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欲罪封尊 >八十三:生死兩茫茫
    清晰的精神,重歸於本源之內,也讓程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同時也更爲詫異。

    “你……”程末意料不到,丹然居然會反過頭來尋找自己,而且她居然也能闖入到這片區域,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現在沒有心思分神吧。”丹然提醒道:“那傢伙的詭異手段,可還不止於此。”

    蘇磬的聲音,在此時突然再次傳來:“想不到你好不容易逃掉,居然還敢再回來!”

    “沒辦法,本來想一走了之,可是,還是看不過去你繼續要做的事情,畢竟,對於他,我還欠了一個人情。”丹然一邊說着,雙手忽然握緊,那枚仙丹頃刻粉碎,化爲煙塵,飛快飄散到四周每個角落,遍佈之處,猶如春意迎風拂過荒蕪,昏暗的色彩,重歸於生機盎然。

    程末可以感覺到,這不僅僅是丹藥的藥性,而更爲重要的,是丹然對於天地靈氣的把控,到了一種極爲精準的程度,不同的元氣按照不同的比例與方式混合,有的鋒芒、有的內斂,有的特意激發出來、有的則含而不放,讓它們完全發揮出原本超乎尋常的能力,這也是程末原本所根本想象不到的用法。

    或許這就是築丹師所有的能力,比之煉器師的鑽研一道與靈陣師的玄而又玄,也是另闢蹊徑選擇的另一種證道之術。

    “借一些你的真元!”丹然忽然說:“我的修爲比不上你們,而且我看得出,喬供奉同時修行了多種不同的奇妙功法,真元內各類元氣混雜,都爲頂尖之力,不過尚且雜而不純,而且沒有能融會貫通。借你的真元,我能發揮更強的威力!”

    “你這是在誇耀自己嗎?”程末淡淡道。

    “卻無此意,”丹然笑了下,說:“只是給喬供奉一個建議。”

    “那我也給你一個建議,此間事了,把那降魔杵還我!”

    “自然物歸原主。”

    “你們在廢話什麼!”見二人一問一答,旁若無人的態度,暗中的蘇磬當真是要氣炸了肺,立刻,周遭的場景再次出現了變化。

    晦暗之中,無數陰影反轉,彼此遙遙呼應,讓整個場地更爲讓人迷惑異常。是無數等人高的銀鏡結連出現,倒映的景色,彼此重複堆疊,讓人迷惑不已。

    鏡子內所倒映出的虛幻,彷彿又在下一刻變作了真實,照應出程末和丹然的身影,只如同瞬時間穿過了不知多少世界,在這其中穿行不定,而找不到自己真正的位置。恍惚之中,彷彿精神離體,身體卻被拋在了原地,而讓人無所適從。

    程末催動着廣界鍾,鐘身飛快旋轉,大量的真元瘋狂匯聚,注入到丹然的雙手中,猶顯得不夠一般,梅落青焰瘋狂擴張,青焰覆蓋的範圍內,將空氣當中所有的元氣統統匯聚了過來。五嶽真形圖將地脈內的大地之力汲取出來,渾厚的元氣,如同液體一般,凝練而沉重。

    海量而複雜的元氣落到了丹然手中,即刻如同寵物一般服服帖帖,她的雙手在半空中翻飛,每一份元氣都如同恪盡職守的士兵,聽從着她這個最高的將帥的指揮。轟然之間,所有的元氣在她的指揮下擴散出去,像是一片大雨,灑落在每一個地方。鏡面被雨滴打落,像是冰雪消融,紛紛裂解、潰散,每一塊碎片擊落在旁邊的鏡面上,整個趨勢就像是被鎖鏈連接了一般,環環傳遞下去,整個區域中所有的鏡片幾乎都在同一刻坍塌,即便在更遠的地方,重新生成的鏡面,也紛紛隨之崩落,根本無法存在一呼吸之間。

    同樣的元氣,落在了丹然的手中,發揮出了事半功倍的效果,也不由得讓程末稍稍側目。

    而就在這一刻,他忽然再次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在迷障之中,是一道詭異的黑影,如同水流般悄然無聲,朝着丹然迅速靠近。在那之中,殺機肆意。

    “蘇磬!”程末立刻認出了那是什麼,聽他之前的話語他已經襲擊過丹然一次了,這次又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三尺劍的鋒芒向前不斷延伸,如劃破了遙遠的界限,也像是無數把寶劍接力前進,劍的光芒刺破了黑暗的邊緣,將一切重歸於光明之下。

    是那一隻黑貓的影子,暴露出來。不過須臾之間,就變回了蘇磬。

    他再次被程末發現,似乎也並不意外。本來就是帶着孤注一擲的決心嘗試着最後一搏,會失敗也是理所應當。不過顯然,蘇磬也不會這麼簡單束手就擒。

    他將手深入到乾坤袋中,密密麻麻,扔出了一大堆的法寶。多寶宗之人,如果說法寶比一般修士多一些,倒也是不足爲奇。

    不過眼前的這些東西,落入了程末的眼中,總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不會都是亢龍宗的法寶吧。”言歸無奈說:“他這是慷他人之慨,拿亢龍宗的東西對付你,也真虧他想得出來。只怕其中爲數不少,還是你煉製的吧。”

    “不用只怕,就是!”被蘇磬用這一招,程末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但鋪天蓋地的珠光寶氣,看似耀眼異常,也是殺機隱忍,不由得他沒有反應。

    三尺劍調轉了方向,重新對着這堆法寶而來。劍的邊緣,如同毛筆在紙張上運轉,勾勒出一個又一個的筆畫,化爲一道道文字。每一筆一劃,都浸透着森然的劍意,以極致的劍氣,將劍之精華,盡數描繪而出。

    所有的法寶,須臾之中崩碎。那本就是些品階極低的法寶,本就無法與三尺劍相提並論,此刻紛紛裂解。

    至於蘇磬本人,則趁着這個時機逃出生天,附近當中,再也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逃得倒是快。”程末望着整個區域的黑暗逐漸退去,意識到失去了掌控人的靈陣開始崩塌,而如果等他們暴露在了天地中,被亢龍宗的人發現,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不過眼下,還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解決。

    他轉過身對着丹然說:“之前那份丹經,是你交給我的吧。”

    “喬供奉,對於恩人就是這個態度嗎?”丹然沒有回答,而是如此說。

    “喬供奉三個字,你基本上可以收回去了,除非你還要裝傻。”程末無視了對方的話,繼續說:“你要是繼續裝傻,我也有辦法問出來我想問的話,況且,證據確鑿,我也不覺得你有抵賴的必要。”

    程末一邊說着,將一個字版扔到了丹然面前,這是他從房間出來時隨手拿出的,就是當做證據。

    丹然看了一眼,輕笑了一下,說:“那一日我的確去了喬供奉的房間,看你的毛筆上墨跡未乾,就猜測你寫了什麼,然後從你桌面上的痕跡中,就把那些內容重新寫了出來。卻想不到,是一份丹經的引子。我猜你應該看不懂詳細的內容,就在裏面留下了註釋,之後就還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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