血腥刺鼻的內臟填充物正面朝着他。
“一隻被大魔法師轉世開膛破肚的老虎,應該是把那傢伙當成食物結果被反殺了吧。”
宇文天干白了眼這位前輩。
“還真是生猛,這麼說他應該已經動用了魔法吧,獵魔協會那邊可以追查到了?”
“不一定。而且就算獵魔協會可以得到定位了,現在的我們也無法像懲罰者一樣與獵魔協會實時交流。”
“好吧。”郭宏聳聳肩道:“那你剛剛趴在地上找到了什麼?”
“別把我形容地像狗一樣!我那是蹲下來的!”宇文在聽到他怪異的詞後立刻做出反駁:“但我確實找到了很重要的線索。”
他將郭宏帶到了那個草地邊,指出一條帶血的通路。
血珠一直延續到十幾米之外才逐漸消失不見。
“那麼,可以開始戰鬥了吧!”
宇文天干接連得出兩個結論後,迫不及待地準備舉起手中的魔力髓液。
“誒,你猴急個啥!”郭宏見狀連忙將他攔下:“你腦子不好使嗎?”
“喂,現在不開的話,等下見面就晚了!”
“你就這麼有把握斷定這不是大魔法師轉世留下的假線索?”
郭宏的一句話讓他陷入震驚。
“如果大魔法師轉世會在這種地方被你這樣的年輕人輕而易舉地看破,那他是怎麼把獵魔協會耍地團團轉的?”
宇文天干好一會兒才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追肯定是要追的,大魔法師轉世應該還沒閒到佈置個魔法陣再走。也就是說這條線線索充其量不過是誤導我們的方向而已。”
說着,郭宏叫來一直在身後待命的獵魔者:“你去尋找其他隊伍,把大家叫過來集合。就說我們朝那個方向去了,其他人可以朝另外的方向追擊以防是大魔法師轉世的陷阱。”
得令的獵魔者點頭後便消失在夜幕中。
郭宏再次看向宇文天干:“魔力髓液現在還不能使用。如果沒找到大魔法師轉世的話,我們的魔力反應可能被長老會當成是大魔法師轉世。鬧了個烏龍不說,還極有可能令大魔法師轉世逃之夭夭。”
“意思是要等到大魔法師轉世進入視野後再使用?”
“差不多。”郭宏此刻終於露出老一輩神眷者該有的威嚴:“那麼,抱着必死的決心踏上這條不歸路吧!少年!”
比我還中二······宇文天干表面上視死如歸,暗地裏如是想到。
步履蹣跚的背影行進在這森林之間。
距離羅克郡城已經逃出不知道多遠的距離了,但越是進入森林深處,於東水的警惕心越是增強。
他可不認爲獵魔協會就這樣輕易放過自己,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後面竭盡全力搜索。
而自己也是竭盡全力在博得一線生機。
迄今爲止太多的疑惑盤踞在他的腦海內,導致現在的他已經放棄了思考。
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安全的離開這鬼地方,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吧!
於東水強撐着身體,一步一步遠離那個令他失望的城市。
可就在這時,破空聲從他的身後響起——
意識到這不明飛行物的目標是自己後,避無可避的於東水毫不猶豫使用魔法,想要攔截這要命的攻擊。
但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像以前在魔力接觸到物體的片刻就立刻奪取了控制權,那飛行物上似也有強大的魔力保護,只是稍微受到了一點影響,而後繼續衝向他。
肉體完全沒有時間去閃避,或者說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想跑起來都做不到。
冰冷鋒利的金屬勢如破竹地撕裂他的衣物,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但所幸的是速度被剛開始反應的魔法減慢,金屬並未深入,只是留下了拇指寬深度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